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上天可憐我,在我第六根肋骨被她剜出來時,也沒有聽到有什么人出現(xiàn)。
這下真的就是敞開心口說亮話了。沒有了一絲求生意識的我,跟自己開起了玩笑。
反正,最終只有死亡這個結局吧。
可能她看我沒什么反應,覺得有些無趣,便放過了我得胸膛,拔出刀向后撤了撤。
疼到一定程度,就真的不知道疼了。
在她把我的小腿砍下來,拿到我的面前時我便知道了這個有趣的事。
為什么會這樣呢??赡苓@個問題需要我下輩子再思考了。
咔吧,我得另一條小腿也被她砍了下來。兩截小腿出現(xiàn)在我面前,讓我內心也有一種無法言喻的心情。
看著她那一臉興奮的詭魅之笑,不知道她又準備做什么。不過接下來她的行動我差不多知道了。
她把我的兩條小腿橫著兩腳朝外,抵在我的那幾根聳立的肋骨之上,一發(fā)力,小腿直接被肋骨刺穿,直插到底。
接著,又將肋骨位置復原,這樣我的胸口便有了兩只“腳”。
“呵呵呵呵,桀桀桀桀,六條腿的大黃,嘿嘿嘿,好玩好玩。”她一臉玩味的看著我說著,又將手中的鎖鏈朝我伸來。
這次真的避無可避了。
此刻,不知為何,我腦海中出現(xiàn)了一個故事——或許是師父所講,或許是心感,或許是夢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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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初年,正逢饑荒戰(zhàn)亂年代,這年又逢大旱,天災人禍搞得民不聊生。
這亂世夾縫之中,有個小村子,村子不大,只有十幾戶人家。因為這村子里十幾戶有一多半都是趙姓,所以叫做趙家村,村子里家底最厚實的便是趙正庸家。
趙正庸是個讀書人,大清國還沒亡的時候中過舉人,當年積攢了不少家底,后來大清國亡了,他也無心再去爭什么仕途,帶上家眷便到這趙家村里落了戶。
家里除了他和他內人李秀萍,只有一個剛滿十五歲的女兒,叫做趙婉玉。
一家三口在這兒也是平民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日耕種,粗茶淡飯。與其他人家并無多大差別。要說有什么不一樣的話,就是常有人來拜訪,而且他家地里莊稼管理不善,產量根本不夠一家三口吃的,趙正庸卻從不在意。
畢竟他的家底已經夠他過兩輩子的。還有些人常來攜禮請教人脈。
就這樣一直相安無事,平平淡淡的過了三年,直到這年臘月十七,趙婉玉今天就十八周歲了。
這天異常的冷,大雪紛飛,北風呼嘯。吃完中午飯,趙婉玉端著剩的面湯想著趁熱倒給了家里的那條大狗。
這條狗是趙婉玉十四歲那年在野外打兔子時遇到的,那時這條狗還不大,奄奄一息的躺在草窩里,瘦骨嶙峋的,一只前爪還有些毛病,看樣子是被老狗遺棄了。
趙婉玉這人繼承了她父母的性格,是一個非常感性的人,心善,天生的見不得生靈受苦。每每看到心中都特別難受,看到那樣的狗不忍不管,便帶回家了。
趙正庸這人心腸也是善良,托人找了個獸醫(yī)給這條狗治了治,問題不大只是關節(jié)錯位,獸醫(yī)隨手一下這狗就能走路了。
后來,趙婉玉給狗取了個名字,叫大黃。大黃平日里都是自力更生,出門叼兔子,有時還能給叼回來野雞什么的給家里吃,這讓村里人也是羨慕的很。只有到了冬季,大雪一下什么都抓不到了,大黃才會在家里待著,家里也不虧待它,就這樣幾年如此。
這天趙婉玉端著面湯本想先喂狗,結果聽到門口處傳來了一聲聲無力的呻吟。便急忙把面湯放在狗窩,開門去瞧瞧怎么回事。
