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走后，趙姐臉色有些凝重。
“趙姐，咋了啊這是？”
她重重地嘆了口氣對我說：“一個工人跳樓了，死得有些難看。我馬上要跟著去處理一些事情了，你就先去你自己的宿舍呆著吧。今天周五，你休息三天，下周一開始上班。”
我看了看手里宿舍樓號碼，然后點了點頭目送趙姐離開。
結(jié)果她走到門口又打回頭：“小軒，你才出社會很多東西不懂。這廠子里是很復(fù)雜的，千萬不要太相信別人的話明白嗎？”
我點了點頭：“放心吧趙姐。”
“尤其是那些老員工喜歡編造鬼故事嚇人，你也別信啊。”
我點頭見她遠去后，直接跨步朝著趙姐離開的方向走去。
原本在工廠大門我還有些不確定，走進來后那種感覺越來越濃郁了。這個工廠有一股灰敗的氣息。
工廠由人組成，這里人的精神氣是怎樣的，就會在工廠整體體現(xiàn)出來。這種灰敗就像是墜入了暮年的老頭子一樣，再精心裝扮也恢復(fù)不到壯年的精力。
十幾年前這里到底發(fā)生過什么，精心粉刷過的墻面都壓制不住的灰敗氣息撲面而來，這意味著這間工廠過不了多久就要破產(chǎn)倒閉。
人群熙熙攘攘，周圍的人都在壓低了聲音說話。甚至有的人一邊說還一邊朝著四周圍神經(jīng)兮兮地看去，仿佛在看不見的哪個地方有人監(jiān)控一樣。
“又死了一個……”
“跳樓死的。說是做著做著不知道為什么就爬到窗邊了。”
“這不扯淡嗎？她爬到窗邊，同車間人沒阻止？”
“這才是邪門的地方，她跳樓時，整個車間的人愣是沒察覺。好像說，就像是睡了一覺。”
我露出和善的笑容走上前跟那群討論的人打招呼：“姐姐們好啊，你們剛才在講的是什么呀？工廠里，經(jīng)常有人跳樓嗎？”
誰知道我這么一問，她們反而警惕地看著我：“你是什么人？打聽這么多干什么。”
“別說這么多，小心招惹事，走走走……”
我笑容僵在臉上，看來工廠里的人對跳樓的事情都是諱莫如深，我還是上前去看看吧。
下午的太陽還是猛烈，出事的地方圍起了一道長長的警戒線。工廠的領(lǐng)導(dǎo)不知道在跟警員說什么。
我瞧著落地的方向，抬頭順著軌跡往上瞧時，映入眼簾的是一棟磚紅色的大樓。
能把廠房造得跟個棺材似的，看來這個工廠的廠長比較相信科學(xué)。
下午的陽氣太足了，我什么也沒有瞧出來。干脆晚上再過來看看說不定能瞧出點什么。
我往回走的時候，卻隱約地聽到有人在身后喊我。難道是死者知曉我是來替它們伸冤的，趕忙拉住我？
我自己都被這個想法給逗笑了。
“等等……你別走，別走啊……”
不對，還真有人在叫我。那人的聲音我熟悉，只不過這時候他帶著哭腔，我一時間沒分辨出來。
我轉(zhuǎn)頭看到一個穿著保安制服的大肉塊，一顛一顛地朝著我跑來。
“怎么？”我現(xiàn)在都正式入職了，他還能找我麻煩不成？
誰知道這死胖子撲通一聲就朝著我跪下了：“大師，救命啊大師！”
我第一反應(yīng)是看看周圍有沒有其他人看到：“你快起來，這是干什么！”
他一個大老爺們哭得鼻涕眼淚亂甩：“今天是我哥倆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您……”
“說正事。”我拎著大包小包累死了，還想回去好好睡一覺呢。
“你早上才說我倆會倒霉，沒想到我那哥們立馬就應(yīng)驗了……”
“咋？”
“工廠不是有人跳樓了嘛？死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保安壓低了聲音哆哆嗦嗦地給我比了個二。
我望著他示意繼續(xù)說下去。
“那女人跳樓的時候，我那哥們正好過去那棟樓辦事。你說好巧不巧地，女人跳下來的時候砸中了他。兩人當(dāng)場斃命啊，連骨頭都融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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