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海一帶的人都知道,傻九有個漂亮的老婆。
人們都笑說,傻九是傻人有傻福。
但其實是因為他老婆楚柔是個……盲人。
這天傍晚,傻九如往常一樣。
騎著自行車,載著他的盲人漂亮老婆,沿著濱海大道吹海風。
傻九笑得很開心,絲毫不介意旁人的有色眼鏡。
這一刻,他相信愛情是美好的。
可天違人愿,就在這時。
在他們身后,一輛熟悉的寶馬車,突然轟大了油門。
帶有攻擊性的,撞到了傻九的自行車。
砰的一聲巨響!
傻九跟楚柔,頓時連人帶車被撞飛了出去。
來之突然,沖力之大。
導致傻九躺在地上口吐鮮血,人事不省。
……
事情,還得從三年前說起。
傻九本來并不叫做傻九。
他有一個威震南境海疆的名字——蕭鎮(zhèn)遠。
「南疆?;省?!
世人不知道的是,多少次,外敵望洋興嘆。
正是畏懼著蕭鎮(zhèn)遠的存在。
可就在三年前的那次秘密任務中。
蕭鎮(zhèn)遠里外受敵,卻依舊與外敵海鬼戰(zhàn)士力戰(zhàn)三百回合!
最終身受重傷,跌落茫茫大海之中。
命運眷顧,他被一位好心的盲人姑娘楚柔,在海邊救了上來。
那時的他,已經(jīng)奄奄一息。
醒來之時,由于腦袋上那道觸目驚心的傷勢過重。
蕭鎮(zhèn)遠發(fā)現(xiàn)自己失憶了。
不僅自己姓甚名誰都記不起來,甚至還有點智力低下。
楚柔在他胸口發(fā)現(xiàn)了一個刺青。
這本來是一個代表著海疆至高力量的刺青……
「海龍軍」的「龍」字!
可由于蕭鎮(zhèn)遠身上的傷疤實在是太多了。
以致于「龍」字刺青被毀掉了部分。
只留下了一個類似「九」字的形狀。
“從今天開始,就叫你傻九吧。”楚柔燦爛一笑。
蕭鎮(zhèn)遠拍手歡呼,“好啊……好啊,我也有名字了!”
可當楚柔摸到他身上的琳琳傷疤時,笑容漸漸凝固。
到底是什么樣的人,才會受到如此嚴重的傷勢?
醒來后的蕭鎮(zhèn)遠,單純得像是一張白紙。
于是,善良的楚柔,即使在自己就是個盲人的情況下,還是決定收留了他。
兩人同為傷殘人士,惺惺相惜的過了一段美好時光。
那是一段佳話,甚至一時間,讓許多看到過這對情侶的人,再次相信世間最純潔的愛情。
為了讓他們能繼續(xù)照顧彼此,在社區(qū)阿姨的撮合下。
蕭鎮(zhèn)遠以入贅的方式,跟楚柔完婚了。
“從今天開始,我做你的眼睛,你做我的心眼兒。”
“三娃說,這叫負……負得正,呵呵。”
這是楚柔聽過最不浪漫的誓詞。
但她還是流著淚笑了出來。
兩人的婚事,岳母江萍本來是不同意的。
但轉念一想,傻九這家伙力大如牛,單純聽話。
叫他干啥,他二話不說就去干。
讓他入贅,不就多了個免費下人了嗎?
所以江萍就想了個點子,騙傻九說,夫妻洞房,其實就是丈夫給妻子洗腳,洗完就去睡地板,妻子睡大床。
傻九信了。
這事搞得楚柔很是郁悶。
但她也被傻九的老實敦厚暖了心。
因為她不敢要后代。
三年來,傻九從未越格。
楚柔無法工作,只能在家?guī)兔吹辍?/p>
后來,江萍發(fā)現(xiàn)傻九有一個特長——憋氣特長。
在海里,他就像是魚一樣靈活。
甚至讓人有種錯覺,他潛下水之后,就再也上不來了。
于是,江萍就把傻九扔到了海邊浴場,做救生員。
江萍還特地吩咐浴場方面,傻九的工資,直接打到她賬戶上。
而江萍主要就是負責在店里打打麻將。
或者是出去外面打打麻將,日子倒也算融洽。
除了她每次輸了錢,都會拿傻九當出氣筒之外。
“下個星期就是家族述職了。”
“人做女婿,你做女婿,就不能替咱家增加點業(yè)績嗎?!”
“真是一點用都沒有!”
面對岳母的無理指控,傻九低頭不語。
這三年來,他當真是任勞任怨。
白天做著沒有工資的工作。
晚上回來,被江萍大呼大喝的做家務。
但是,他依舊能苦中作樂。
江萍不知道的是,傻九在海邊救人,還有教一些小孩子學游泳,都會收到紅包。
錢雖然不多,但只要他肯努力。
他相信,終有一天,他會用自己的雙手,給楚柔一套真正屬于兩人的婚房。
因此,他時刻都將這些私房錢帶在身上,就存放在他形影不離的行軍水壺里。
每天忙完家務事,他都會騎自行車載著楚柔,去海邊吹風。
這是他和楚柔每天最快樂的時刻……
同時也是招致殺身之禍的開始!
