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守父親的遺囑,我沒有找人哭喪,禮隊也都收了起來。
正愁下一步該如何是好時,一隊黑色的轎車開進了村里,停在了我家門外。
咚咚咚!
下車來的是一個中年男人,他抬腿而入,直接站在了我家院門門檻前。
我以為這人也是來拜喪的,便上前迎接。
“你叫林長生?”
中年男人自我介紹一番,是名秦天龍,縣城的秦家富豪,家財萬貫。
我沒明白秦天龍的意思,那秦天龍身后的兩個西裝手下搬出兩個箱子來,緊接著,兩手提箱明晃晃的鈔票就展現(xiàn)在我眼前。
“請小兄弟,幫我一個忙,這兩百萬,便是你的。”
秦天龍溫文爾雅,輕描淡寫的說道。
“想做什么?”
從秦天龍的言語上,我感覺有點不太舒服,別看他形象舉止頗為禮貌,但卻有種說不出的傲氣。
“我想請小兄弟為我女兒扎個紙。”
“我父親已死,店不再開,我不會扎紙,不好意思。”
我一聽,直接拒絕。
父親臨終的一言告訴我,不能隨便扎紙,我一直謹記在心。
如果沒有前幾天發(fā)生的事情,我恐怕會因為秦天龍帶來的錢,心動的去嘗試一下。
可是現(xiàn)在……絕對不行!
無店扎紙,厄運伴身!
我雖壽命不長,可誰會愿意再去沾點晦氣折自己壽命? “這樣啊……”
秦天龍咂了咂嘴,看了一下靈堂,眉頭皺起,似乎在做著壽命決定。
“既然如此……小兄弟,不如……”
話還沒說完,秦天龍身后就傳來叮當?shù)娘L鈴聲打斷了他的話語。
七個穿著黑色喪服,頭蓋黑巾的男子便是由遠及近而來!
我們幾人顯然也被這突然出現(xiàn)的喪服眾給驚著了。
他們的步伐很齊,為首之人更是手持拐杖,拐杖之上有青銅鈴鐺響起。
這七人很快來到院外,站在門口,沒有進來。
片刻后,為首男子掀開黑色面巾,竟是一個面容削瘦、滿是皺紋的枯槁老人,只見他張嘴,發(fā)出沙啞的嗓音:“北派喪葬人,特來抬棺送行!”
“北派華容,特來抬棺送行!”
一句話,十個字,鏗鏘有力!
這六人,難道是父親安排前來送行的?
我猶豫了一下,但想到父親臨終前的遺囑,便沒有多說,身手作揖:“家父棺槨在靈堂。”
“抬棺!”
老人發(fā)出一聲長唳!
緊接著,七人便走進院內(nèi)。
“真是晦氣。”
秦天龍看到這七人,并沒有阻擋他們,反而很厭惡的挪到一邊,生怕碰到他們一樣。
六人將棺槨抬起,我緊接著一拜,便拿起紙錢灑向天空。
張土義跟在一旁,警惕的看著秦天龍,很有敵意。
我不管秦天龍到底是想做什么,今日父親的下葬為重,我要好生操辦。
“送行!”
拐杖老人在我身邊,臉上麻木冰冷,再無半天聲音。
我瞥了對方一眼,卻感覺對方雙目無神,隨手將面巾放下,便跟我一起引路前往山上的墳地。
秦天龍沒有跟上來,原本平淡的臉上帶著一絲慍怒。
我們一路向東,出了村子,來到了山腳下,不遠處的山林就是墳地。
一路上沒有什么人,今天很奇怪,村子里的人沒有來送行,甚至今天出門的時候,連個圍觀的村民都沒有。
“老先生,您這北派是什么???”
在走進山林的時候,我情不自禁的問了一句。
此時老人并無答話,而是掀開面巾,一雙死氣沉沉的眼睛掃過,那布滿皺紋的臉上擠出一個丑陋的笑容:“可憐的小家伙。”
這句話似有嘲諷又似憐惜,讓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老先生,您這話是什么意思?”
我話音剛落,遠處的樹下就跳出了十多個人,擋在了前往墳地的路上!
我定睛一瞧,臉色微變:“程田?!”
擋路人不是外人,正是前幾天被打跑的程田!
為了報仇雪恨,這幾天程田糾集了十幾個同鄉(xiāng)的混混在這等候。
程田臉上貼著膏藥,冷笑著走上前來,身后十幾個小弟無一不拿著棍棒短刀!
“長生,你可讓我好等啊,終于是來了。”
他打量了我一眼,又掃了一眼我身后的幾人,把目光定格在了張土義,登時露出猙獰的面容:“今天我非得把你這個家伙收拾了!不大卸八塊,難解我心頭之恨!”
張土義向前一步,護在我面前,冷喝道:“就你找這幾個小家伙都不夠我打的!”
雖知道張土義力氣大,也懂點手段,但對方這十幾人手里可都是明晃晃的刀子和棍子,張土義赤手空拳嗎,怎么可能對付的了?
為今之計,是先穩(wěn)住程田。
我抬手攔住要沖上去的張土義,對程田說道:“程田,今天我父親下葬,給我個面子,你不是想要錢么,父親下葬完,我給你一些就是。”
說完,從口袋里掏出兩張紅票子。
程田冷笑,拍打著手上的鐵棍道:“一些?林長生,你是不是以為我是窮要飯的?”
“兩百塊錢?你是真好玩,是不是這幾年扎紙扎傻了?我告訴你,我今天要你家里所有的錢!還有黃皮子紙!一樣都不能少!”
聽到這話,我明白,程田顯然有備而來,連父親留下的黃皮子紙都惦記上了!
我咬著牙,狠狠的說道:“程田,你別過分!我父親當初待你如何?”
“怎么想攀關系了?呵,你之前可不是這么說的,我臉上的傷你別以為能輕易算的了!”
說著,程田抬手就要小弟們沖過來。
我見勢不妙,準備迎上,敢動我爹的棺材,我跟他拼了!
然而,下一秒,陰風大作。
“風緊扯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