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別墅的路上,我把怎么察覺到父子相殘的事情,以及這一路趕上去的經(jīng)歷說了,秦道長以及道教協(xié)會成員們個個一縮后脖子,看向我的眼神立刻變得尊敬不少。
秦道長坐在車中,汗顏道:“小兄弟,這兩件事真是讓我自愧不如啊,長江水后浪推前浪,塵世上一代新人換舊人,我真是老了。”
我連忙制止他,苦笑不已。
“秦道長說的這是哪里話,術業(yè)有專攻而已,我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才僥幸撿回一條命,沒有劉秀兒我估計早交代在那了,不過晚輩斗膽懇請前輩一件事。”
這一句謙虛的話一說出,把秦道長的慚愧打消不少,一聽我還有事求他,還沒等我說出什么事呢,就點頭應允下來。
“你說吧,再不做點事情,我們這個道教協(xié)會都快成廢物了!”
道教協(xié)會成員們個個精神一振,豎起耳朵來聽。
“拜托你們封鎖王家別墅七天,許進不許出,還要在周圍布置一個根據(jù)王宗輝生辰八字的往生道場,這件事我想除了你們,其他人肯定是做不來了。”
我拍拍秦道長肩膀,他立刻答應我辦的妥妥當當。
等他們?nèi)ゲ贾玫臅r候,我跟二胖劉秀兒剛剛下車,二胖小眼睛滴溜溜亂轉,湊近我低聲道:“哥,你是不是自己也會擺那個什么道場,只是不想讓他們摻和進來,是不是?”
我忍不住一笑,用力揉搓他的胖臉,低聲笑罵道:“你小子平時都是裝蠢的???不錯,確實是這樣,你給我保密,嘴巴嚴實點。”
二胖樂呵呵地點頭,給了我一個放心吧的眼神。
劉秀兒臉色頗為蒼白,眼睛黯淡無神,一個好好的姑娘突然遇見這接二連三的變故,即便她已經(jīng)算很堅強了,但當她看見王宗輝慘死的模樣,還是心神不寧到現(xiàn)在。
“還行嗎?”
我遞給她一瓶礦泉水,她接過來后勉強擠出一抹笑容,淚水不斷從眼眶里滴答滴答。
“宗輝他…他…還能轉世投胎嗎?”
陰陽相隔,劉秀兒現(xiàn)在擔心的只是心愛的男人到底會不會有重新做人的機會。
“可能性很小,不過我可以試一試,你好好休息吧,七天之后那是你最后一次見他的機會了。”
這時候任何安慰都顯得那么蒼白無力,只能自己想清楚了。
王世昌已經(jīng)被送進別墅當中,王夫人同樣也在,房間內(nèi)除了他們兩個還有我跟二胖,以及劉秀兒,其他人全部被我讓人攔在別墅之外。
王夫人聽完事情的經(jīng)過之后,跌坐在沙發(fā)上,嘴唇發(fā)白,根本不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自己的丈夫居然想方設法殺害了他的親生兒子,她的兒子更是化身厲鬼想要自己丈夫的命。
“大師…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王夫人捂著胸口,艱難開口問道,她是在不愿意相信這一切。
“當然,七天之后自然就見分曉,夫人好好休息吧。”
我拱手告辭之后,同樣回到房間里休息,看著滿屋子的豪華裝飾,是普通人夢寐已久而得不到的,但在這屋子的榮華富貴之下,藏著的卻是無盡陰暗,令人不寒而栗。
“還是自己的小院住著舒服啊。”
我自嘲一笑,蓋上被子呼呼大睡。
到了七天之后,陰時陰刻,午夜子時,整個王家豪宅內(nèi)外陷入陰森森的詭異當中,一股狂風呼嘯而過,洞穿所有擋住去路的障礙物。
圍欄,門,墻壁,窗戶,一穿而過。
諾大個客廳當中燭火明亮,燭火按照七星八卦擺放,活人站在中間才能勉強抵擋厲鬼陰氣的侵蝕。
在王家夫婦的注視下,王宗輝漸漸出現(xiàn)在劉秀兒身邊,依舊是那么面目可憎,只不過這一會他的眼神里沒有了往日的殺意,只有平靜。
“宗輝!我的兒??!”
王夫人一見到自家兒子的魂魄如此凄慘,好像在她心頭剮了一刀般哀嚎痛哭,王世昌臉色不自然地坐在沙發(fā)上,陰沉著臉。
“媽,不用哭,兒子沒事。”
王宗輝“摟著”劉秀兒,面帶戚容地搖搖頭。
“王世昌,你說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為什么!為什么要害死宗輝!”
王夫人淚流滿面,發(fā)了瘋一樣抓住王世昌的脖領子搖晃來搖晃去,不停撕扯。
“啪!”
王世昌終于忍不住怒火,一巴掌狠狠摔在王夫人的臉上,站起身來怒斥道:“賤人!到了今天你還想瞞著我嗎!他…他…他王宗輝是我的種嗎?!?。?rdquo;
他的怒吼回蕩在整個房間當中,王夫人捂住臉,不可置信地呆呆地望向王世昌,王宗輝的魂魄更是如遭雷擊,雙眸頓時赤紅,低聲怒吼道:“你說什么?!”
別說他們蒙了,連我都徹底蒙了,這什么意思?
二胖目瞪口呆,拉著我后退兩步,一陣精密分析。
“哥,按照這個情況來看,王世昌頭上是不是綠成青青草原了?”
我面部表情扭曲,這他娘的是什么事???
王世昌眼神陰狠,盯著王夫人,一字一句陰沉道:“我做了親子鑒定,他根本不是我的兒子!”
擠壓了幾十年的話終于說出來,王世昌長出一口氣,接著冷冷道:“你以為我是蠢貨,從那天開始,我就找人做了道法,用這個孽種的命,來換我的平步青云!”
“果不其然,這二十年來我的生意越做越大,而他只不過是我的工具而已,你不是想聽實話嗎!現(xiàn)在我說給你聽,如何!”
王夫人瞬間臉色蒼白,緩緩低下頭,再也講不出一句話來,捂著臉渾身哆嗦,這個隱藏了二十年的秘密在今天被解開,對于這個家庭來說,未免太晚。
王宗輝呆愣當場,隨即慘笑一聲,哈哈大笑,笑聲中帶著無盡心酸痛苦,同時又有一絲終于解脫的快感。
我瞥了一眼外面的高墻,豪門究竟給人帶來了什么?
二胖坐在沙發(fā)上嗑瓜子,倒是一臉認真,好一個吃瓜群眾,我真想過去給他一腳,能不能嚴肅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