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方急忙追問：“怎么做？”
“輪回術(shù)。”
老王驚訝道：“以前聽說衙門中有高人在審問不出來的時候，會使用搜神的法子，我以為只是傳說。”
我搖了搖頭：“無論是搜神還是輪回，其實都只是讓人把忘了的東西重新記起來而已。”
佛家的時間劃分極為有趣，有“一彈指傾，六十剎那”的說法。
而所謂的輪回術(shù)，只是把人的生命劃分為無數(shù)個細(xì)小的時間點，再重新去回溯這些時間點中發(fā)生的事情。
葉方猶豫道：“可是那是個瘋子，能行嗎？”
如果男孩開口解釋，自然是最好。
或者瘋子精神正常，能把問題說出來，這樣事情也能解決。
眼下在沒有新線索的情況下，只能去嘗試著和瘋子溝通了。
“老王，能找點檀香和沉香嗎？”
檀香和沉香都有助睡眠的功能，只是沉香側(cè)重安神，而檀香側(cè)重鎮(zhèn)靜。
如果有這兩樣來輔助輪回術(shù)，成功的機率會大為提高。
老王問道：“你什么時候用？”
“盡快吧，最好能早點點香讓他睡著，這樣我成功的機率也大點。”
老王點頭：“好，我去準(zhǔn)備，一會兒直接給他點上對吧？”
我提醒道：“你看看他愿不愿意把長命鎖拿下來，如果能把長命鎖拿下來，應(yīng)該會方便點。”
老王起身走了，而葉方也帶著我去附近的一家餐館中吃飯。
吃飯的時候，葉方好奇道：“萬大師，為什么男孩的身體中住了鬼，你和老王都沒有幫他驅(qū)鬼？”
我解釋道：“這個男孩被鬼附身太久，三魂七魄已經(jīng)很弱了，如果一下子貿(mào)然驅(qū)鬼，很可能會導(dǎo)致他魂魄盡碎。”
“更何況，他應(yīng)該是自愿讓鬼上身。”
葉方聽的瞠目結(jié)舌，一時間只剩下驚嘆。
等我們吃完飯到了警局之后，老王已經(jīng)把香準(zhǔn)備好了。
他點上一根煙：“我看他的長命鎖的時候他沒有什么反應(yīng)，但是當(dāng)我試著去解下來的時候，他的反應(yīng)很大，一直叫著有鬼，不再讓我靠近他。”
“看來他是真的遇到過鬼，應(yīng)該就是長命鎖保了他的命，所以他不愿意讓你解下來。”
老王嘆息道：“應(yīng)該是吧，會不會你施術(shù)？”
“他原本精神就不正常了，有一部分事情問不出來也正常。”
老王點點頭，將我?guī)У搅岁P(guān)押男子的房間中。
我拿出一面小鼓，輕輕敲打：“愿聞鐘聲超法界，鐵圍幽暗悉皆聞。聞塵清凈證圓通，一切眾生成正覺。”
等我到了屋中之后，男子雙眼微闔，看上去似睡非睡。
我手中掐訣，捏出輪回印來。
“你叫什么名字？”
“商耀。”
“你是哪里人？”
“荊市人。”
看商耀回答的還算清晰，我切入到正題中：“三年前，你看到了什么？”
商耀的眼神一下子就驚恐起來：“鬼，到處都是鬼，他們飄在空中，對著我笑，對著我撲過來……”
說著商耀的身子瑟縮成一團，用雙手捂住了頭，聲音也開始發(fā)顫。
“他們身上都有血，他們要殺我！”
“放過我！放了我！”
商耀尖銳嘶吼起來。
這個問題是問不下去了。
看屋子中的檀香和沉香還在燃燒，我也不急，耐心地等著商耀恢復(fù)平靜。
過了幾分鐘，商耀似乎忘記了剛才的一切，重新坐好。
既然男孩提到了趙老師，說明這個人肯定是和當(dāng)初的福利院火災(zāi)有關(guān)系。
“福利院著火的時候你也在，對嗎？”
商耀的瞳孔中出現(xiàn)了一片火光，他搖搖頭：“火不是我放的，我的打火機還在兜里。”
他們原本是想在福利院里放火？
“你當(dāng)時是負(fù)責(zé)放火嗎？”
商耀木呆呆地點點頭：“小朱把孩子帶出去，我去放火。”
“我還沒來得及，打火機還在我兜里，就燒起來了，死了，都死了。”
“那些孩子們呢？”
“小朱把他們帶出去了。”
“那死的人是誰？”
“都死了，他們都死了。”
說著商耀的身體竟然又顫抖起來，整個人陷入了驚惶之中。
看來能問出來的只有這么多了。
我出去的時候，老王和葉方立馬迎了上來：“怎么樣？”
“這個人叫商耀，三年前他正準(zhǔn)備在福利院放火，但是福利院已經(jīng)燒起來了。”
老王陷入了沉思。
葉方問道：“那關(guān)于見鬼的事情呢？問出來了嗎？”
我搖搖頭：“他只說有很多鬼，要殺他，但是太多的東西又說不出來。”
“今天已經(jīng)太晚了，小方，你帶萬大師去值班室睡一覺，剩下的事情我們明天再說。”
葉方好奇道：“王叔，那你呢？”
老王揚了揚手中的煙盒：“我去查點東西，這兒還有半包煙，頂?shù)米 ?rdquo;
葉方帶著我向值班室走去，一邊走一邊吐槽道：“王叔查東西要熬多久，不是看要查的事情有多復(fù)雜，是看他煙盒中的煙有多少。”
“像今晚這樣能有半包煙，他一準(zhǔn)兒在天亮的時候給咱們好消息。”
第二天天亮之后，我和葉方去吃早餐，果然在餐廳中看到了一夜未睡的老王。
“王叔，你查到什么了？”
葉方性急，剛坐下就問出來了。
“商耀，七五年生人，荊城人，曾因為打架斗毆等多項罪入獄八年，據(jù)傳出獄之后開始和人販子有接觸，但是一直沒有實證。”
我開口道：“他們?nèi)ジ＠?，是去拐賣孩子的？”
葉方咬牙切齒道：“這群畜生。”
老王點點頭：“現(xiàn)在看來，大概率應(yīng)該是這樣，就是一直沒有找到他的同伙和當(dāng)初被拐賣的孩子。”
我一下子想起來當(dāng)時商耀口中說得死了，全死了。
指的應(yīng)該就是他的同伴吧？
“老王，上午我要去春光福利院看看。”
我對商耀用了輪回術(shù)，當(dāng)時他不可能對我撒謊。
他說打火機還在他口袋里，但是火就已經(jīng)燒起來了。
這把火，到底是怎么燒起來的？
“行，一會兒我陪你去。”
“老王，上午我和萬大師去吧，我王姨找不到你，都快把我電話打爆了。”
老王猶豫了一下，隨后道：“行，那上午你開車帶萬大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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