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休息,割破狗爪子上的動脈取了點黑狗血,又割破公雞的雞冠子,把血放在干凈的瓶子里,裁好了黃紙。
苗青禾強撐著身子做了點吃的,我們倆胡亂吃了幾口,都困的已經(jīng)睜不開眼了。
“去睡吧,晚上七點之前不會有事的。”
苗青禾點點頭,看著我,臉色通紅。
“你……還睡在我屋里,行嗎?”
我當然求之不得,在她床邊打好了地鋪,腦袋剛一沾到枕頭,馬上就昏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的真香,要不是苗青禾把我叫醒,我都不知道能睡到什么時候。
苗青禾小聲在我耳邊叫著,“余生,你醒了嗎,小雪的電話。”
苗青禾把我手機遞給我,我伸了個懶腰坐起身來,窗外的天都黑了。
“余大師,那個風水師離開趙家出門了。”
“嗯,你跟著他,別讓他發(fā)現(xiàn),隨時保持聯(lián)系,告訴我他的位置。”
“好。”
我把手機還給苗青禾,然后想了一下,在苗青禾家門前擺下了一個陣法。
我用毛筆蘸著黑狗血在門框上畫了一道十字,又在地上用雞冠血畫了個圈,把殺雞刀放在圈里面,刀刃斜朝東南,用蹭腳墊蓋住。
我提起包,“走,去趙家。”
苗青禾開著車來到趙思遠家門口,我讓她在車上等我。
“隨時和江雪保持聯(lián)系,看那個風水師去了哪里。”
“好。”
我下了車走到趙思遠家門口,離著十幾步停了下來,四下仔細查看了一下。
果然不出所料,那個風水師也在趙家門前布了陣法。
趙家的門框上掛著一面鏡子,好像是銅的,鏡子周圍用紅筆畫著一個八卦圖形。
我早有準備,從包里拿出裁好的黃紙,用毛筆蘸著壁虎尿把黃紙洇濕了貼在鏡子上。
門里隱隱傳來了一聲慘叫,我冷哼了一聲,我破掉了那個風水師布下的陣法,現(xiàn)在我請來的幫手沒有了禁制,應該是已經(jīng)附在了趙思遠的身上。
“慢慢享受恐怖的體驗吧。”
我嘲諷的勾了勾嘴角,回到苗青禾的車上。
“余生,那個風水師……他……”
我笑了笑,“他是不是去你家了?”
“嗯。”苗青禾點著頭,眼里閃過一絲恐懼。
我冷笑了一聲,“那這事就好辦了。”
我從苗青禾手里接過手機,“喂,江雪,你在苗青禾家門口吧,那個風水師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江雪的聲音很低,“那個人不知道怎么了,剛走到青禾家門口就一下摔倒了,他……他吐了好多血,我躲在樓道里沒敢過去。”
“好,你過去把手機給他,讓他接電話。”
“啊,我……我不敢。”
“沒事,你聽我的,他不敢傷你。”
江雪這才勉強答應了一聲,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傳來一個有氣無力的聲音。
“你就是余生?是你設的局害我?”
我冷哼了一聲,“你搞清楚是誰先害人的,你在趙家門口也一樣給我留了禮物,我們只不過是禮尚往來罷了。”
那個聲音嘆了口氣,“行,技不如人,我認栽。你有什么條件,直說吧。”
“有話來趙家當面說,讓江雪開車把你帶過來,我最多給你半個小時時間。”
那個聲音沉默了一下,“好吧。”
二十分鐘左右,江雪開著車來到趙家門口,車上下來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
男人佝僂著后背不停的咳嗽著,胸前沾滿了一點一點的血跡。
他慢慢走到我面前,吃力的抬眼看了一下門框上的銅鏡,嘆了口氣。
“泉城余家的傳人……果然有本事,破了我的陣法。”
我點點頭,“你是哪路的,自己報個名號吧。”
男人遲疑了一下,“水城,杜春茂。”
其實我也就隨口一問,我對風水師這個圈子里的人一無所知,他就算是報了名號我也不認識是誰。
杜春茂見我沒什么反應,愣了一下。
“你沒聽說過水城杜家?”
我撇撇嘴,“沒聽說,怎么,你還挺有名的嗎?我瞧你的本事也不怎么地。”
杜春茂的臉色尷尬了一下,他打開門,我們走進屋里,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橫躺在客廳的地上,身體不停的抽搐著,嘴角全是血沫子。
“思遠哥!”
苗青禾和江雪一起驚呼了一聲,我冷冷的橫了她倆一眼,她倆一起住嘴,訕訕的站在我身后。
我從包里拿出裝著墳頭土的瓶子,蹲在趙思遠面前低聲念叨了幾句咒語。
“回來吧。”
一個淡淡的虛影從趙思遠眉心里飄了出來,鉆進了我手里的瓶子。
我收好瓶子,回頭看著杜春茂。
他臉色很難看,不知道是傷的還是讓我氣的。
我淡淡的指了指趙思遠,“給他解煞。”
杜春茂的臉色煞白,“我已經(jīng)……咳咳,受了重傷,再救他的話,我……咳咳,道行就廢了。”
我冷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讓你以后不能再害人。別廢話,照我說的做,不然我現(xiàn)在就廢了你。要是趙思遠死了,你猜他家人會不會放過你?”
杜春茂的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他知道我沒嚇唬他。
只要我廢掉他的道行,他就是個病怏怏的普通人,就連苗青禾和江雪都能一拳揍死他。
他還在猶豫,我補了一句。
“只要你給趙思遠解煞,我答應不把這件事給你傳出去,以后你雖然沒有法力了,但還可以看相算卦,給人指點個陰宅,好歹能混口飯吃。”
杜春茂長嘆了一口氣,勉強點點頭,從包里掏出一個很小的銅鼎,咬著牙在自己的食指上交叉割了兩道。
他手指上的血滴在銅鼎上,就像是水滴落在燒紅的爐子上一樣,“滋啦”一聲冒起一股熱氣,變成了一股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