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蕭曉一個人躺在冰冷的床上，聽著外面客廳男歡女愛的聲音，她就洞悉了一切。

這哪里是懷孕了？

要趕她走的理由，未免太過于牽強(qiáng)了。

可是，她不能走，至少現(xiàn)在她不能走，她沒有任何一個可以容身的地方。

翻來覆去睡不著，蕭曉選擇插上了耳機(jī)，從包里抽出那張招聘女性服務(wù)員的廣告，手指微微顫抖。

只招收女性，蕭曉自然知道這意味什么。

揉了揉太陽穴，她身心俱疲，實在不知道去哪里籌剩下的錢。

可事情的發(fā)展似乎也越來越艱難，直到她拼命走了一步險棋。

清晨，她出門的時候，客廳里一片狼藉，看著尋歡作樂的二人，竟然如此不知廉恥，她的恨意再次涌上心頭。

剛下樓，蕭曉接到電話，是母親打來的。

她告訴蕭曉，父親恢復(fù)的不錯，讓蕭曉不要擔(dān)心。

父親在醫(yī)院的生活費也不要擔(dān)心，母親說她找到了一個在晚上上班的工作。

蕭曉問母親做什么，母親只是說很輕松，不用擔(dān)心她。

她不是傻子，上了年齡的人有什么人會要，除了打掃衛(wèi)生，要不就是在工廠干活。

她從未像現(xiàn)在這樣恨自己的無力，像個廢人，什么忙都幫不上，不僅如此，還拖累父母，欠了一屁股的債。

說實話，蕭曉從沒對錢產(chǎn)生如此強(qiáng)烈的渴望。

看著昨天晚上被揉成一團(tuán)的招聘廣告，蕭曉深吸一口氣，再次從包里拿了出來。

此時此刻的她，別無選擇，這錢很多，而且也來錢快，經(jīng)過再三掙扎，她還是去了。

……

到地方后，和蕭曉想的差不多，煙霧繚繞，燈光暗淡，到處透著奢靡的氣息。

領(lǐng)班的是一個胖女人，她告訴蕭曉，只是給客人點歌，陪客人喝酒，不會出事的。

蕭曉有點猶豫，但一想到還有四十萬債務(wù)，以及父親在醫(yī)院的開支，自己也只能咬著牙上。

胖女人說了一些注意的地方后，就把蕭曉帶到包廂的位置，推開門。

“服務(wù)生過來啦，有需要可以告訴她。”

她倒是懂行情，說完便走了。

歌聲震耳欲聾，燈光曖昧。

蕭曉抬眼看去，桌上擺賣了酒杯，沙發(fā)上坐著一圈男人，他們個個都穿著名牌，還有一些蕭曉根本就叫不上名字的大牌，還有幾個旁邊陪著些身材火辣的女人。

她知道，這些就是s市那些有錢的公子哥。

即使之前來過一次這種地方，但她還是有些害怕，便找到點歌臺坐在那里。

平靜如水，幸好，沒有什么人找她，大家都在玩自己的，只是偶爾會有人叫蕭曉，為他們點歌。

第一晚，平安無事，沒有什么事發(fā)生，蕭曉拿到當(dāng)天的工資很開心，她總算是看到了一點點希望。

確實容易，但也危險。

……

晚上回去的時候，李景明不在，孟妍還是沒走。

恰恰相反，孟妍正式搬進(jìn)來了，她不過二十出頭，小女孩一堆布偶娃娃。

看她淹沒在那些娃娃當(dāng)中，蕭曉沒說什么，只是覺得有趣，便問了一句：“你非得搬進(jìn)來做什么？”

“逼！你！退！位！”

孟妍一字一句說得認(rèn)真，還把小兔子小熊貓砸了一地。

蕭曉也不知道哪里來的菩薩心腸，看她這樣，忍不住勸她：“其實這一切，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我想的那樣是哪樣？”孟妍正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年紀(jì)。

“就是……”

就是什么樣？蕭曉居然一下子也答不上來。

算了，還是自己先管好自己吧，自己的事，還是一地雞毛呢，哪里有時間和精力分一杯羹，再去管別人的事？

蕭曉沒說話，回了自己的房間。

細(xì)數(shù)今天賺的錢，蕭曉覺得這錢來得容易，心里盤算著下一步險棋。

……

第二晚，蕭曉精細(xì)地裝扮，穿了件很性感的衣服，V領(lǐng)。

照常去了，由于昨晚，她心里沒那么擔(dān)心會出什么事。

蕭曉依舊坐在包廂，看他們一個個喝醉后丑態(tài)畢露，不由得有點惡心，正想著，突然聽到有人叫自己。

她先是一怔，之后好像又在慶幸什么。

“點歌臺的那位姑娘，你來一下。”

一個有點發(fā)福的中年男人說道，順便拍了拍身邊的空位。

對于這樣的喊叫，蕭曉知道他們想做什么，無非是陪酒，但陪酒期間，發(fā)生點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蕭曉有點猶豫。

但一想到自己的欠款，以及父親的醫(yī)藥費，便不再糾結(jié)。

她剛坐下，一道熟悉的目光順著她清純的臉滑下，轉(zhuǎn)瞬即逝。

蕭曉抬頭，和那男人冷眸相視。

那張熟悉臉，是……

瞬間，她呼吸一滯，大腦一片空白。

他不是鴨子嗎？怎么會在這里？

下一秒，蕭曉就否定了自己所有的猜想。

他西裝革履，眉眼深沉，在這其中格外很顯眼，不像其他人那樣縱情聲色。

江奕辭性感的薄唇噙著一絲不屑地笑容，目光不可一世，這全身上下散發(fā)的王者氣息，怎么可能是會在酒店做鴨的人？

還沒有落實自己的猜測，她便聽到“會喝酒嗎？來，陪我們喝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