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孟朗月手中桃木劍帶著金光飛迸而出,隨后便聽到幾聲凄厲至極的鬼叫聲,伴隨著轟隆的爆炸聲響起,頓時將原本漆黑無比的樹林炸的亮如白晝。
隨后,天空中烏云散開,皓月臨空月光灑落一片。
我第一次見這種場景,目瞪口呆好一會才鼓掌道:“厲害,厲害啊,這就是傳說中的茅山術法吧,真是驚天地泣鬼神。令人大開眼界。”
孟朗月大抵是被我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竟面紅耳赤的站在原地連連擺手道:“沒,沒有,林姑娘過譽了,其實林……”
其實什么我還沒聽到,就見不遠處師父正拎著一個人,或者說是一個有實體的鬼喊道:“干什么呢,讓你們來是聊天的嗎?”
聞言我和孟朗月互看一眼,匆匆跑上前,結(jié)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這不是陳四又是那個。
“你,是人是鬼?”有師父在,我膽子大了不少,但也不敢太靠近陳四。
不曾想陳四一個字都沒回,他甚至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見此我疑惑道:“師父,孟道長,這鬼是聽不懂我的話嗎?”
如果陳四是人,那他肯定不可能聽不懂,唯一的可能他已經(jīng)變成了鬼,而我又不會鬼話。
對于我的疑問孟朗月沒有給出回應,他只是拿出一張黃色的符篆隔空朝著眼前的陳四打了過去。
結(jié)果符篆碰到陳四,頃刻間無火自燃,陳四也像是被滾燙的熔巖給灼傷了一般,吱哇亂叫看起來不可謂不慘。
“他是鬼。”孟朗月轉(zhuǎn)頭看著我說道,隨后目光一轉(zhuǎn),正色的看向師父:“不過林先生,此人絕不是上次跟我交手的人,因為兩人實力相差太遠。”
“我看也不像。”師父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陳四面色一沉:“說說吧,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趁我還能好好跟你說話,趕緊說!”
最后一句話師父說的極為威嚴,像是有一道莫名的威壓從天而降,陳四更是直接雙膝一軟重重的跌落在地。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緊咬著牙關什么也不說。
這是寧死不屈?
我看了看師父,又瞧了瞧孟朗月問道:“師父,孟道長,他不開口我們該怎么辦?”
人能嚴刑逼供,但鬼能嗎?
孟朗月似乎也是頭回遇到這樣的事,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反觀師父,他倒是真像經(jīng)過了無數(shù)大風大浪的人,面對閉口不言的陳四,既不著急也不動怒。而是轉(zhuǎn)頭看向孟朗月:“小道士,給他一個定身咒,將他定在這我來慢慢問。”
“是,林先生。”話落只見一張黃色的符篆,從孟朗月袖口飛出,旋即落在陳四的身上便消失無蹤了。
而下一瞬陳四,則像是被人施了定身術一般,一動不能動。
師父對此滿意的點了點頭道:“你既然不想說,沒關系那就聽我說。你是不是有一個孿生兄弟?”
陳四抬眸看了看師父,依舊沒有回應。
我和孟朗月則是十分吃驚,互看了一眼后,想問又不敢問。
“你這個哥哥或者弟弟呢。生來不祥,且白如枯骨對嗎?”師父再問。
陳四依舊沒有回應。
我卻忍不住小聲嘀咕道:“如果有人生來帶白氣,如同枯骨一樣,這樣的人自幼便缺少生氣,只能等死必不可能長大。”
“???”孟朗月聽言,也壓低聲音道:“可是我見到的陳四,跟他一般大都是中年人啊。”
這我就不知道為什么了。
師父則是瞥了我一眼道:“還能為什么,自然是用一些旁門左道的法子來續(xù)命。只是我有一事不明。”
“你還會有不明白的事?”誰曾想一直都死不開口的陳四,竟然開口說話了。
而他這一說話,我才確認之前雇我挖墳的人,絕對不是他。
因為人的樣子可以偽裝,但聲音卻很難假裝,這個人的聲音低沉且沙啞宛若古剎的破鐘聲,而雇我挖墳的陳四,聲音卻十分正常。
“他能活到這把年歲,想必你們那些法子也算可行,既然如此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你們?yōu)楹我獊碚腥俏覀儯?rdquo;師父面色一凜,神色肅然道。
陳四身不能動,可整張臉卻變得無比猙獰,他的眼角甚至還流淌著血水:“什么叫招惹,明碼實價我們給了那么高的價格,難道僅僅就是讓她挖個墳嗎?世上哪有這么便宜的好事。”
說著陳四雙眸滲血,呲牙咧嘴的朝我看去,儼然一副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了的架勢。
我嚇得一哆嗦,趕忙跑到師父身后,但想了想還是探出頭道:“對不起,這事我確實有錯,當初我就不該接你們這單。”
只是我還沒來得及跟對方,正兒八經(jīng)的道歉,就被師父一把拽了起來:“你有沒有錯,為師不知道嗎。”
“說實話,你們到底想干嗎!”師父一改剛剛的溫和,面色越發(fā)冷冽。
陳四好似很懼怕師父,竟將自己猙獰血腥的一面給收了回去,又露出了剛才與常人無異的一張臉,只是這臉顯得過于死白了些。
“嬰兒的運勢已經(jīng)用光了,她家大女兒的怨氣也不夠,所以我們才想著再找一男一女以活人下葬,來收集他們的含冤而死的怨氣用來續(xù)命。”陳四看似老實地說道。
孟朗月身為正派人士,聽到這話自是十分不恥:“續(xù)命一說本就是旁門左道,你們竟然還這樣草菅人命,真不怕因果輪回報應不爽嗎?”
