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鎮(zhèn)長,真沒想到事情竟是這樣的,我們這位小兄弟剛才可能說話沖了點,您千萬不要往心里去。”南叔顯然也是沒想到事情竟是這樣的,他說完沖我使了個眼色。
我心領神會,連忙把信紙折好,尷尬的遞還給了古岳:“古鎮(zhèn)長,真的不好意思,我對我剛才說的話感到很抱歉,您千萬別跟我一般見識。這封信您收好了。”
“沒關系的,反正事情都過去這么多年了,當時這封信是我父親臨走前親手交給我的,因為當時我并不知情,并不知道父親這一走意味著什么。”古岳一邊說著一邊接過信紙放回到了柜子里。
“后來令尊如何了?”南叔聽到這里又不禁問道。
“收到這封信的當晚村子里就失蹤了四個人,而且這四個人都是當時一起上鐵馬山的青壯年。”古岳并沒有直接回答南叔,他低頭繼續(xù)說道:“當時父親壓下了這件事情,怕鎮(zhèn)子上的人都知道了會引起恐慌,但同時他也要給那些失蹤鎮(zhèn)民的家屬一個交代,于是他決定獨自一人上山去找儺神談談,能不能放回那些鎮(zhèn)民。他囑咐了二叔,如果他五日之內沒有回來,就讓二叔繼續(xù)擔任鎮(zhèn)長。當然這些事我也是后來才知道的。”這次古岳已經(jīng)用‘父親’代替了‘當時的鎮(zhèn)長’。
“自從那次父親上山之后,我就再也沒見過父親,父親和那些失蹤的鎮(zhèn)民一樣,杳無音訊了,后來二叔就順理成章的做了鎮(zhèn)長。那些失蹤的鎮(zhèn)民家屬看到父親也跟著失蹤了也就沒再好說什么,對外也就都宣稱病故或者出了遠門。”古岳說著眼睛里泛起了淚花。
古岳頓了頓繼續(xù)說道:“本來以為這樣就已經(jīng)結束了,可沒想到儺神那家伙根本就沒打算放過我們鎮(zhèn)子。一年之后,又有鎮(zhèn)民失蹤了,不多不少,又是四個人。而且還是一家四口,這件事情只有一位鎮(zhèn)民看到又僥幸跑回來把這件事告訴了我二叔。我二叔也是把這件事情壓了下來,然后又親自上山去和儺神談判。二叔這一去走了七天,好在人還算是回來了。”
“儺神對你二叔說了什么?”我想這一走七天能活著回來也算是挺幸運了。
“儺神說以后的祭品可以不用犧牲鎮(zhèn)子上人的性命了,還派了方淮骨來保護鎮(zhèn)民。其實方淮骨來鎮(zhèn)上的目的就是為了害你們這些外來人的。于是便有了誅玳鎮(zhèn)有古代遺跡的謊言,為的就是把鎮(zhèn)子開發(fā)成旅游景點。這樣一旦有外來人到鎮(zhèn)子上,方淮骨就會想方設法把這些外來人弄到鐵馬山上做鬼祭的祭品或者儺仆,然后便有了來誅玳鎮(zhèn)的游客神秘失蹤的假象,其實這些人是被當做了鬼祭的祭品。所以說是我們誅玳鎮(zhèn)的人對不起你們!”古岳老淚縱橫的說完后撲通一下朝我們跪了下來。
聽到這里,我和南叔、吳洋也是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南叔走到古岳跟前想要將他攙扶起來:“古鎮(zhèn)長,我知道你也是為了鎮(zhèn)民迫不得已才這樣做的,你先起來說話。”
“不,我不起來,我還有一事相求!我求您答應我!”古岳跪在地上對南叔說道。
南叔也感到很無奈,只好說:“你說吧,什么事情?”顯然南叔對古岳也沒有了什么好感,是否是迫不得已暫且不說,可外來人的命也是命啊。
“就在十年前,我二叔終于受不了良心上的譴責,他把鎮(zhèn)長的位置交給了我,想要上山和鐵馬山上的家伙同歸于盡,這一走,他也是再也沒有回來。從我當上鎮(zhèn)長的第一天起,我就無時無刻不想找個有道行的人滅了鐵馬山上的這幫魔鬼,可無奈,我請來的那些人要么就是江湖騙子,要么就是道行還不如方淮骨?,F(xiàn)在誅玳鎮(zhèn)人口失蹤的案例越來越多,鎮(zhèn)民也早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所以鎮(zhèn)民們每天都是早早的熄燈睡覺,誰也不太愿意接近鐵馬山,也許有的人已經(jīng)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但都是睜一眼閉一眼。馬上就到了今年鬼祭的日子了,因為外來的人數(shù)不夠,所以鎮(zhèn)民也被方懷骨害死了兩個,我找了幾個親信,盡力把這件事情壓了下來,可眼睜著已經(jīng)是紙包不住火了。我看得出您和這位小兄弟都是有本事的人,我古岳求您救救我們誅玳鎮(zhèn)!”古岳說完后就朝著南叔磕起了頭。
“古鎮(zhèn)長,您這是干什么呀,您先起來,咱們有話好好說!”南叔想把他拉起來,可是古岳無論如何都不起,我也過去幫南叔一起拉他??晌覀儍蓚€人竟然都拉不動他,最后南叔只好無奈的說道:“好,我答應你,可以起來說話了嗎?這個忙我?guī)土耍?rdquo;
“謝謝恩人!您是我古岳的大恩人!”古岳聽到這話,又沖著南叔磕了三個頭才肯站起來。
“古鎮(zhèn)長,幫忙可以,但我也得了解一下情況,您口中的這個鬼祭到底是什么意思?”南叔坐在椅子上對古岳問道。
古岳此時也坐在了椅子上,他不假思索的回答道:“那就得從這鐵馬山上的濃霧開始說起了,這一切都和一種神話中的動物有關,而這種動物就是鐵馬山上會有濃霧的根源,這種動物我們普遍稱之為狻猊!”
