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了一車已經(jīng)點(diǎn)死的豬,魏如火對防疫站的人說道:“你們在這看著殺豬,我去埋的地方看著,一定不能出現(xiàn)紕漏。”
防疫站的人說道:“你去吧,這里有我們守著。”
魏如火坐上三輪車,黃建白開著農(nóng)用車,“突突突”的到了后山。
牛雙帶著四五個人,一輛挖掘機(jī),正在挖著深坑,坑已經(jīng)挖得差不多了。
牛栓見魏如火來了,就迎過來說道:“魏老師,你看,坑馬上就挖好了,雇這個挖掘機(jī),掏了500塊錢。”
魏如火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好的,這樣比全人工要快的多,該掏的錢就掏吧。”
他走到坑跟前,看了看,說道:“大小和深度都差不多了。”
挖掘機(jī)司機(jī)停下車,過來說道:“你們看怎么樣,可以的話,我就走了。”
牛栓說道:“可以了,剩下的,我們再收拾一下就行了。”
魏如火也對司機(jī)說道:“謝謝你,師傅。”
司機(jī)說道:“不客氣,這是你們掏了錢的。”說完,他開著挖掘機(jī)走了。
魏如火有對牛栓說道:“你們幾個幫忙,先把這車死豬卸下來,讓小黃再去拉。”
幾個人把車上的死豬卸下來,堆放在了旁邊,黃建白開車走了,牛栓帶著那幾個人,下到坑里,又修整了一番。
收拾完坑底,牛栓說道:“魏老師,坑好了,是不是把死豬扔進(jìn)去?”
魏如火說道:“先把白灰給坑底鋪一層。”
幾個人動手,把石灰在坑底鋪了厚厚的一層,這才把死豬抬著扔進(jìn)了坑里。
一車車的死豬拉過來,都被扔進(jìn)了坑里。
最后一車?yán)瓉頃r,黃建白說道:“魏老師,這是最后一車,都拉完了。”
當(dāng)所有的死豬都扔進(jìn)坑里后,魏如火讓把剩下的石灰都蓋在死豬上,最后又掩蓋上土,看看沒有了什么紕漏,天色也不早了,這才說道:“大家都辛苦了,回去吧。”
回到豬場,天色已經(jīng)有些晚了,防疫站的人告辭走了,魏如火感覺到有些頭昏腦脹,很不舒服,就對牛栓和田千里說道:“栓子哥,千里哥,今天辛苦了一天,你們回去休息吧,晚上我一個人在這里就行了。”
田千里說道:“魏老師,你的臉色很差,哪不舒服吧,去找曹大夫看看,晚上我受在這里就行了。”
魏如火沒有堅持,說道:“也行,我感覺頭昏的厲害,回去休息一下,明天了,把豬場里里里外外都消消毒,包括那些用具。”
牛栓也說道:“魏老師,你太辛苦了,現(xiàn)在沒有豬了,你好好休息兩天,消毒的事情有我們兩個,小黃也能幫忙的。”
簡單的安排了豬場的事情,魏如火回到學(xué)校,姜尚琴正在吃飯,問道:“你怎么回來了,吃飯了沒有?”
魏如火搖搖頭說道:“不想吃,我覺得頭有些昏,想回來休息一下。”
姜尚琴急忙放下碗,扶住魏如火,說道:“怎么了,是不是病了。”說著話,她抬起手,摸了一下魏如火的額頭,吃驚的說道:“這么燙,你發(fā)燒了,快躺下,我去找曹大夫來給你看看。”
魏如火說道:“可能是累的,休息一下就好了,找什么大夫。”
姜尚琴一邊扶著魏如火躺到床上,一邊說道:“都燒成什么了,還說不看大夫,快躺下。”
魏如火感覺的疲憊至極,連話也不想說,一句話不說地躺到了床上。
姜尚琴給魏如火蓋好被子,也顧不得吃飯了,帶上門去找曹大夫。
等姜尚琴和曹大夫回來,魏如火已經(jīng)睡著了。
曹大夫摸了摸魏如火的額頭,說道:“燒得這么厲害,先給他量量體溫。”
拿出溫度計,給魏如火夾到了胳肢窩,曹大夫拿出聽診器,聽了聽胸部。
聽完胸部,又量了血壓,最后還拿起魏如火的手腕,給他號了號脈。
這個曹大夫?qū)W過西醫(yī),有自己學(xué)過中醫(yī),看病的時候,中西醫(yī)的手段都用。
檢查完,又把魏如火夾著的體溫計拿出來看了看,說道:“應(yīng)該沒有大的問題,可能是勞累過度,我也聽說了,豬場的豬染了口蹄疫,幾百頭豬,全部滅殺掩埋,他的心里肯定不好受,壓抑不住,爆發(fā)了出來。現(xiàn)在體溫太高,必須先降溫,我給他打一針。你晚上多注意一點(diǎn),要是燒還退不下去,就用冷毛巾敷額頭,也可以擦擦身體。如果到了明天早上燒還退不了,就趕緊送醫(yī)院,不敢耽誤。”
姜尚琴問道:“給他吃什么藥不?”
