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何麗萍和沈傲霜都是如遭雷擊,雙眼瞪大。
“你……你說什么?再說一遍!”何麗萍還以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我說,我要和小霜離婚,這不是媽您一直想要的嗎?”江楓語氣平淡。
“你……”何麗萍漲紅了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江楓,你要和我離婚,你確定嗎?”沈傲霜咬住嘴唇,淚水已經(jīng)在眼眶里打起了轉(zhuǎn)。
江楓沒有說話,眼神卻是異常堅定。
沈傲霜頓時感覺自己好像沉入冰冷的水底,百般復(fù)雜的情緒,在她心中醞釀發(fā)酵。
解脫,釋然,苦澀。
但最強烈的情緒,還是后悔。
“江楓,如果你是因為剛才我媽那番很過分的話生氣,我代替她向你道歉。”沈傲霜眼眶泛紅,指甲刺入手心中。
“不必,我這個決定是仔細考慮過的,不是一時情緒激動。”江楓搖了搖頭,眼神空洞,看來他心中也同樣不好受。
“好……那我便依你。”
沈傲霜渾身顫抖,別過頭去,眼淚決堤而出。
“那咱們出發(fā)吧,現(xiàn)在就去民政局。”江楓準備發(fā)動汽車。
“不行!我不同意!”何麗萍突然大吼出聲。
“媽您還有什么要求嗎?如果說您是惦記著這輛車和家里的房子,我全部都會留給你們。”
何麗萍心里在想什么,江楓比誰都清楚,已經(jīng)懶得跟她再扯皮了,索性凈身出戶。
“那……那也不夠!你可是耽誤了我們家小霜這么多年的寶貴青春!還讓她從一個黃花大閨女,變成了被人嫌棄的離婚女人!這點賠償,你以為誰看得上?”何麗萍張嘴大吼道,白森森的牙齒恨不得把江楓嚼碎吃掉。
“那好……我現(xiàn)在身上沒錢,但以后會去工作,一年之內(nèi)會再給你們一百萬……不,一千萬!這樣總行了吧!”
如果擺脫丈母娘一家,不用再每天像奴隸一樣面對干不完的家務(wù)活,以江楓的本事,一年掙一個億都不是問題,錢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么。
“你牛皮吹的震天響!就你這種廢物,去電子廠當流水工人都沒人要你!還掙一千萬!誰信你的鬼話!”何麗萍不屑的說。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沈杰開了口。
“要我說,嘴上吹牛誰都會,你如果真的行,不如幫我把那筆公司的三百萬欠款要回來!”
何麗萍也是來了精神,嘲諷道:“對啊,那筆欠款的債主可是惡名遠揚的騰龍商會,當時你也是現(xiàn)在這個嘴臉,牛逼吹的震天響,說你一出馬就能要回來,結(jié)果小霜轉(zhuǎn)頭給你個臺階下,你就把說出去的話當放屁!縮頭烏龜一樣不敢去了!我還不知道你什么德行嗎?你現(xiàn)在去要??!能要回來!我就讓小霜跟你離婚!”
江楓沒有多言,把車鑰匙丟給沈杰,拉開車門下車。
“不行,你去了會沒命的!江楓!你快回來!”沈傲霜打開車門想追過去,著急的大喊。
何麗萍伸手把沈傲霜拽了回來。
“放心,他沒那個膽子去,就算去了,被人家抬眼一瞪,就得屁滾尿流著回家!”
沈杰也是滿臉的鄙夷:“江楓如果能把這筆債要回來,我把這方向盤吃下去!”
此時,江楓沿著濱海路步行了半個小時,已經(jīng)來到了老城區(qū)的五號碼頭。
這里是魚龍混雜之地,屬于三不管地帶,治安非?;靵y。
而騰龍商會就是這兒的地頭蛇。
會長兼創(chuàng)辦人呂騰龍,為人心狠手辣,和東海市五大集團之一的風神集團老總關(guān)系密切,作為走狗經(jīng)常幫其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出了事也會有人撐腰,勢力可以說是在老城區(qū)只手遮天。
但呂騰龍本人因為要給大人物跑腿效勞,無暇顧及騰龍商會事務(wù),一切都交給他的兒子呂威打理。
呂威的狠辣,比起他爹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且因為經(jīng)??泥说倪^度,性情異常暴戾癲狂,在老城區(qū)囂張跋扈,無惡不作,對待仇家異常殘忍,報出名號就能嚇倒一片人。
江楓來到了騰龍商會大門口,遠遠的看見一個女人帶著個小孩跪在臺階上。
女人約莫四十多歲,破夾襖黑布鞋,標準農(nóng)村婦女的打扮,小孩子約莫七八歲,被女人抱在懷里,滿臉都是淚水和恐懼。
“阿姨,您有什么事嗎?為什么跪在這里?”江楓關(guān)切的問。
女人那干涸破皮的嘴唇張了張,枯黃的面皮滿是苦楚。
“俺從農(nóng)村進城打工,在工地上干了一年多,工錢一分沒給俺,就來找他們要了,俺都說是因為娃兒得了重病,需要救命錢,可他們還是不給,俺磕頭求他們,他們讓俺跪在這,跪一天給一百。”
江楓的心頓時一陣刺痛,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臉蛋,好像看到了曾經(jīng)的自己。
“孩子什么???”