古岳一說到狻猊我就想起了曾經(jīng)聽過的一個傳說,這個傳說也比較廣為流傳,相信大多數(shù)人都是有耳聞的。
傳說龍生九子,九子皆不成龍,各有所好且都帶有龍的特征。這個狻猊就是龍的第八個兒子。狻猊形如獅,喜煙好坐,能吃虎豹,是上古神獸,好多人以為狻猊就是獅子,其實不然,狻猊長得并不像我們平時見到的那種獅子,而更像是舞龍舞獅用的那種道具獅子。一般寺院香爐的爐腿上用于裝飾的獸首便是狻猊。
我思緒回到了古岳說的話上:“這鐵馬山上的濃霧就全都是狻猊搞得鬼,這怪物就是罪魁禍首,鬼祭也是為了給它祭祀。”
“那古鎮(zhèn)長,距離鐵馬山的鬼祭還有幾天的時間?”說話的是南叔。
“鬼祭將會在后天的晚上舉行,可你們也看到了,從昨天晚上開始鐵馬山就已經(jīng)是濃霧茫茫了,暫且不說你們能不能找到他們鬼祭的地方,冒著這樣的濃霧上了山也很容易從山上跌落下來啊。”古岳的表情有點愁苦。
我想了想對他問道:“古鎮(zhèn)長,咱們鎮(zhèn)子上可有做棺材的鋪子?”
“做棺材的鋪子?”古岳撓了撓頭,“別說,還真有一家,我們都叫他李棺匠,這個棺可是棺材的棺,整個鎮(zhèn)子家里有人去世都會找他打棺材。而且到了漁忙人手不夠的時候,李棺匠的兒子還會來幫我家拉漁網(wǎng)呢。不過你問這個干嘛?”古岳反問道。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您剛才說儺神每年都需要四個人來做鬼祭,對吧?”
“對!”古岳沖我點了點頭。
“如果不算之前被他們殺害的女考古學家王艷的話,那他們可用作鬼祭的只有那對被割掉了舌頭的夫婦。這樣的話,鬼祭還是會差兩個人,我覺得您可以把我和南叔裝在棺材里,然后送給儺神當做祭品。我們本身就是外來人,您為了不讓鎮(zhèn)民受到傷害,把我們綁了送給他們,這樣合情合理,也不會引起他們的懷疑,到時候我們就可以想辦法攪了他們的鬼祭。”我說出了我的計劃。
“我古某人不勝感激!我替這誅玳鎮(zhèn)的全鎮(zhèn)老小給你們磕頭了。”古岳說著又要給我們磕頭。
我搶先一步上前去架住了他的肩膀,防止他跪在地上:“古鎮(zhèn)長,這個只是我的一個想法而已,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具體能否行得通還是得取決于南叔。”
于是古岳又用乞求的眼光看向南叔。
南叔低頭沉思了片刻,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古岳說道:“古鎮(zhèn)長,奉之說的這個辦法也未曾不可,只要有充分的準備時間,別說是狻猊,就算是龍王爺來了,我也敢斗上一斗。”我是后來才知道,南叔當時說這句話的時候,真的不是在說大話。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如此大恩大德,古某無以言表……”古岳聽完這話又要下跪。
“哎,你再下跪這忙我可不幫了,你就另請高明吧!”古岳聽到這話之后就沒敢再跪,只是不斷的在說大恩大德沒齒難忘云云。
這時南叔反過來對我說道:“謙喻,可是有一個問題你想過沒有?他們?yōu)槭裁床挥猛跗G做鬼祭,也沒把她殘害成儺仆,而是殺死她拋尸在了繁華的城市里。這是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