他拉著我,也不說話,慢慢往前走,盡量避免將草木折斷。
天漸漸黑了,只有天上的星光投射下來。人影樹影都只有輪廓了,可是還是能時不時聽到人的說話聲。
既然已經(jīng)是窮途末路,我們就只能往越危險的地方走去,林子中荊棘越來越多,我露在外面的胳膊被刮了好幾下,手臂上全是血絲。
他雖然精力好了不少,但是并沒有好多少,我們倆現(xiàn)在完全憑著本能在往前走著。夜深了,加上是密林,根本就看不清路,原本我害怕密林中有蛇蟲鼠蟻,猛獸飛禽,經(jīng)歷過白天的那一幕之后,我想著竟然也沒那么怕了,畢竟在生存面前,這種恐懼也變得微不足道了。
我正想問我們這么走何時是個頭,他一個趔趄,因為手還拉著,他一把把我也帶倒了,我們兩人雙雙滾落了下去,原來是個深坑。
他護(hù)著我的頭,滾落到底的時候我聽到他手臂傳來一聲碎裂的聲音,伴隨著的還有他的悶哼聲。
深坑之中徹底看不見了,我摸索著坐起來。
“你沒事吧?你手是不是受傷了。”我焦急地問。
“好像是,暫時還死不了。”他的聲音中似乎有著巨大的痛苦。
因為下了雨,這坑底也還是很濕滑,加上還有很多枯枝腐葉,一屁股坐下去,完全濕透了,我都不知道現(xiàn)在自己到底有多狼狽。
這樣的地方,說不定有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我撐著身體想要站起來,手向后撐了一下,一手的滑膩,冰涼的觸感,嚇得我叫出了聲。
“??!有蛇!”我的話都被他一把捂在了手心,剛才那一把的觸感,我覺得我的手現(xiàn)在還是滑滑的,我都不敢向后看,嚇得直朝鐘巖那邊鉆。他朝我身后看了一眼,眼睛盯著那蛇,綠豆樣的眼睛,在微弱的星光下,更加恐怖。
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那蛇竟然在跟他一陣對視后竟然爬走了。在蛇爬走后,他像是脫力一樣,徹底倒下去了。
“鐘巖,你怎么了,你可不能倒下啊,你倒下了我怎么辦啊。”我一邊哭,一邊喊著他。
這兩天的經(jīng)歷真的是比我前半生都刺激,現(xiàn)在鐘巖是我唯一的依靠,他要是倒下了,我真的不敢想象該怎么辦。
“別哭了,我就是剛才驅(qū)趕那蛇的時候,用了些術(shù)法,加上受傷了,有些沒力氣了。”他無奈地說道。
聽到他這么說,我的眼淚還是止不住地落下,不是因為別的,我就是需要一種渠道宣泄一下我這刺激的兩天。
“怎么還在哭?不是說沒事了嗎?”
眼淚應(yīng)該是滴到了他身上,他的聲音在此時顯得格外溫柔。
“我停不下來,你讓我再哭一會兒就好了。”我一邊抽著氣,一邊抹著眼淚說。
他應(yīng)該是笑了,“你哭吧,我歇一會兒,他們應(yīng)該暫時找不到這個地方。你有什么事叫醒我。”
說完沒多久,我就聽到他均勻的呼吸聲,他是真的累了。從他這一路看來,他肯定是內(nèi)里受了不小的傷,不然那些厲害的術(shù)法,怎么也輪不到我來,想著至少在這樣一個夜晚還有他跟我一起,也沒那么可怕了,夜色很寒冷,我靠在他邊上,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