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的收拾了一下東西,我便直接找到了我們輔導員請了個假,說家里有事臨時回去處理一下。
本身我們輔導員就和我們年級差不多,平時都打打鬧鬧的很熟絡,在加上我們學校對請假這方面管的也不嚴,所以輔導員很痛快的就給了個假,讓我回家好好把事情處理了。
道了謝之后我也沒含糊,出門打車就直奔火車站。
買上票坐上了火車,我這個時候紛亂的思緒在稍稍的有了些平靜。
坐在火車的硬座上,左手無意識的揉搓著耳垂,我開始仔細的回憶那個視頻的一些細節(jié)。
果然最讓我在意的還是那個紋身。
一個修道之人不可能在身上紋一些沒有意義的東西,而且他說的稻草應該就是那晚我在旅館干掉的那只。
如果我記得沒錯,那只稻草人脖子上好像也有一個倒轉的十字。
倒轉的十字?
這又有什么寓意呢?
等等,我好想還想起來了一個細節(jié)。
連忙翻出電腦,打開之前的那個視頻,暫停,局部放大。
我仔細的盯著面具人脖子上的那個逆十字發(fā)現(xiàn)了一些怪異的細節(jié)。
在這個逆十字上赫然站立著一只烏鴉!
雖然并不是很了解,但我也知道,逆十字并非網傳的代表邪惡,逆十字又稱教皇十字。
他是圣彼得在羅馬殉難時要求把自己倒過來釘在十字架上的,因為他覺得他不配擁有和主一樣的死法。
而烏鴉代表的是死亡與不吉,這兩個東西為什么會牽扯到一起呢?
皺著眉頭,我感覺有些頭痛。
“這指的應該是瑪門。”
忽然以一個有些冰冷的聲音從我身旁響起。
一回頭,在我座位的旁邊,不知什么時候端端正正的坐著一個青年。
青年面無表情,明明很帥但卻是一張棺材臉,甚是有些煞風景。
這人我認識,正是之前在旅店廁所里遇上的那個人。
我有些好奇:“瑪門?那是什么?”
青年人看了看我,雖然面癱,但我依舊從他的眼神里感受到了深深地鄙夷。
“瑪門,古迦勒底語,意指財富,他是財寶與貪婪的錯誤之神,擅長以金錢誘惑人類,同時也是七宗罪里貪婪的象征。”
我皺皺眉,說真的有被這個青年的眼神冒犯到。
“可你又是怎么從這張圖片上認定這玩意是代表著瑪門呢?”
青年人手伸手指了指屏幕上那只烏鴉:“瑪門的象征之一就是烏鴉,基督教的十字架上立著一只烏鴉,只要有腦子的人都能聯(lián)想得到。”
我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這家伙張的挺帥,怎么嘴這么損呢?
隨手合上電腦,我也不想跟這家伙多說話,靠在座椅的后背上閉目養(yǎng)神。
我不說話,那青年也不搭理我,這么兩人一直僵持了兩個多小時下車后分道揚鑣。
我并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白石巷。
我很確定,那個帶著面具的家伙是個高手,至少是個養(yǎng)鬼的高手。
他在視頻里隨手招出來的那兩團虛影怎么看都要比哪天的那個稻草人厲害,我肯定不是他的對手,所以還得請七叔上場壓陣。
來到白石巷四十四號,我伸手敲了敲房門,門內傳來老爺子破風箱般的聲音:“誰啊。”
“七叔,我,楚商。”
“進來吧。”
推門進去,七叔不出我所料的躺在門口那張搖椅上面悠哉悠哉的曬著太陽,好不自在。
只是多日未見,本就有些干瘦的老人,現(xiàn)在看起來更像是一棵百年老樹。
七叔斜眼看了看我:“你小子不是去上學了嗎?怎么這又回來了?”
