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龍倒是沒有再說什么,倒是葛翠芳一臉不愿的把臉扭向一旁,曹明也看到了他的小動作,嘆口氣,“行了,這不是多大的事兒,你們家的事兒說起來真怪不得吳芳,吳芳冤枉二龍是她的錯,可她這不也道歉了,大家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還是我說的那幾句話,走開就好了,誰家以后有什么事兒也少不了對方幫忙,沒必要把關(guān)系搞得這么僵,你說是不是。”
葛翠芳一臉不情愿的說道:“道理是這個道理,可要不是她胡攪蠻纏,家里能亂成這樣。”
“家里亂成這樣可以收拾,可吳芳頭上的傷是實打?qū)嵉?,要真算起來,你們家還得給她出醫(yī)藥費呢,她現(xiàn)在都沒有揪著你們家不妨。”曹明一臉不悅的看著葛翠芳,剛剛說的好好的,這會兒吳芳和陳澤進來了,在這里給他擺譜。
她要是真不愿意,他也不會喊吳芳和陳澤進來。
一聽這話,葛翠芳臉色一變,連忙說道:“那成,這事兒就這么過了,以后大家伙還是鄉(xiāng)里鄉(xiāng)親,可先說好,過了就是過了,誰也不能翻舊賬。”
曹明眼神看向吳芳,“成嗎?”
吳芳倒不是斤斤計較的人,她頭上的傷口,曹老頭給她包扎了,她也不覺得哪里不舒服,也就沒有當回事兒。“行,這事兒就這么過了。”
解決完這事兒,陳澤繼續(xù)去換燈泡,村長則回家。吳芳家離村長家不遠,他們一起走了一會兒就分開。
吳芳家三件磚瓦房,院子里還散養(yǎng)著雞,吳芳看了一眼自己的鵝,也就三只,沒有什么問題朝著屋子內(nèi)走去,
屋子里簡單的一張床和一個衣柜,床旁邊是一張桌子,所有家具都看不出來原來的顏色,地面上更是臟兮兮的,還有不少東西散落在地上,看樣子家庭情況很是不好。
趙虎正一臉苦悶的看著她,“你頭上的傷怎么回事?你說你,這是要做什么,簡直是胡鬧,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樣子了。”他的眼底還帶著埋怨和心疼。
吳芳不在意的說道:“沒什么事兒,就是爭執(zhí)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曹大哥已經(jīng)給我看了,不成問題。我和你說這鵝,還真不是李二龍偷得,是我沒看好,要不是曹大哥,這事兒真麻煩了。”她這心底還夾雜著對自己的埋怨,要是真丟一只可怎么辦。
“你說你沖動的性格什么時候能改改,要真出點什么事兒可怎么辦?”趙虎恨不得把吳芳綁在家里不讓她出去,生怕她什么時候再和人吵起來,看著她受傷,他這心底很不是滋味。
“萬一這事兒真是李二龍做的呢?我要不去找他,這鵝能回來嗎?行了,我沒事兒,你也不用擔心。”
吳芳嫻熟的把袖子一挽,開始準備午飯。趙虎看著她這個模樣,心底對自己的埋怨更多幾分,都怪他是個殘疾,不然家里的大大小小事兒哪能吳芳去抗,實在是委屈她了。
“對了,爹和二娃呢?”
“二娃哭著鬧著要去轉(zhuǎn)轉(zhuǎn),我下不了地,就讓爹帶他出去了。”趙虎臉上滿是苦澀,他爹今年都五十多了,腿腳都不靈活,可二娃哭鬧著要出去玩,他也知道二娃現(xiàn)在正是喜歡玩鬧的歲數(shù),想要出去玩沒有什么問題。
可家里這個情況……他就是個廢人,根本下不了地。吳芳又去放鵝,本不想讓老爹帶著孩子出去,可二娃又哭個不停,打又沒有用,只能讓他爹帶著二娃出去走走。
誰知道,吳芳半中間剛回來,就急匆匆的要出門,他問了一嘴,說是去找李二龍要鵝。要不是吳二狗路過,他真不知道該怎么辦。
“你頭上的傷真的不要緊吧?要不再去鎮(zhèn)上看看?”
