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那道身影離去后,我波瀾起伏的心依舊久久不能平靜。
一道籠罩在黑暗中的身影,仿若自成一個世界。
一只如老樹枝般干枯的手掌,仿若死去很久的尸體。
這一切,不僅使我心中充滿了害怕,也使我心中充滿了好奇。
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似乎正在我眼前緩緩打開,顛覆了我以往所有的想象。
此刻,在我看來這個平凡普通的世界,變得不再平凡普通了。
我看向我爺爺驚疑不定的問道:“爺爺,剛才那是什么?”
他皺了皺眉:“陰司使者!”
我猛然間一陣心驚:“世界上難道真的有地府輪回?”
我爺爺搖了搖頭:“這件事我無法給你個確切的答案,信則有,不信則無。”
“我不管你信不信,從現(xiàn)在開始,你就是這間書店的繼承人。”
說著,我爺爺將手中的玉佩遞給我。
我一陣發(fā)愣:“爺爺你這是?”
他說道:“這是與冥府契靈的信物,你必須用它才能打開去往冥府的通道。”
“去往冥府的通道?”,我更為疑惑了。
他點了點頭:“世間鬼魂無數(shù),有好有壞,身為陰陽使者,你有責(zé)任將一些鬼魂送往冥府。”
我爺爺說,由于我和冥府契靈,受到冥府神秘力量的洗禮,此刻我已經(jīng)徹底成為了陰陽體!
在我體內(nèi),陰氣和陽氣共存,致陰致邪的死咒,已經(jīng)對我沒有作用了,它只會不斷滋養(yǎng)我的身軀。
至于能得到什么好處,他說暫時還不知道,只有等我日后自己去發(fā)掘。
而唯一有希望和冥府契靈的條件,就是自身擁有伴生鬼靈,所以他才是說唐鈺不回來,無法契靈。
我契靈成功,不僅對我自己有好處,也對唐鈺有著莫大的好處。
不過,前提是,我得將唐鈺體內(nèi)吸收九年的死咒給祛除才行,否則她依舊會被死咒不斷侵蝕,最后魂飛魄散。
一旦唐鈺魂飛魄散,我便沒有了伴生鬼靈,契靈就會失效。
契靈一旦失效,我的陰陽體就會自動解除,體內(nèi)的死咒會再次反噬。
我爺爺說,現(xiàn)在的我和唐鈺同為一體,她生我生,她滅我死!
他還讓我別想著再找另一只伴生鬼靈,因為每個人一生只能有一只伴生鬼靈。
聽到這,我原本放下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我看向我爺爺連忙問道:“爺爺,那怎樣解決唐鈺身上的死咒?”
他很無奈的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但應(yīng)該是有辦法的,你還有五年的時間去尋找,因為唐鈺最多能承受五年。”
“小炎啊,爺爺老了,能幫你的只能到這了,剩下的路就看你自己了……”
我爺爺滿臉滄桑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背著手走出了書店。
看著他蒼老消瘦的背影,我一陣心酸,感覺有種想哭的沖動。
不過,我爺爺?shù)囊痪湓挘D時讓我又有種對他咬牙切齒的沖動。
“哦對了,身為書店的繼承人,經(jīng)常見鬼是必不可少的,你小子竟然被區(qū)區(qū)人皮骨影嚇成這樣,實在太丟我的老臉了,所以今晚你去墳地里睡覺,鍛煉一下膽識!”
剛走幾步,我爺爺就身體一頓,轉(zhuǎn)身看向我說道。
聽到他這么說,林洋‘噗嗤’一下笑出聲來,而我則是臉色難看。
“林洋,你帶他去吧!”,我爺爺看向林洋說道。
林洋似笑非笑的看向我:“放心,沒事的,那些鬼很和善!”
我再也無法淡定,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看向他:“還真有鬼?”
他點了點頭:“都是些漂亮女鬼,和她們聊聊家常也就過去了,你師叔我當(dāng)初也是這樣過來的。”
看到他一臉真誠的模樣,我還真就沒那么害怕了。
上了林洋的車后,他將我拉到一處荒嶺,扔在墳地里就開著車離開了。
看到他那副急匆匆的模樣,我忽然間覺得自己上當(dāng)了。
可‘大局已定’,這地兒還真不是一般荒涼,讓我一個人走回去,說實話我真沒那個膽子。
荒郊野嶺的,又是凌晨五點,到處一片昏暗,我總覺得遠處漆黑的林子里有什么東西在盯著我看一樣。
再看看身后林立的荒墳,一股陰森恐怖的氣息瞬間將我籠罩。
想著離天亮還有一個小時,沒辦法,我只能咬咬牙撐著。
不過,這事兒我說了也不算。
昨夜一夜沒睡,再加上折騰了整整一天,沒多久,我的困意再次涌來。
索性,我找了一座看起來還算順眼的墳,靠著它就閉上了眼睛。
這瞌睡一來,我還真就顧不得害不害怕了,管他有沒有鬼,先瞇會兒再說。
可我感覺剛睡著沒多久,就給冷醒了。
迷迷糊糊中,我看到墳地里騰起一陣煙霧,心想著晨霧開始升起,應(yīng)該是快天亮了。
不過,這起晨霧的時候,可真特么的冷,搞得我有些耐不住。
我也沒太在意,就閉上眼睛繼續(xù)睡去,想著睡著就不冷了。
可再次睡著大概十來分鐘的時候,我突然間聽到了一陣細細碎碎的說話聲。
這種聲音,就像是有個人嘴巴不停地在動,根本都不帶換氣的。
我有些納悶,這樣說話不會被憋死嗎?
而且,說的什么我根本就聽不懂。
實在吵的我睡不著,我干脆睜開眼睛看去。
這一看不要緊,直接嚇得我‘炸毛’!
真的是炸毛,我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頭皮一陣酥麻,連帶著心都顫動起來。
濃霧中,四五道身影在緩緩向著我走來,有男有女!
準(zhǔn)確來說,應(yīng)該是飄來,因為他們的腳不沾地。
那一陣‘嘰嘰喳喳’的聲音,就是從他們的嘴里發(fā)出來的。
最重要的是,那是一張張只剩下半張臉的恐怖面孔,鼻子以下,像是被人生生鋸掉一樣,還不斷往下滴著鮮血。
看到這樣的場面,我沒被嚇?biāo)?,我自己覺得膽識應(yīng)該是過關(guān)的了。
然而,我第一時間想到的并不是逃跑,而是扯著嗓子罵人。
“林洋,這就是你他媽說的漂亮女鬼,臥槽你大爺!”
說真的,這句話不吐不快,吐完后我就撒腿狂奔。
他們這幅來勢洶洶的模樣,我怎么看都不像是想跟我聊家常的樣子,反而有種想拉我下去作伴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