我湊上前露出滿臉諂媚的笑:“七叔啊,這不是想您老人家了嗎?過來看看您。”
七叔閉上眼睛,身體伴隨著搖椅輕輕搖晃:“真的?你小子確定只是來看看老朽,沒有別的事情。”
我笑的有些尷尬,伸手撓了撓頭:“那啥,七叔,我的確有件事情想請您幫個忙。”
七叔抬抬眼皮:“就知道你小子有事,說吧,惹什么麻煩了?”
我一五一十的把那個面具人的事情跟七叔說了一遍。
七叔躺在搖椅上,溝壑縱橫的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聽我講完之后隨手從懷里掏出來了一些煙葉碎卷成一根旱煙放進嘴里。
我在一旁看見了連忙掏出打火機給七叔點上。
這旱煙和記憶里一樣,散發(fā)著一種令人作嘔,卻又莫名舒暢的怪味。
七叔狠狠吸了一口,然后長長的呼出一口黑煙:“帶著黑色面具,肩膀上站著烏鴉?你這么一說我倒是想起了一些個熟人,行吧,老朽今天就陪你去看看,走!”
說罷,七叔又狠吸了一口煙然后將剩下沒抽完的部分隨手扔在地上踩滅。
出了白石巷,我和七叔打了車直奔我家所在的那個小區(qū)。
和七叔一起站在我家的防盜門前,七叔看了看我,然后用眼神示意我去敲門。
我上前兩步,這四周太安靜了,總給人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深吸了口氣,伸手在防盜門上輕扣兩下,清脆的聲音在樓梯道內回蕩讓整棟大樓都顯得格外空蕩。
寂靜。
我的敲門聲并沒有得到回應。
皺皺眉,我剛想要伸手再去敲門,可是防盜門卻吱吱嘎嘎的自己打開了。
這……
我側頭看了看七叔,此時七叔的表情也是稍顯嚴肅:“進去看看。”
我點點頭,小心翼翼的把防盜門拉開一條能容一人通過的道路,把頭探進去。
熟悉的房間熟悉的擺設,似乎并沒有什么不妥。
因為視線受阻,我只能是勉強看見在客廳的沙發(fā)上此時正端坐著一個身穿黑袍的人。
那人看著我,一雙眼睛藏在面具之下,看不清神色,但我依舊感覺讓此人盯的后背發(fā)麻,就好像是被一條毒蛇盯住。
在后面的七叔推了我一把,我一個踉蹌跌進屋子,而他也緊跟著一起走進來。
面具人和七叔四目相對,我站在一旁明顯的看到七叔雙手微微有些顫抖,但這顫抖并不是因為恐懼一類的情緒,反倒是更像激動。
認識七叔這么長時間,這是第一次看見七叔有如此之大的情緒波動,這兩人到底是什么關系?
我警惕的打量著四周,明明有光線順著窗戶照進來,但是整個房間卻顯得十分陰沉壓抑,就好像光被某些看不見的東西給吞噬了一樣,而且我的父母也并不在客廳之中。
“按照你的要求我已經來了,我父母呢?你現(xiàn)在可以放了他們了吧?”我沖著屋內的面具人說道。
面具人聽我開口這才把視線從七叔哪里移開看向我:“小家伙,我有說過你會來我就放了你爸媽嗎?好像并沒有吧?而且,你就那么確定你父母還活著嗎?”
聽到這話,我知道,自己這是被戲弄了,心底惱火,但我很清楚,我打不過眼前這家伙。
旁邊的七叔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放心,那家伙不會把你父母怎么樣的。”
我有些疑惑的看向七叔,而那個面具人也看向了七叔:“這么多年了,你還是那么了解我啊曹向陽,可那又怎么樣,以你現(xiàn)在這幅半死不活的身體,能把我怎么著?”
七叔面部肌肉一陣抽搐,似乎想要說什么。
那面具人和七叔對峙了一會之后又把視線轉向了我這邊:“奧~對了小家伙,你還不知道你這個師傅的事情吧?要不要我給你講講吧?講講他為什么要收你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