“不去,家里哪有錢,我和你說,雖然鵝不是李二龍偷得,但他藏著的秘密被我發(fā)現(xiàn)了。”說到這個,吳芳一臉興奮的看著趙虎。
趙虎這心底只有吳芳,別人家的秘密也和他沒有太大關(guān)系。“你以后能不能穩(wěn)重點,有什么事兒別沖動,真要有什么,我上。”
“你上,你怎么上?”吳芳這話到不是打擊趙虎,她說的是真心話。
趙虎也知道吳芳說的沒錯,可他這心底很不是滋味,“到時候我請老牛給我做個輪椅,我能下床也能幫你干活。”雖然重活他做不了,可他能做點其他的。
“讓老牛做輪椅,咱家那有錢給他。”雖說鄉(xiāng)里鄉(xiāng)親價格也不貴,可他們家這個情況,那有錢,當初給趙虎看病,不僅花光了賠的錢,還把家里的積蓄也花光了。
“我和他商量商量先賒賬。”趙虎臉色很是苦悶,他實在不想再這個樣子下去了,他也就能做點簡單的事情,連最基本的擁抱都做不到。
吳芳搖搖頭,“你就算想,老牛還不一定會做,他水平不錯不假,可輪椅那么精致的東西還真不一定能行,你要是想,改天我給你問一嘴。”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趙虎能下床,倒不是為了她干活,是她也希望趙虎能出去見見外面的太陽。
他已經(jīng)一年多沒有出去過了,起初是因為意志消沉,現(xiàn)在好不容易有了這個想法,她應(yīng)該盡量滿足。
“行。”趙虎一臉復(fù)雜的看著吳芳,別看她平日里性格大大咧咧,還愛罵人,可從出事兒到現(xiàn)在,她都一直陪在他身邊,安慰他,給他加油,積極承擔起家里的責任,雖然偶爾抱怨,卻從來沒有說放棄,就這一點,她比大多數(shù)人都好。
當天夜里,陳澤就寫了一篇檢查,準備在喇叭里廣播一下,可轉(zhuǎn)念一想,倘若他要是念了,只怕李二龍騙保這事兒就會滿村皆知,到時候大家伙怎么討論還不知道。
他想了想,第二天一早把檢討交給村長,簡單的說了一下他的想法。
“我覺得你考慮這個問題挺對,不過這檢討……你也是,這事兒是我的問題,我也應(yīng)該寫。”要是不是他審查不清楚,和陳澤誤傳了信息,也不會有這檔子事兒。
陳澤搖搖頭,“這事兒真不怪你,核查是我的事兒,是我沒有審查清楚。”見村長還想說什么,陳澤擺擺手,“好了,這事兒過去了,咱們接下來,要把村子里的情況再認真核查一下。”
“行。”
接下來的幾天,陳澤一邊忙著和村長核查村子里的情況,一邊監(jiān)督修路。修路的都是小澤村的村民,這條路大家伙都要走,他們干的格外的認真,陳澤每天也就看看進度。
這日,他剛閑下來,就接到了韓安的電話。
“兄嘚,你拜托我的事情我給你搞定了,我發(fā)小的父親這周六有空,我也把你的事兒和他說了一下,他說你要是方便就周六過來。”
今兒韓安剛好休息,這會正一邊吃著冰棍一邊打著游戲,桌子上還放著肥宅快樂水。
“真的?行,這周六我肯定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八月份了,再等一個多月就要收割谷子,而且種植水果也有一定的季節(jié),這事兒越快越好。
“到時候我去接你。”韓安看著手里的冰激凌忍不住嘚瑟道:“你說你非得去,現(xiàn)在好了,冰激凌也吃不上,肥宅快樂水也喝不到,你說你圖什么。”
陳澤忍不住翻個白眼,“誰和你說我們這里沒有?”雖然有的只是一毛錢一袋汽水凍成冰,但也算有。他真的沒有想到,現(xiàn)在竟然還能買到這樣的汽水,要知道這可是他小時候的東西。
那個時候他也沒有零花錢,后來還是他玩的特別好的同學(xué)給他買了一袋凍成冰的汽水,他舍不得吃,想著回去分給妹妹一半。誰知道等到放學(xué)汽水也化成了水,整個書桌里都是,還把書也給弄濕了。唯一慶幸的就是妹妹吃上了。
“你們那里有冰激凌?”韓安一臉不可思議的坐直身子,他送陳澤的時候也跟著他逛了一圈,村子里就一個供銷社,里面看起來也十分破舊,賣著一些日常用品。
里面連零食都少得可憐,別說是冰激凌了。
“真有,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那種汽水,一毛錢一袋兒,凍起來。”
“記得。”
“這里的冰激凌就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