剛一開門,一個衣著有些破爛的人便直挺挺的倒在她的腳邊,嚇得她猛的一叫,屋中的趙正庸和李秀萍聽到女兒喊叫,便急忙出來查看怎么回事。
看到門口躺著一個大活人,兩人也是不免一驚,隨即上前攙扶查看,才發(fā)現(xiàn)這人是凍餓所致,面色煞白,嘴唇發(fā)青的,兩人不忍見死不救,便扶著他進了屋,把中午剩的飯又急忙熱了一下,喂給他吃。
這人嘗到飯菜味道,便狼吞虎咽的吃的一干二凈,見他精神恢復了些,趙正庸這才上前問詢他為何到此。
原來這人叫楊書清,以前上過私塾,不過還沒有考取什么功名,大清國就亡了,后來因為自己寫字算術還可以,便跟著舅舅開始經商,這次經過附近的伏虎山那兒,被一幫子土匪截了道,把身上錢財干糧都搶了個一干二凈,本想著投奔親戚去,結果這大雪封路,行程慢了許多,等到了親戚家,才發(fā)現(xiàn)早就搬走了。無奈之下只好一路乞討去舅舅那兒了,不想多日沒有糧食下肚,又逢天氣嚴寒,走到這村子時便沒了一絲力氣,倒在了趙正庸家門口。
趙正庸兩口子本就心善,又想著這剛好倒在自己家門口,可能就是緣分了,于是決定收留這楊書清,等大雪過去了,再送他上路去找舅舅。
楊書清聽到老兩口這樣幫襯自己,感動的起身直接給這兩個救命恩人跪下磕頭,老兩口急忙扶起他,并說道,多行善事也是給自己積德,讓他安心養(yǎng)養(yǎng)身子。
后來楊書清就在這趙正庸家住下了,每日幫忙劈柴挑水,也不算白吃人家的,就這樣日復一日,等著這雪化開好上路。
趙婉玉平日里也難碰到個外鄉(xiāng)人,有事個做生意的,兩人就很對的來,沒事的趙婉玉便會找楊書清聽外邊的奇聞趣事。
誰知這雪就下個不停,上場雪還沒怎么化,下場雪就接踵而至,一直到過春,天氣才好轉。
就這樣一直耽擱了一個多月,楊書清才算上路,臨行前趙正庸又送他了些干糧和錢財,讓他路上注意。楊書清二話不說便給趙正庸跪下磕了響頭,說道,大恩大德沒齒難忘,之后到了舅舅家一定會回來雙倍奉還,以示感激。隨后便上路去了。
結果這楊書清可能是衰星臨頭,他專門繞著伏虎山走,卻又剛好碰到下山的土匪。
大雪封山,土匪的日子也不好過。這土匪也不是見誰都敢搶,大多是搶些商戶的銀錢,或者是下山一塊搶些錢財牲畜,平日里跟老百姓也沒什么不同,進城買東西還是付錢的。
這次大雪前花凈了銀錢買糧食酒肉,不曾想這大雪封山一個多月,現(xiàn)在寨子里也是一窮二白了,便集火下山搶些銀錢之類,跑了幾處都沒有遇到有錢人家,正是惱火時,便見這楊書清來了。
土匪里有人認得楊書清,畢竟那時十里八鄉(xiāng)人也不多,平時又很少出門,所以對跟自己有交集的生人多少都有些臉熟。而且當初搶楊書清時,從他身上搜刮的東西是真的不少。
眾人一看這財神爺來了,便急忙上前去圍他,楊書清就是再長兩條腿,也跑不過四條腿的馬,更何況他們手里的槍也不是擺設,追不上你給你來一發(fā)就老實了。
土匪們圍住了楊書清,也不客氣,直接把他扒了精光,結果身上就扒出幾天的干糧和一點銀錢。眾人也知道這是條肥豬,便逼他拿錢出來,可楊書清身上就這么多,他便直接跪地求饒了,土匪倒是笑了起來,說,要么帶弟兄們找他知道的有錢人家,要么他們自認倒霉拿上這點錢走人,念及二次見面,一會兒順手給他挖個墳,不讓他暴尸荒野。
婊子無情,戲子無義,敵不過商人重利。
楊書清這人察言觀色能力一絕,在趙正庸家時就看出趙正庸以前不是什么鄉(xiāng)野村夫,臨走時敢贈與銀錢,也能大約摸出他家底如何——起碼不比自己差。
最終楊書清為了活命,把趙正庸一家供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