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是下午一點多,正是學生們來上學的時間,學生很多,王曉輝手里的傳單也是一張一張的發(fā)了出去。
在自己的母校門口發(fā)傳單,這讓我有些難為情,但我也只好跟著王曉輝一起發(fā)傳單,我看他發(fā)起傳單輕車熟路的,就好奇的問他:“王道長,你經(jīng)常發(fā)傳單嗎?”
“對啊。”王曉輝道:“我學歷不高,又沒什么技術(shù),只能干這種活兒了。”
我又問他:“王道長,你有驅(qū)鬼的本事,為什么還干這種活兒???”
王曉輝嘆了一口氣,愁眉不展的說道:“他們都把我當成神棍,少有人會請我驅(qū)鬼,其實我發(fā)傳單洗盤子是主要工作,驅(qū)鬼只是兼職。”
我有些驚得說不出話,我萬萬想不到,王曉輝這么一個有本事的人,居然不能靠驅(qū)鬼吃飽飯。
王曉輝又對我說:“其實我也不是什么高人,只是略懂道家法門的皮毛而已,不然那天晚上也不會被那老太太給抓傷肩膀了。”
聽他說這話,我有些自責起來,那天晚上王曉輝在給我驅(qū)鬼的時候,在發(fā)現(xiàn)了我的肩膀上騎著鬼老太之后,讓我不要動,可我卻偏偏亂動了,不然他也不會被鬼老太給抓傷。
“高劍,是你嗎?”
正當我有些自責的時候,忽然一個聲音叫住了我。
我尋著聲音看去,只見一個帶著金絲眼鏡,穿著黑色西服的中年男人正朝我走來,這人我認識,是我上學那會兒的班主任。
他走到我的面前,看著我手里的傳單,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對我說:“高劍,你怎么發(fā)起傳單了?當年我就和你說過,即便是成績再不好,也要念完高中才行,就算是考個大專也比發(fā)傳單要強啊。”
我一時間有些難為情,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但是遇到曾經(jīng)的班主任,我還是有些激動的,他姓韓,是一個很負責任的老師,我每次不寫作業(yè),他都會讓我去操場跑圈。
我趕緊就說道:“韓老師,多年不見。”
“是啊,好幾年沒見了。”韓老師說著,手就拍在了我的肩膀上,語重心長的說道:“高劍,咱們學校現(xiàn)在缺個看大門的,要不你來應聘吧,比發(fā)傳單強。”
我趕緊搖頭拒絕,我當年讀書的時候,從來就沒有好好聽過課,現(xiàn)在見到曾經(jīng)的班主任我感到非常的難堪,都不知道該怎么和他說話,要是讓我以后每天都看著他上班的時候和我打招呼,我非得難堪死。
韓老師看了一眼手表,又對我說了一句:“我還要給學生們上課,你要是發(fā)完傳單之后沒事忙的話,就進學校和我聊聊天,當做看望我了。”
我笑著點點頭,說:“好。”
看著班主任走進學校,我的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和曾經(jīng)的老師再見一面,這種感覺很奇妙。
王曉輝碰了碰我的肩膀,問我:“那是你的老師嗎?”
我點點頭說:“是,我上學那會兒他是我的班主任。”
王曉輝又跟我說:“你的班主任看起來人挺好的,還給你介紹工作,對了,你打不打算在這當保安啊?”
我搖搖頭說不想,然后我就有些疑惑王曉輝為什么會問我這個問題,可是還沒等我問出口,我就又聽見有人喊我的名字。
“高劍,你也來看望老師嗎?”
我轉(zhuǎn)頭看去,發(fā)現(xiàn)叫我的人竟然是曹玲玲,我的前女友!
站在她身旁的還有孫水水和周富麗,這兩個女生也都是我的高中同學,和我一個班的,她們?nèi)说氖掷镞€拎著幾袋子水果。
她們?nèi)顺易吡诉^來,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手里的傳單,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尷尬。
曹玲玲看著我,問道:“既然咱們湊巧遇到了,就一起去看看韓老師吧。”
我知道她說的“湊巧”是什么意思,她是我的前女友,我們兩人見面是挺尷尬的一件事,她跟我說湊巧二字,就是想打破這種尷尬,以看望班主任的名義,化解我和她之間曾經(jīng)是情侶關(guān)系的尷尬。
這時,孫水水說道:“高劍,你不會是在這發(fā)傳單吧?”
被她這么一問,我更加的尷尬了,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兩個女生家里都挺有錢的,雖然上學的時候她們都沒有看不起我過,但我站在她們面前,還是有些自卑。
孫水水看了一眼我手里的傳單,嘟囔了一句:“文具店?高劍你應該在小學門口發(fā),小學生對這些卡通鉛筆很感興趣。”
我尷尬的笑著,說:“是啊,你提醒的是。”
我又看了一眼曹玲玲,她今天化著淡淡的妝,顯得非常清純,想必是為了看望班主任,所以才特意沒有過分化妝。
她也看著我,又問了我一句:“高劍,咱們一起去看看老師吧。”
我見她的眼神中有一種期待感,似乎是期待著我點頭答應。
我看著手里的傳單,有些為難,這時王曉輝一把接過了我手里的傳單,對我說:“和你的同學一起去看看吧,你的傳單我來發(fā)。”
我點了點頭,然后就對曹玲玲說:“行。”
見我答應,曹玲玲似乎是笑了一下,不過她的這種表情不是很明顯,見到她笑,我也是莫名的感覺心里一酸。
我終究還是沒能徹底的放下她,但是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男朋友了,我也只能默默的祝福她。
跟著她們?nèi)齻€女生走進學校大門,我回頭看了一眼王曉輝,發(fā)現(xiàn)他正抱著傳單打算離開,我就朝他喊道:“王道長,你去哪?”
“去小學門口!”他應了一聲,然后就轉(zhuǎn)頭離開了。
這時,周富麗朝我問道:“你怎么管他叫王道長,他是道士嗎?”
我點點頭,說:“是。”
孫水水對我說:“高劍,道士不是應該在道觀里嗎,咋還發(fā)起傳單了?”
我苦笑了兩下,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
和看門的保安說了一聲,他給班主任打了一個電話之后,這才允許我們進去。
來到教學樓,她們?nèi)齻€女生輕車熟路的來到了班主任的辦公室門口,我猜想她們應該是經(jīng)常來看望班主任,所以才會知道的這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