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然爺爺家附近,都是盤山公路,說是公路,實際上比石子路強不了多少。
稍不注意就有可能側(cè)滑掉進一旁的山崖之中。
瓶底子都不敢睜眼看了,雙手死死地摟著韓兆的腰間,緊閉著雙眼,就跟第一次入洞房的小媳婦一樣。
“哎哎,越界了,那是你嫂子莫得地方。”
韓兆皺了皺眉,心說又不是斷背山,搞得那么曖昧干什么。
“我都后悔死了,你這哪里是賺錢去了,分明就是玩命去了。”
瓶底子連說話都感覺困難了,摩托車的速度很快,迎面來的風吹的他張嘴都費勁兒。
這也難怪韓兆開得那么快,距離最近的城里還有幾十里呢,不快點一晚上很難折返回來的。
況且他們這一次可是還有大事情要做的,所以韓兆必須要爭分奪秒。
韓兆的第一個目標,就是他們遼縣直屬小城臨城。
那里擁有好幾家紡織廠,按著韓兆的推算,這些紡織廠現(xiàn)在應(yīng)該處在了破產(chǎn)的邊緣吧。
果然當他們將摩托車開到臨城第一紡織廠的時候,看到里面一片死寂,大白天的竟然鮮有工人在里面活動。
看來現(xiàn)實比韓兆想的還要嚴酷。
“兆哥這是啥地方呀?”
瓶底子從小就老實,世面見得少,所以有些少見多怪的意思,但不意味著他就是一個傻帽,只要稍加調(diào)教,做韓兆的幫手還是綽綽有余的。
“這條街叫聯(lián)防大街,一條街上有四五家紡織廠,所以叫聯(lián)防懂了嗎?”
韓兆也不著急,從布袋里掏出一顆煙叼在了嘴上,點燃后就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面。
這時候一個女工從里面走了出來,手里還拎著一個籃子,朝著附近的菜市場走去。
“跟上去。”
韓兆一擺手,瓶底子就跟了過去。
“大嫂,給你打聽個人,焦紅梅你認識不?”
韓兆連忙拿出一張字條來,上面寫著焦紅梅的名字。
“你找她干什么?”
女工明顯的有提防的心理,懷疑的看著韓兆他們。
“哎呀,您有所不知,焦紅梅是我舅舅趙軍的妻妹,就在咱們第一紡織廠工作,今天老家收桃子,舅舅非讓我給帶過來一些。”
韓兆說的很熱情,表現(xiàn)得也很地道,給人一種務(wù)實的老農(nóng)民的樣子。
女工看了看綁在摩托車后架子上面的蛇皮袋,算是了解了情況。
“焦紅梅啊,是咱們廠里的會計,現(xiàn)在就在辦公室呢,你要是找她可以直接進去我給你說一聲啊。”
女工打消了顧慮就會很熱情,那個時代的人都很善良。
“大爺,焦紅梅的親戚來找她。”
女工說完就去買菜,留下了韓兆面對著門房里面的老爺子。
“你們原來是找焦紅梅那閨女的呀,也不說一聲,直接就讓你們進去了。”
看門房的老爺子也很好說話,既然人家是親戚,自己也不好阻攔,畢竟是會計那可是能和廠長說的起話的人。
“哎呦,大爺我這不是頭一次來嗎。”
韓兆說著自來熟的就給老爺子上了一根煙,并且給老爺子點燃之后,這才騎上摩托車帶著瓶底子開了進去。
按著老爺子指點的方向,韓兆徑直的來到了會計辦公室。
“兆哥,焦紅梅真的是你舅舅的妻妹???”
瓶底子佩服的問道,心里別提多羨慕了,你看人家的親戚,都是會計那可是知識分子。
“是個屁啊,我要是有那樣的親戚還用得著這么小心翼翼的嗎。”
韓兆撇了撇嘴說道。
我去,瓶底子聽了只翻白眼,原來這個兆哥一屁仨謊,全都是忽悠人的。
老實的瓶底子知道沒有那層關(guān)系,心里就開始有些沒底兒,眼神也變得慌亂起來,這可是騙人啊。
“我說你小子害怕的話就閉嘴別說話,聽我說就行。”
韓兆也知道瓶底子實誠,一張嘴有可能兜底兒,提前讓他閉嘴。
“愣什么啊,把桃子扛上。”
韓兆不管走到哪兒都是領(lǐng)導(dǎo)的范兒,瓶底子這才明白過來,之所以叫自己跟著,就是為了使喚自己。
“您好,焦紅梅女士在嗎?”
屋子里就一個人,不是焦紅梅還能是誰,韓兆之所以這么廢話,還不是為了給人一種好相處的感覺嗎。
“您是?”
焦紅梅正坐在一筆爛賬前,皺眉不展的樣子。
“哦,我是趙軍的侄女婿。”
這層關(guān)系也是韓兆無意中和舅舅交談中得來的,曾經(jīng)焦紅梅在遼縣被一群地痞搶劫過,辦理那個案子人正好是趙軍。
“哦,原來是趙警官的親戚,找我有什么事兒?”
焦紅梅雖然犯愁,但還是站了起來客氣的迎接韓兆,畢竟趙軍曾經(jīng)有恩于自己。
“哎呀你這是干什么?”
焦紅梅沒有想到是,人家居然是來給自己送禮的,滿滿的一蛇皮袋子的仙桃。
搞得焦紅梅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焦姐,您先收下,我其實是有事兒來求您的。”
韓兆把姿態(tài)放得很低,說話很客氣,讓焦紅梅對他的印象更好了一層。
“焦姐,你也知道咱們遼縣家家都會染布,可是現(xiàn)在沒有布源,您看能不能從你們廠里給咱們遼縣的鄉(xiāng)親們撥一批貨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