“報應,呵呵。”陳四像是聽到了一個極好笑的笑話,好半天才停下了聲音:“這世上根本就沒有報應一說,如果真有為何好人不長命,那些為非作歹的惡人卻逍遙自在?”
孟朗月到底還是年輕,一時被他說的啞口無言。
見狀我欲上前幫腔,不想師父卻搶先一步:“一男一女是指的小徒和王昊?”
“沒錯。”陳四看了師父一眼,大有一種破罐破摔的架勢:“早聽聞你林玄有些本事,沒想到你比傳聞中還厲害。”
“那是!我?guī)煾赋瑓柡?,想欺負我也得先調(diào)查清楚。”我趁機接話,順便討好了些師父。
可惜師父卻半點沒有理會我,而是目光陡然一涼:“你在撒謊!”
他這話一出,我們在場的兩人一鬼皆是一愣。
但我和孟朗月都沒說什么,反倒是陳如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道:“林玄,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我說什么謊了。”
師父沒有看到他,而是將我拉到其身邊,隨后用紅色絲線纏繞在我手腕上,原本空無一物的上方,竟然憑空出現(xiàn)了幾個金色的大字。
可這些字來的快,也去的快我完全沒看清楚,倒是一旁的孟朗月道:“林姑娘,原來你是己卯月,乙丑日,己卯時。”
???
我點了點頭,還沒來得及問他一句,他怎么知道的。
就見孟朗月一臉崇拜:“林前輩果然是高人,以紅線斷生辰八字,此法我只是在書上見過。沒想到當今世上還真有人能做到。”
聽到他這話,我明白了,原來剛才顯出的幾個大字,便是我的生辰八字啊。
不過話說孟朗月連稱呼都換了,看來師父還真有本事,我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呢?
面對孟朗月的夸獎,師父絲毫不在意,他只是目光凌厲的看著陳四:“小徒乃是四柱純陰體,你說你們要用她的命來續(xù)命,這不是天大的謊言是什么?”
陳四被師父說的啞口無言,而我卻一臉懵。
直到孟朗月低聲同我解釋,我這才明白過來。
“林姑娘,你有所不知凡是都講究陰陽相生,陳四的兄弟之所以會如此就是因為身上陰氣過盛。所以不管他用什么法子,他所要的人都不可能是四柱純陰體,否則只會適得其反。”
“那你們?yōu)槭裁纯游遥?rdquo;弄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我忍不住看著陳四質(zhì)道。
可這次陳四,又再度沉默了,像他最開始那樣一個字也不再往外冒。
就在我以為事情就陷入困境的時候,不曾想師父卻開口道:“小道長,可以麻煩你幫個忙嗎?”
孟朗月滿臉笑容,可在聽完我?guī)煾阜愿赖氖潞?,他還是不免有些疑惑的頓了頓。
“怎么,有問題?”師父再問。
“哦,沒有沒有,林前輩請稍等。”孟朗月一面說著,一面將陳四被符篆定住的身子轉(zhuǎn)了個圈。
而我看著這一切,很是莫名奇妙道:“師父,你把陳四調(diào)轉(zhuǎn)個方向他就能說實話了?”
這事我咋覺得不靠譜呢。
師父沒有理會我,而是直言道:“上次師父跟你說的法葬還記得嗎?”
一想到法葬里面的那小姑娘,并非剛死不久,而是為了收集怨氣陳四刻意讓她死而不腐,我就覺得有些毛骨悚然,同時也趕忙點頭:“記得,可師父你突然提這個干什么?”
師父未解釋,而是伸手指了指前面。
我這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調(diào)了頭后我們所在的位置,就是當初假陳四請我來挖墳的地方。唯一不同的是我挖的是四四方方規(guī)規(guī)正正的,不是眼前這種大到可以平躺一具尸體的大坑。
“師父,這絕對是有人刻意篡改了我的手藝。當時王昊也在你可以問他。”我急忙解釋。
雖然不知道師父為何會指向這,但這個坑對我們這種專業(yè)挖墳的人來說,簡直就是天大的侮辱,這絕不是出自于我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