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聽到動靜的三人頓時沖了進(jìn)來,只見盧正文手里拿著一瓶敵敵畏,張奎媳婦兒還保持著喝東西的姿勢,這會兒見人都沖了進(jìn)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你讓我死了算了。”
“嬸兒你這是什么話。”盧正文回想著剛才的一幕就有些后怕,要是他晚進(jìn)來一步,說不定這會兒就得打120了,這窮鄉(xiāng)僻壤120來一趟也要好長時間,到時候說什么都晚了。
想到這事兒,盧正文手有些發(fā)抖,心底更加堅定要帶領(lǐng)玉狗梁村脫貧的信念。
更是希望在有危難事情發(fā)生的時候,120來的更快些,而不會因為外面那坑坑洼洼的路兒耽擱救人。
“媽,你這是做什么?。?rdquo;張國新的臉上滿是淚痕,今兒是他大婚的日子,可他卻覺得這是他這輩子過的最糟糕的一天。
要知道發(fā)生這樣的事情,他說什么都不結(jié)這個婚。
“你就讓我死吧,這都是什么事兒,好好的結(jié)個婚,怎么就成了現(xiàn)在這樣。”張奎媳婦兒哭的滿臉通紅。
聽到風(fēng)聲的張麗和李勇這會兒也擠過層層人走到屋里,啪嗒一聲順手關(guān)上門。
“叔兒,發(fā)生了什么事兒?”張麗蹲在張奎媳婦兒身邊,輕輕把她攬在懷里,胖乎乎的手輕輕撫摸著她的后背。
屋外的人那肯離開,豎著耳朵趴在門上偷聽。
“還能發(fā)生什么事兒,也不知道這娘們怎么想的,要喝藥。”張奎沉著臉低聲嘶吼道,婚禮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就已經(jīng)夠鬧心的,她這個當(dāng)媽的不幫忙就算了,還在這里跟著添亂。
這要是傳出去,別人怎么看他老張家。
“羅家這婚肯定結(jié)不成了,斌兒好不容易去娶個媳婦兒,怎么就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他這以后肯定不好說媳婦兒了,日子也沒有了盼頭,我還不如去死呢。”
說著話,她就要去拿被盧正文丟在桌子上能害死人的藥。
盧正文一個健步擋在她面前,看著她的模樣他這心底也不是滋味兒,作為老一輩,最大的盼頭就是兒女幸福,子孫滿堂,可如今出現(xiàn)這個情況,他多少也能理解她的心情。
“嬸兒,事情沒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就是,張奎他媳婦兒,你現(xiàn)在這是做什么,你趕緊起來,事情都已經(jīng)這樣了,你這樣根本解決不了問題。”孫德才看著披頭散發(fā)跌坐在地上的女人心底有些不是滋味兒。
這不就是要她的命嘛,那個女孩兒也是,有什么事兒不能事后說,非得鬧得這個不堪。
“嬸兒,你這讓大斌心底頭也不是滋味兒,你快起來。”李勇也幫著孫德才去拉扯張奎媳婦兒,可她就像是在地上生根發(fā)芽,怎么拉扯都不帶起來。
張奎紅著眼,沉著臉,怒氣沖沖的說道:“你給我起來,你丟不丟人,這事兒就你一個人難受啊,你有什么好鬧的,我告訴你,這婚不是他們說了算的。”
他這心底已經(jīng)很不是滋味兒了,她還在這里添堵,。
張國新這心底本來就不是滋味兒,看著要死要活的娘和不斷謾罵的爹,他這心底和刀絞似得,“媽,這婚我不結(jié)了,我求你了,你好好的行不行。”
他這話里滿是哭腔和壓抑。
“不行,為什么不結(jié),這事兒不是她們一家說了算,要真不結(jié),也得把彩禮給我退回來。”
“你這是什么話,這婚好好的怎么說不結(jié)就不結(jié)了,我相信羅家孩子也不是那么不講理的人,咱們好好說道說道肯定能行。”
作為村子里的支部書記,孫德才太了解張奎一家,他們老兩口盼星星盼月亮就盼著張國新這個獨(dú)苗苗結(jié)婚,現(xiàn)在好不容易有門合適的,而且是去都進(jìn)展到這一步了,那是說不結(jié)就不結(jié)的。
“你個老頭子,這可是兒子一輩子的大事。”張奎媳婦兒本來要死要活的,一聽張奎的話頓時也急了。
“一輩子大事一輩子大事,我怎么就不知道是他一輩子大事,你看看現(xiàn)在成什么樣了。”
“都怪那老房子,我說修修,你們誰也不聽我的,現(xiàn)在好了,鬧了這檔子事兒,婚也結(jié)不成了,好不容易盼著兒子娶媳婦兒,一家人幸幸福福的,可現(xiàn)在……這讓我怎么面對你們老張家的列祖列宗啊,我活的還有什么意思啊。”
見她又要嚎起來,盧正文一陣頭疼,“嬸兒,你聽我的,先起來,雖說是夏天,可這在地上坐久了對身體也不好,這事兒沒有你想的那么糟糕。孫支書,來搭把手。”
張奎媳婦兒顧不得兩人的動作,一臉希翼的看著盧正文,“盧書記,你有辦法?你要是能解決我兒子婚姻大事兒,你就是我們張家的救命恩人啊。”
“嬸兒你可別這么說,你先起來,咱們好好說。”盧正文沒有想到他這一句話引起大家伙的注意,他們這是關(guān)心則亂。
“好好好,我聽你的。”張奎媳婦兒順著兩人的勁兒坐在凳子上。
面對大家伙的目光,盧正文咳嗽一聲,“這俗話說的好,解鈴還須系鈴人,我也大概了解了一下,這事兒主要還是那一萬二的彩禮,新娘肯定是因為臨到頭騙了她生氣呢,我覺得,好好哄哄應(yīng)該能行。”
孫德才一拍一腿,“是啊,我怎么就沒想到。”這剛進(jìn)門就聽張奎家婆娘說這婚結(jié)不成了,他根本就沒有想解決這個問題,光想著這件事兒該怎么收場。
張麗看了一眼張奎,眉頭微蹙,“家里要是有這錢,怎么會不給,還不是因為沒錢。”
一時間屋子里安靜下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是他們不幫忙,家里都是上有老下有小,張奎為了這事兒也和大家伙都借遍了。
“誒。”張奎忍不住嘆口氣,雙眼無神吧嗒吧嗒的抽著旱煙。
張國新心里頭很不是滋味兒,他沒出息照顧爸媽就算了,還得拖他們后退,要不是為了給他結(jié)婚,那會這樣,可那句‘我不結(jié)了’的話怎么也說不出口。
“你說這事兒鬧得,非得因為這個彩禮鬧出點(diǎn)什么才算。”張麗心疼她堂叔一家,說到這彩禮的時候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