“兒童尿毒癥。”
“不算絕癥,能治好,回頭你們?nèi)バ帕x區(qū),五福家園社區(qū)醫(yī)院,找一個叫沈傲霜的醫(yī)生,她是個善良的人,你們跟她說明情況,她會想辦法給你們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江楓說。
“謝謝……您是好人。”女人當即就要給江楓磕頭。
江楓攔住了她,并讓她站起來。
“他們欠了你多少工資,馬上我就會讓他們還你十倍,你就坐在這里等著就行。”江楓說。
臨走前,江楓摸了摸那個小男孩的頭。
“叫什么名字?”
“小飛。”男孩怯生生的說。
“好,小飛,你要快點好起來,然后長大保護媽媽。”江楓微笑著說。
說罷,江楓轉(zhuǎn)身走向大門,看門的是個染著黃發(fā)的小混混,正叼著根煙,牛逼轟轟的翹著二郎腿。
“唉!干什么的?”
“討債。”
小混混頓時笑了。
“討債?你也不看看這里是什么地方?你上來的時候沒看到臺階上跪著的那個女人嗎?她也是來討債的!你排在她后邊跪著就行!”
“是你讓她跪的?”
“是啊,怎么……”
小混混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江楓一拳轟中左眼。
“??!”小混混發(fā)出殺豬般的嚎叫,這一拳的力道太大,他的整個右眼眶連帶眼珠子,都碎裂成一團,等于是徹底瞎了一只眼。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認識她!饒了我,我這就向她道歉!”小混混看出了江楓不好惹,急忙求饒。
“不需要,你去跟閻王道歉吧!”
江楓抬腳踢中小混混的胸口,清脆的肋骨斷折聲音響起,小混混再也一動不動了。
江楓踏過他的身體,徑直走進騰龍商會大廳里。
“你是誰?干嘛的?”大廳沙發(fā)上又有幾個混混站了起來。
沒有回答,江楓只是抬腳擺拳,三秒鐘不到,他們?nèi)继稍诹说厣稀?/p>
江楓拎小雞似的,抓著一個刺猬頭混混的衣領(lǐng)把他拎了起來。
“帶我去找你們老大。”
一分鐘后,總經(jīng)理辦公室的門被江楓一腳踹開。
染著一頭白發(fā)的呂威,只穿著背心和短褲,露出一身結(jié)實的肌肉,正對著手下拿著的沙袋練習散打橫踢。
看到江楓闖入,并丟下鼻青臉腫的混混手下,呂威臉上浮現(xiàn)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這么多年,我還第一次看到有人敢來我們騰龍商會鬧事的!是自殺找不著地方嗎?”呂威咧嘴。
“我不是來鬧事的,是來討債的,三百萬,你欠鴻達裝修公司的工程款。”江楓拿出賬目欠條。
呂威愣了一下,隨即和滿屋子的手下們一起哈哈大笑。
“我沒聽錯吧?”
“你這小子是沒聽說過我們騰龍商會的威名?來找我們討債?”
“區(qū)區(qū)三百萬,都不要命了!被我們欠著幾千萬的都不敢吭一聲呢!”
江楓完全不搭理這些人,從兜里又掏出了一支筆,在欠條上加了個“500000”。
這筆錢你欠了兩年多,雖然鴻達裝修公司沒要求,但我認為你還需要償還利息,本息一共三百五十萬,放心,我沒有訛詐你,是按照市面平均利息算的。
此話一出,呂威和他的手下們笑的更大聲,好幾個人甚至都直不起腰了。
“你……你也太搞笑了吧!是不是腦子不正常?來!讓我給你治療一下!”呂威一邊抹著笑出的眼淚,一邊抬手拎起一桿合金的棒球棍。
趕在他之前,一個約莫兩百多斤的壯漢捏了捏拳頭,朝著江楓走來。
“老大,不用您親自動手,正好我有些手癢……”
壯漢的話還沒說完,就直接飛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墻上,引得整個房間都是一晃,然后歪著頭再也不省人事。
所有人臉色大變。
“一起上!”
江楓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甚至一只手還拿著欠條,左勾拳,右鞭腿,十秒鐘之內(nèi),房間里除了呂威之外的十幾個人,全部躺下。
都沒有給呂威驚訝的時間,江楓已經(jīng)來到了他的身前,抬腳踢中他的下巴!
下巴骨頓時碎裂,呂威飛起半米多,狼狽的摔倒在地上。
“轉(zhuǎn)賬還是支票?”江楓又問了一遍。
“我告訴你,你犯了大錯!你惹了你惹不起……”呂威還在嘴硬放著狠話。
沒等呂威說完,江楓就抓著他的胳膊,用力的一擰,同時抬腳踢向他的膝蓋。
伴隨著呂威殺豬般的嚎叫,膝蓋骨碎裂的恐怖聲音同時響起。
“轉(zhuǎn)賬還是支票?這是最后一遍。”江楓眼神默然,單手鎖住呂威的脖子,隨時準備擰斷,好似一個沒有感情的殺人機器。
“支票!支票!我立刻給你寫!”呂威大吼。
江楓松開了手,看著呂威連滾帶爬來到辦公桌前,手忙腳亂的寫好支票。
江楓接過支票,確認了一下金額,隨即再也不看屋里慘叫連天的混混們一眼,準備離開。
但就在江楓即將走出門口之時,呂威的眼中閃過一絲狠毒之色,抬手摸向辦公桌的抽屜。
抽屜里藏著一把手槍,呂威不信江楓的身手再好,還能不怕子彈,何況這是背后放冷槍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