曹大夫說道:“不用,你看他現(xiàn)在的樣子,也不方便吃藥,明天看情況,我再給他開藥。”
在整個的檢查過程中,魏如火都在昏睡之中,一點(diǎn)反應(yīng)都沒有。
曹大夫讓姜尚琴把魏如火推的側(cè)過身子,給他打了一針,告辭走了。
送走了曹大夫,姜尚琴也在吃不下飯,收拾起了剩飯,擺了一條涼毛巾,敷在魏如火的額頭上,拉過椅子,坐在床邊,看著魏如火緊閉著雙眼沉睡,拉起他的一只手,貼在自己的面龐上,不由留下兩行眼淚。
這個男人陪著自己來到這窮鄉(xiāng)僻壤,毫無怨言,自己今天才發(fā)現(xiàn),竟然還沒有這么認(rèn)真的看過他。
聽著魏如火粗重的喘息聲,姜尚琴自語道:“你可不要嚇我,你答應(yīng)我的,要給學(xué)校蓋教學(xué)樓,這都一年了,除了買過一些圖書,教學(xué)樓一塊磚還沒有呢,我還等著你的新教學(xué)樓呢。”
“我知道,你要是不跟著我到這里來,肯定有著更好的前程,你是為了我,放棄了更好的條件,就因?yàn)槲乙矏勰?,沒有辦法拒絕你一起來。”
“你記得嗎,我們開始交往是在學(xué)校的閱覽室,那時候,因?yàn)槲壹依锔F,沒有錢,不能像其他同學(xué)那樣,節(jié)假日出去玩,我都是去閱覽室度過。你也經(jīng)常去那里,因?yàn)橐粋€小問題,你找我問,我告訴了你,你就開始和我攀談。”
“我明白,你是在找借口接近我,所以,借著閑聊,我沒有隱瞞你,告訴你,我是一個孤兒,我畢業(yè)后,是要回山區(qū)的,盡我的綿薄之力,能改變一個孩子的命運(yùn),就改變一個孩子的命運(yùn)。”
“你沒有因?yàn)檫@些瞧不起我,而且我后來才知道,你在學(xué)習(xí)之余,晚上經(jīng)常出去擺攤,掙下的錢,不是自己享受了,而是資助了兩個貧困學(xué)生。”
“我自己也弄不清楚,是從一開始,還是從知道你在資助貧困學(xué)生,就已經(jīng)喜歡上了你。你知道嗎,那時的我,心里是多么的矛盾,既喜歡你,又不愿意你跟著我來吃這份苦。所以,那段時間,我在有意地躲避你,也不太去閱覽室了。”
姜尚琴用手抹去自己的眼淚,把魏如火頭上的毛巾,在涼水里重新擺了一遍,再次敷在魏如火的額頭上,握著魏如火的手,自責(zé)的說道:“你跟著我來到了這里,條件艱苦不說,我也沒有能夠很好的照顧你。”
靜靜的屋子里,只有姜尚琴一個人喃喃自語的聲音。
魏如火兀自還在沉睡之中,換了幾次毛巾之后,姜尚琴也昏昏的伏在床邊睡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沉睡中的姜尚琴,感覺到有人在撫摸自己的頭發(fā)。
抬起頭來,看到魏如火正自定定地看著自己,一只手輕柔的撫摸著自己的頭發(fā)。
看到姜尚琴醒來,魏如火輕聲說道:“你怎么不睡到床上來?”
姜尚琴柔情的說道:“你燒的好厲害,曹大夫給你打了針,我還換了好幾次毛巾。現(xiàn)在怎么樣?還燒不燒?”
說著話,姜尚琴伸手去摸了摸魏如火的額頭。
魏如火額頭上毛巾,已經(jīng)被他放在了床頭上,觸手處,沒有了滾燙的感覺。
姜尚琴說道:“好了,你的燒退了,是不是感覺好點(diǎn)了?”
魏如火說道:“感覺是好多了,就是渾身無力??诳柿?,你給我倒點(diǎn)水。”
姜尚琴急忙過去,找到了茶杯,拿起熱水瓶,倒了少半缸的熱水,放在嘴邊輕輕的吹著。
吹了一陣兒,她用手捂著茶杯,感覺著杯子里水的溫度。
覺得差不多了,姜尚琴把杯子放到桌子上,伸手說道:“我扶你起來,給你喂著喝。”
魏如火說道:“你給我后面再墊床被子,我坐起來自己慢慢喝。”
姜尚琴把床上的另一床被子抱過來,魏如火側(cè)轉(zhuǎn)身子,努力的向起抬。
姜尚琴把被子墊在了他的身后,又扶著魏如火在被子上靠好,這才拿過杯子,說道:“我給你喂吧。”
魏如火抬起手,接過杯子說道:“自己喝著方便一些。”
他舉起杯子,放在嘴邊,輕輕的喝了一口。
慢慢的喝完了水,魏如火把杯子有遞給姜尚琴,說道:“再倒一杯晾上。”
姜尚琴又倒了一杯水,放在桌子上,說道:“你昨天晚上都沒有吃飯,現(xiàn)在餓了吧,我給你弄點(diǎn)吃的。”
魏如火問道:“現(xiàn)在幾點(diǎn)了?”
姜尚琴看看表,說道:“早著呢,才5點(di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