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落的繁星,只有我銘記在心。
7月3日,不知道這天天上會不會多了一星,但這個世界上卻又的確消失了一個明星。
8月,白岐如期回國。
“你跟我說他死了?”白岐感覺他們在逗他,“我只是幾個月沒跟他見面他就死了?別告訴我因?yàn)槟莻€破課題過勞死的!”
可是當(dāng)一個個事實(shí)擺在他他眼前,他又不得不接受眼前張對他微笑的照片是灰色的。
“雙子星失去了一個,另一個留著又有什么意義。”
余曼看著他,神情呆滯。
“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鄒華知道這話是在問他,但是他卻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回答。
“這就是我們的故事。鄒華,許瑤,陸瑾言,白岐。他的死,所有人都有罪,包括我。”
“許瑤……”余曼零星想起臨走前電視上的那條新聞,死者剛好也姓許。
原來一切的巧合,到最后都是罪有應(yīng)得。
“許瑤……”白岐開口,“還算好騙。那種女人,專門喜歡找看起來呆呆的人騙。我就隨便化了個妝,在酒吧燈光的效果下,她還真把我認(rèn)成了瑾言,我是不是該夸自己演技好?”
余曼看著他,眼神無光。
女人是種很神奇的生物,她們總會隨身攜帶化妝品,明明很頻繁的使用,卻又發(fā)覺不了一點(diǎn)變化。
白岐趁許瑤去洗手間的功夫在她的化妝品里放了些慢性毒性,那是些致幻藥物,長期接觸會麻痹神經(jīng)。事成結(jié)束,雖然不小心留下了照片,但所幸那個女人能注意的也只有到他身上的氣味。至于為什么跟她說他是蔣珂,純屬是為了騙個全套。
幾天前,白岐寄給她一個“小禮物”。混有高濃度致幻劑的香水,署名是她不知名的追求者。那是瓶很稀有的香水,她一定會用。而她用的越頻繁,死的也就越快。
如果她遞給他那瓶藥,他的病情也許就不會惡化。如果是許瑤是致使陸瑾言死亡的一個重要原因,那作為致使他死亡的根本原因的鄒華更是罪該萬死。
說來也是巧合,白岐原本打算買下那個房子的,至少因?yàn)殛戣栽∵^。但他沒想到的是,剛好回國的鄒華夫婦也看上了那套房子。他等了三年,終于可以親手將這一切結(jié)束。
白岐原本打算,殺了許瑤之后,等鄒華回國,找個合適的機(jī)會將他綁到小屋,折磨他,聽他親口向他懺悔??墒菦]想到余曼也跟來了。白岐沒想殺她,至少這一切余曼都不知道。
“故事時間結(jié)束了,接下來我們該做正事了。”白岐說著,將細(xì)長的手抵在了鄒明的脖頸處,后者的臉慢慢變得僵紫。白岐松開手,將布團(tuán)重新塞了回去,不顧后者的掙扎,硬生生的拽著他的頭發(fā),拖著向外走。
“他已經(jīng)死了!”余曼朝著他的背影大喊,“而我們還活著,必須活下去……”
白岐伸手指了指手中抓著的人:“即使他這樣?”
“即使他這樣。你再恨他,可人終究不是他殺的。”余曼看著他,淚水不受控制的再次涌出眼眶,“我們的孩子需要父親。”
“你們的孩子需要父親,”白岐轉(zhuǎn)過身,繼續(xù)向外走,“而我也需要陸瑾言。”
鳴蟬喚醒了夏季,又有誰知道為這個夏季在地下埋葬了多少歲月。
一聲慘叫過后,余曼感覺自己的身子已經(jīng)攤在的椅子上。
“你會殺了我嗎?”余曼對著剛回來的人問道。
“不會。”白岐走過來,看著她,良久,伸出手將她臉上未干的淚水抹去,“你要好好活著,帶著你的孩子,替我們四個人好好活著。”
說完,白岐伸手將她身上的繩子解開,半扶著的帶她走了出去。
一望無際的海躍進(jìn)了她的眼里,空氣中有淡淡的汽油味。
“會開車嗎?”
