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中考結束后,最后的沖刺階段正式敲響,然而陳程壓根沒什么變化,當真是左腦子是水,右腦子是面粉,搖一搖就變成了面糊。
“??!”正對著參考書抄著錯題和經(jīng)典例題的陳程用力地把筆一摔,看著筆在桌上劃過的弧度有些煩躁。
“說好要好好學習,結果現(xiàn)在錯題和例題也沒寫多少,寫了也不看,字還難看。”她翻著筆記本,看著上面的筆跡,到后期為了節(jié)約時間復印貼上去的例題,重重得嘆了口氣,“這下別說好好學習忘記某個人了,連帶著能不能逃離這個家都是個問題......”
臨近中考,陳程努力學習的動力不是別的,而是用學習麻痹自己,外加努力考得遠一點,努力逃離這個讓她覺得難以呼吸的家。她知道,父母是關心她,但他們的關系,讓她無時無刻都覺得是溺水狀態(tài),越拼命往上浮沉得越快,她有些不理解,這樣所謂的為人好真的是為了人好嗎?如果真的是為了她好,那為什么要一味得將他們的思想強加到她身上?一邊說著你喜歡就好一邊無形地施加壓力?
陳程一想到父母的期待,一想到他們的期盼,就覺得自己喘不過氣,她想,她不要成為這樣的人,但她也萬萬沒想到,在兩三年之后,她也用了這樣的方式......
默默地嫌棄自己一把,她將雙腿屈起,用力抱緊自己的雙腳,彷佛這樣能讓自己好受一些。呆愣片刻,她重新拿起了筆,默默寫起了筆記,她不知道該用什么方法去忘記那個人,不知道怎樣才能讓自己不去想他,更不知道如何去回應父母的期盼,她覺得,他們的期盼只會是期盼。
她猛然想起,百日誓師大會上,班主任找她說過話,說她努力一把,應該可以考上離城邊區(qū)一中,然后再努力考個二本大學應該不是問題。
她知道那所高中,是一所位處郊區(qū)的高中,三面環(huán)山,離家很遠,那所學校是僅次于離城一中和二中的高中,也是許多藝術生向往的學校。但她不想去,那所學校真的太遠了,而且,班主任老師真的會為每個同學考慮得很周詳嗎?她不敢相信,就想她不敢相信因為她沒有報名參加班主任老師的補習班,她打電話跟父母說如果她不報班,成績就沒法提升......
知道這件事情之后的陳程,對班主任,顛覆了所有對她的看法,對她也沒有那么尊重了,甚至,產(chǎn)生了抵抗情緒,并不想,按她的建議去做。她覺得,找到一條適合自己的路,或許也不失為一種好方法。
搖了搖頭,從焦躁情緒中將自己解救出來,將筆記寫完的陳程,從書包夾層掏出了一本練習本,翻開扉頁,里面儼然是一本小說。
這是她從鞏佳茗那里發(fā)現(xiàn)的,是她寫的一本小說,題材不新穎,就是黑道霸道總裁愛上我的故事,她并沒有寫完,讓看到一半的陳程心里癢癢的。可是鞏佳茗說她沒有思緒,并不會往下寫了,覺得十分可惜的陳程將本子拿了過來,想自己往下寫,雖然她文筆不好,只是喜歡寫些有的沒的,但她還是想試一下。
深吸一口氣,將小說大致情節(jié)再過一遍,她就開始寫了,沒有大綱,沒有主角設定,就這么憑著自己的感覺寫,好在每章的字數(shù)不多,只有幾百字,她寫得還算順手,寫了幾章后,陳程甩了一下有些酸脹的手,傻傻地看著自己“杰作”,樂呵呵地笑了出來,‘這算不算是,我寫的第一本書呀,嘿嘿......’
她還想往下寫,但是她害怕自己寫得不好,畢竟這是她中途接手的小說,如果原作者不滿意,她算是毀了人家的心血吧。有些忐忑的陳程,將寫了幾章的小說遞給鞏佳茗,讓她過目。
“你怎么沒有往下寫了呀。”課間,鞏佳茗拿著本子跑來問陳程。
“我怕毀了你的小說。”
“不會,寫得還挺好的呀,你接著往下寫吧。”鞏佳茗笑著道。
“好。”陳程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她突然有些成就感,雖然她知道鞏佳茗是在安慰她,因為她的文筆實在是不好,比起網(wǎng)上其他筆者華麗的辭藻,她的大白話實在是沒有讓人讀下去的興趣......
雖然如此,她還是很開心被人認可,她也沒有想到,當她將小說寫完還給鞏佳茗后,居然還被某個人搶去看了一遍。
“陳程,剛剛那本小說被王鵬宇拿走了。”
“嗯?”陳程有些疑惑地抬頭,她知道鞏佳茗有很多小說,王鵬宇也總是跟她們借小說看,甚至還被老師收去了幾本。
“哎呀,是你寫的那本。”
“嗯?!”聞言,陳程愣住了,她寫的?他拿走了?什么操作?
半響,“拿走就拿走吧,反正他也不知道是我寫的。”她毫不在意地說。
“哦,好吧。”鞏佳茗呆萌地點了點頭,走開了。
于是,在陳程同學看不見的角落里,發(fā)生了這樣一幕:
某人拿著練習本吊兒郎當?shù)刈谧郎希沃咀拥溃?ldquo;你剛剛說啥?”
只見鞏佳茗幽幽地指著他手上的本子說,“我說,你手上那本小說,后半部分,是陳程寫的。”
某人看了本子一眼,再看了陳程一眼,“嗯。”
當然,這一幕最后還是被陳程同學知曉了,知曉后的她羞了半天后屁顛屁顛地去問王鵬宇感想,被某人狠狠地羞辱了一番,從此打消了寫小說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