楚柔的美貌,引起了濱海一名富少的注意。
他叫陳昊,是當?shù)赜忻男喊浴?/p>
仗著自己姐姐傍上了大款,在濱海只手遮天。
他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看到傻九跟楚柔了。
他想不明白,為什么這個傻里巴機的傻九,能娶到那么美的老婆?
趁著傻九去買汽水的空檔,陳昊從寶馬車上下來。
他對狗腿子劉建南打了個噤聲的手勢。
踮起腳尖,緩緩靠近著楚柔。
他挪到了楚柔身邊,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海風很大,楚柔絲毫沒有察覺到身邊突然出現(xiàn)有人。
看著她那空洞的眼神,陳昊勾起嘴角道,“果然是瞎的。”
“難怪會嫁給傻九那逗比。”
楚柔縮了縮身子,驚恐道,“是誰?!”
“別害怕,我是好人。”
陳昊一邊安慰著楚柔,一邊肆無忌憚的打量著她的身段,“嘖嘖,膚白透紅,身材顏值都是一等。”
“就是有點美中不足,是個瞎子。”
楚柔聽到如此輕薄的言語,慌亂的朝四周亂抓一通,呼喊道,“你想干什么?傻九,傻九你在哪里?”
一旁的狗腿子劉建南附和道,“陳少,瞎的不就正好?新口味,說不定更刺激呢?嘿嘿。”
“有道理,還是你這家伙會玩。”陳昊邪笑道。
楚柔揮舞著羸弱的雙手,驚恐的向后退著。
“老……老婆,我在這呢。”陳昊學著傻九的口吻,伸手抓住了楚柔的小手,“誒,捉到了!哈哈哈……”
“放開我!”楚柔害怕的掙脫了陳昊,“你……你們別過來!”
“別跑呀,妹子。”
“傻九那家伙肯定不會來事吧?陳少這是在幫你們耶。”
“包你用過都知道哦,嘿嘿。”劉建南堵住了楚柔的退路。
“救命!救命啊!”楚柔尖叫起來。
“住……住手!”
一聲暴喝。
傻九那傻大個沖了過來。
陳昊跟劉建南不以為然。
傻九的大名,他們當然聽過。
雖然他力氣很大,但也出了名的笨手笨腳,經(jīng)常被浴場的老板罰。
“傻九你在哪里?”楚柔無助的呼喊著。
傻九怒了。
這陣仗,一看就是自己最珍視的老婆,被這兩個無賴給欺負了。
呼的一拳,就朝著陳昊揮了過去。
傻九什么都能忍。
但唯獨楚柔是他的逆鱗!
然而,陳昊僅僅只是腳下一錯,就輕松躲開了這一拳。
傻九心里憋著一股血氣。
他的拳頭威力是很大,可同時也太難控制了。
“嘖嘖嘖,傻子還想動手打人了?”
“老子每年交那么多的稅,養(yǎng)著你們這些殘廢東西。”
“你們就是這樣對待金主的?”
陳昊滿臉不屑地說道。
“有錢……很了不起嗎?”傻九怒目圓瞪,“有錢就可以欺負人了?”
“我……我也有錢,我有手有腳,沒拿過國家一分錢!”
傻九說著,還示威似的拿出行軍壺晃了晃。
劉建南瞥眼看到了水壺里紅彤彤的光輝,頓時精光閃爍。
他朝陳昊打了個眼色,后者頓時心領神會。
劉建南那家伙嗜賭,最近應該是手頭緊了。
陳昊決定幫他一把。
他一邊佯裝要去抓楚柔的樣子,劉建南則在另一邊慢慢靠近傻九。
劉建南手疾眼快,趁著傻九把注意力都放在陳昊身上時,一把奪過了水壺。
沒等遲鈍的傻九反應過來,劉建南拔腿就跑上了寶馬車。
傻九眼睛都紅了,那水壺里的錢,可是自己辛辛苦苦攢了三年才存下來的。
里面的每一分,都有著自己的血汗。
“把錢還我!”
傻九怒吼著想沖上去,但手臂卻被楚柔緊緊拉住了。
“傻九,錢沒了還可以再掙。”
“他們是有錢人,而我們只是殘障人士……算了。”
不!
不可以就這么算了!
傻九被這么一耽擱,才發(fā)現(xiàn)劉建南已經(jīng)跑到了車上。
傻九立馬扭頭去找陳昊,誰知他也從另一邊摸到了寶馬車上。
引擎轟鳴聲中,傳來陳昊和劉建南得意且刺耳的笑聲。
“媽的,一個傻子竟然存了這么多錢,這下可以玩?zhèn)€過癮了。”
“一個傻的,一個瞎的,真是一對怪胎啊,哈哈哈!”
“你老婆說得沒錯,有錢,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叫你那漂亮老婆洗干凈了等我。”
“本少,明天再來……”
寶馬車揚長而去。
傻九心中燃燒著熊熊怒火。
可面對著不平等的欺凌。
他毫無辦法。
他恨!
“?。。?!”
傻九向天咆哮著,接著就像是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