余曼緩緩搖了搖頭。
“順著路直走,會遇見車的。”
說完,白岐不再理會她,朝屋子走去。
“你要做什么?”聲音有些嘶啞,余曼問道。
白岐回身望她,將手中的打火機(jī)扔在地上,火焰瘋了一樣的蔓延起來。余曼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他,只能看著他背身走近被火海包圍的屋子。
白岐做的木桌旁,上面放了一個木制的盒子,余曼猜那可能是陸瑾言的骨灰盒。
“你……真的有這么喜歡他嗎?”喜歡到為他放棄獲得的一切,為他殺人,這已經(jīng)遠(yuǎn)不止是朋友了吧。
他對著他笑了笑,那些陰冷好像又都消失不見了。他一直對她笑著,好像透過她又看到了那個人一般。
在火海徹底淹沒他之前,余曼看到他側(cè)著臉趴在桌子上,像個孩子一樣笑著看著旁邊的盒子,最后,輕輕的吻了上去。
無論永夜還是白晝,我都會一直陪著你。
白岐跟她說的沒錯,她順著路走,到了大道上,過來有車經(jīng)過。這里應(yīng)該是海邊的一個樹林,剛才那個小屋應(yīng)該是以前看管森林的人棄置的小屋。
“麻煩……麻煩報(bào)警……”開車的男人看著她好像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但很快便看到她身后逐漸升起的濃煙,猜想也許是出來游玩卻不小心引燃大火,便立即打了電話。
之后的事余曼便記不清了,等她再醒來時,便是警/察的問話。
“您知道殺害你丈夫的是誰嗎?”
余曼張了張嘴,那個青年的名字就在嘴邊,可她卻說不出來。
“不認(rèn)識,可能是我丈夫在學(xué)界的一些對家吧。”
余曼覺得自己有些可笑,白岐明明殺了她的丈夫,她卻心軟了。也許是他太可憐了吧。
“我丈夫他……”
“我們在海邊發(fā)現(xiàn)了他的尸體,尸體損壞比較嚴(yán)重。您能把發(fā)生的事跟我們詳細(xì)說一下嗎?”
死者的遺體已經(jīng)找到了,也有目擊證人看到了兇手自殺的全過程,這起案件差不多就可以結(jié)案了。經(jīng)過余曼交代的事,差不多可以得知,兇手是因?yàn)猷u華在一篇知名論文上作假,便將其殺害,事后又不知因?yàn)槭裁丛驅(qū)⑧u華的妻子放了,自己卻選擇的自殺。
“真奇怪,那個木屋燒的范圍都是控制好的,就算沒有人及時發(fā)現(xiàn)火勢也不會蔓延到森林。”
余曼聽見旁邊的兩個小警員嘟囔著,卻沒說什么。
他做的事從來不會波及到無辜的人。她是,那片森林也是??墒?,白岐也許永遠(yuǎn)都不會明白,人不是簡單的活下來就好,死去的人永遠(yuǎn)會成為活下來的人的痛,而這影響會一直存在著。但后來余曼又覺得,白岐是知道這一點(diǎn)的,所以他才會選擇為陸瑾言報(bào)仇,最后又選擇自殺。
那她又算什么呢?也許白岐說的沒錯,將她留下來,帶著她的孩子,好好地活著,為他們四個人贖罪。
“白岐,世界著名犯罪心理學(xué)教授威姆斯先生最得意的弟子,在近日回國,據(jù)悉,有望成為我國犯罪心理學(xué)未來發(fā)展的新的希望,但白教授目前仍下落不明……”
余曼關(guān)掉手中的新聞,伸手摸了摸漸漸隆起的肚子,那里有一個小生命正期待著來到這個世界上。
沒有人知道白岐在哪兒,但是她知道,他只是帶著他心愛的少年去了一個美好的國度。
本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