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抬頭看向剛才破裂的那扇窗戶。
果不其然,在那扇窗戶后面,楚家的小女孩站在那里,臉上布滿了青灰色的筋絡。
她就站在那,看著我,指甲上沾染些許紅色粘稠的液體。
我咽了口唾沫,現(xiàn)在這姑娘的扮相著實可怖。
她就那么站在那里,雙眼泛紅的盯著我,好似準備撲食的野獸。
這是被盯上了。
我只覺肩膀一陣刺痛,耳邊突兀的響起一個聲音。
“快回扎紙店!這怪物你對付不了!”
聲音有些熟悉,是胡曉麗。
我?guī)缀鯒l件反射的左右張望,可是卻沒有看到除我們之外的任何人影。
此時那女孩從二樓上一躍而下,穩(wěn)穩(wěn)落在楚先生身側,朝著我跑來。
“淦!”
我爆了句粗口,轉身從墻上一躍而下,但卻好巧不巧的踩在一顆石子上,腳踝劇痛。
我呲牙咧嘴的顧不得太多,拖著傷腿準備逃命。
可是剛走兩步,就聽身后一聲吼叫。
回頭,正好看見那女孩從墻頭一躍而起,朝我撲來。
倉促間根本不及躲閃,女孩撞進懷里直接把我撞倒。
滿嘴雪白的牙齒朝著面門就招呼過來。
這一下若是咬實了,絕對破相!
我咬著牙,把胳膊主動送進女孩的嘴里。
這家伙也是毫不含糊的用力撕咬。
我終于是深刻的體會到,人類的咬合力到底有多強。
一小塊血肉連帶著衣服被撕碎。
我則是咬牙,趁著這個機會按斷衣服內的竹簡。
伴隨一陣陰風,白無常那張?zhí)鞖⒌哪槼霈F(xiàn)在我身旁。
小女孩咀嚼口中血肉的動作頓住,抬頭看著一旁出現(xiàn)的白無常,滿臉疑惑。
白無常皺皺眉,手中哭喪棒揮舞,照著女孩就是當頭一棒。
女孩如同被抽打的野狗一般,慘嚎著逃向一旁。
但并沒有跑遠,只是有些不甘心的蜷縮在綠化帶旁,盯著我們這邊。
白無常伸手把我拉起:“小江,這什么情況?這女娃子身上好像有那個人的味道。”
我知道他說的是誰,簡單把這段時間發(fā)生的時間說了一下。
白無常點點頭:“這樣,我先把這女娃子帶下去問問,你在上面繼續(xù)留意這件事情。”
我點頭,白無常轉身一招手,女孩的身體里一個半透明的光球漂浮而出,融入到哭喪棒中。
白無常收起哭喪棒又走回來朝我伸手:“把之前給你的令牌給我。”
我有些好奇他想干什么,但也沒多問,乖乖交出令牌。
白無常就這么拿著令牌一言不發(fā)的轉身離開。
目送白無常離開,我腦海中緊繃這的一根弦也徹底放松。
手臂處的劇痛姍姍來遲,冷汗瞬間打濕衣服,整個人抑制不住的微微顫抖,心跳加速。
捂著手臂,站在原地緩了好一會,我這才挪動步子,將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女孩拖進別墅。
把這對父女安排在客廳的沙發(fā)上。
經(jīng)過簡單的檢查,小女孩除了暫時沒有意識,其余一切生命體征正常。
而楚先生則看起來臉色蒼白,手腕上有著一道深可見骨的撕咬傷,淡青色的紋路順著傷口正在緩慢蔓延。
這東西爺爺書里有記載,是尸毒。
看了眼自己手腕,被撕扯掉血肉的地方已經(jīng)開始泛起不正常青灰。
不知是不是尸毒的原因,我感覺心跳有些異常。
四下看了看,最后我的目光鎖定在玻璃展臺中的一瓶高度白酒之上。
打碎玻璃,取出白酒,又從廚房取出食鹽混合。
咬咬牙,將混合物潑灑在我和楚先生的傷口上。
劇烈的刺痛讓我緊咬牙關,點燃烈酒,看著火焰中騰起的黑煙,我感覺頭皮一陣陣發(fā)緊。
酒精燃燒殆盡,傷口處的青灰隨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異樣的慘白。
相比于我,楚先生要倒霉的多,尸毒侵入血管,酒精燃燒根本起不到太大作用。
打了輛出租車,很快,司機就來到了別墅門口,和我一起把這對父女搬上車。
司機一邊關門,一邊有些好奇的問我:“送醫(yī)院嗎?這美女是怎么了?看著有點嚇人啊。”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些虛脫了,視線模糊,勉強看得清對方輪廓。
“不去醫(yī)院,去麒麟路的扎紙店,快!”
司機挑了挑眉,顯然有些興趣,但看我一副彌留之際的樣子,便識相的沒有多問。
來到扎紙店,停下車,司機幫我扛著楚先生:“小哥,這倆人是不是撞見什么不干凈的東西了?怎么還得來扎紙店???”
我背著女孩,一步三搖的走進扎紙店,雙腿一軟,女孩直接被摔到了地上。
司機見我摔倒,連忙上前將我扶起,扶到一旁的座椅上。
我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身體里殘留的尸毒雖然無甚大礙,但因此產(chǎn)生的虛弱和惡心讓人難受的說不出話來。
司機看我狀態(tài)不對有些擔心,白嫩的手掌在我面前擺了擺:“小哥,你沒事吧?”
我晃了晃腦袋,盡量讓自己清醒,模糊的視野中,一個肥碩的身影站了起來。
是楚先生!
尸毒侵入血管,不可能還有意識,這是尸變了!
我抬起手,努力的指向司機身后。
看不清司機的表情,只能聽到她在不停詢問我的情況,又是把脈又是試體溫,明顯沒注意到我的提示。
楚先生越靠越近,眼看就要撲到司機時,這司機卻是猛的一個轉身。
裹挾著風聲的轉身鞭腿甩在楚先生的脖頸。
雖然這一下聲勢赫赫,但對于身寬體盤的楚先生并沒有什么作用。
反倒是司機被楚先生一把抓住了小腿,拎著就那么甩到了一旁。
然后楚先生也不理會被甩飛的司機,而是徑直朝著我走來。
體力在緩慢恢復。
體內的尸毒看起來消化的差不多了。
可就算這樣,短時間內,我也不可能有戰(zhàn)斗力。
轉移視線看向司機被甩飛的方向。
此時的司機癱坐在地上,看起來剛才一下也不輕,一時半會,她也幫不上忙。
難不成這下真的涼涼了嗎?
摸向口袋,但當我觸碰到空空如也的口袋時,心徹底涼了!
這次,哪個天殺的白無常沒留竹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