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新蘭告訴我,建工廠的事她還不急,可以讓我繼續(xù)在這里住,到時候她會提前一個月讓我搬,我婉拒了,說我過兩天就跟我媽回市里,這邊惡心的人太多,住不慣的。
我媽還留霍新蘭下來吃飯,殺了大伯娘家的兩只雞,可能是關系緩和了點吧,三個人吃得還算融洽,中午霍新蘭離開之前,我拜托她幫了個小忙,讓她在外面馬路邊立個牌子,就說我家已經拆遷了,補償款不是130萬,而是500萬。
霍新蘭考慮了一下,說行,回去之后不到一個小時,就派人把牌子立好了,右下角還蓋了她公司的印章,望上去就跟真的一樣。
雖然這屬于夸大事實,但并不犯法,而且拆遷款只有我們雙方知道,就算把牛皮吹上天也不關別人的事。
果然,牌子立好不到半小時,大伯娘和四姑就找上門來了。
大伯娘手里提著兩只雞,四姑扛著一袋米,見我媽在院子里洗衣服,把東西往地上一放,就要上來幫她洗,還一口一個三弟妹的喊,我在旁邊默默看著,也不說話,四姑就遠遠喊道:“小歌啊,今天想吃啥呀?四姑家啥都有,你們晚上也別做飯了,干脆到那邊吃,也到那邊住,咱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有什么要的,盡管拿就行。”
大伯娘不甘示弱,指著院子里的兩只雞說:“小歌你從小就喜歡吃雞肉,大伯娘家啥都沒有,就是雞多!我早跟你大伯講了,雞舍的路你也認識,以后想吃了就去抓,千萬別客氣!”
我媽也不是傻子,一看這兩個狗親戚轉了性子,就知道是奔著拆遷款來的,臉色有些不好看,衣服也不洗了,對我說:“兒啊,你等會到房間收拾下東西吧,咱們明天回市里去。”
大伯娘和四姑就急了,說回去那么快干嘛,多住一陣子啊,農村雖然沒有城市繁華,但空氣清新,民風淳樸,是養(yǎng)生的好地方,沒看很多市里的有錢人,都擠破腦袋往農村里跑嗎?
我媽就不吭聲了,繼續(xù)埋頭去洗衣服,兩個狗親戚在她身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說她們家近年多么多么不容易,非常艱難,讓我媽體諒體諒。
聊了大概有十幾分鐘吧,我媽洗好了衣服,就說你們跟我講這些沒用,現(xiàn)在小歌是一家之主,我都聽他的。
兩個狗親戚就有點尷尬,這才巴巴的來到我面前,說小歌你也真是的,有什么難處就說嘛,之前我們脾氣有點沖,確實不對,但那也是為了你好,你千萬別放心里去啊。
我心里直犯膈應,懶得跟她們廢話,就說拆遷款我確實有,還是五百萬,但這錢我媽說了算,你們要是想借錢,就給她下跪磕頭,磕一個一塊錢,看你們能磕多少個。
大伯娘的臉色就變了,說陳歌你非要這么搞是不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親人之間沒必要鬧得太僵。
我笑了起來,說你們罵我媽的時候,怎么沒這么說啊?這房子是我爸的,跟你們一毛錢關系沒有,錢我也確實有,五百萬呢,但就是不借給你們,除非像我剛才說的,給我媽磕頭,磕一個我給一塊,磕到你們死為止。
四姑一下子尖叫起來,說陳歌你個吃里扒外的小畜生,難怪你爸死得早,都是你跟你媽克的,五百萬你必須給我們一半,房子是你爸留下的,我們是他的姐妹,有繼承權,不給我們就上法院告你去!
我慢吞吞掏出手機,說我有法院和律師的電話,要不順便幫你們聯(lián)系一下?
兩個狗親戚見我軟硬不吃,竟然裝模作樣的哭了起來,說你的幾個哥哥姐姐,成家立業(yè)不容易,雖然建了個房,但還沒車,出入不方便,孩子也沒法去縣里讀書,你忍心我們過得這么艱難嗎?
我幸災樂禍說:“你們要是沒錢,昨晚為啥在祠堂里捐十萬塊?你們踩我頭上、罵我媽的時候,可得勁了吧?四姑你的瓜子殼吃了嗎?大伯娘你家的雞可得關好了,我以后每天吃一只,吃到你的雞絕種為止!一幫子白眼狼,老子有錢喂狗了都不給你們,氣死你丫的!”
大伯娘被氣壞了,尖叫起來,說陳歌你等著,別以為你有點臭錢就了不起,我兒子在市里當國企高管的,年薪百萬,你那點錢遲早有用完的一天,到時候可別舔著臉回來住,到時候我要是不把你骨頭戳碎了,我就跟你姓!
罵完這兩個鳥人就走了,臨走前還把雞和米也帶走,我媽在旁邊看著,雖然沒說話,但我看得出她很開心,眼睛都瞇起來了,仿佛整個人年輕了十幾歲。
我跟我媽在老家住了兩天,那幾戶狗親戚就每天都會上門,軟磨硬泡的,變著法子找我要錢,我還是那句話,錢我確實有,想要除非下跪,磕一個頭給一塊,當場現(xiàn)付。
折騰了兩天,他們估計也沒轍了吧,就消停了,到了祭祖那天,因為路邊牌子的原因,幾乎全族的人都知道我家拆遷拿了五百萬,拜山頭的時候,不斷有親戚過來跟我搭訕,就各種稱贊啥的,甚至還有很多人要給我介紹對象,問我要了號碼和微信,搞得我最后只能躲著人走。
到了下午,我跟我媽去我爸的墳頭上香,我媽挺傷感的,我在旁邊默默抽著煙,說來也是悲哀,我五歲的時候我爸就去世,所以對他的感情并不深,甚至連他的樣子都記不清了。
當天晚上,我跟老媽收拾好東西,連夜回了市里,祠堂的石碑我去看過了,新樣板已經做好,我媽的名字排在第一列,同樣是鑲金邊的,把所有人都踩在腳下,傲視一切。
這二十萬花得雖然有點心疼,但我不后悔,真的,我給我媽長了臉,把那些狗親戚挨個罵了個遍,這次回老家,總算是狠狠出一口惡氣了。
回到小區(qū)已經是深夜兩點鐘,我跟我媽打著手電筒回到門口,剛想拿鑰匙開門,卻發(fā)現(xiàn)門是虛掩著的,輕輕一推就開了。
我臉色一變,進了屋,就發(fā)現(xiàn)妻子坐在沙發(fā)上,手里捧著一捧玫瑰花,穿著睡裙,貌似剛洗完澡,頭發(fā)還是濕的,兒子在客房睡著了。
妻子沒想到我會突然回來,顯得十分緊張的樣子,把玫瑰花放在桌上,就來挽我的手,說老公你怎么回來也不打個電話,我肚子餓了,你到外面給我買個宵夜好不好?
我黑著臉,沒理她,偏頭一看,登時整個人都僵住了。
左邊的門后,居然有一雙陌生男人的皮鞋!
一時之間,有個驚人的念頭在我腦子里閃過。
妻子剛完澡、玫瑰花、男人的鞋,結合妻子緊張的表情,然后還想支開我去買宵夜……
我什么都明白了,合著這奸夫還他媽的在家里!
我眼都紅了,在沙發(fā)后拿了根球棍,一腳把房門踹開,就發(fā)現(xiàn)里面有個穿著西裝的男人,正往衣柜里縮,可惜他身體太大,怎么也躲不進去。
“草你姥姥!”我吼了一聲,憤怒和仇恨讓我瞬間失去理智,我什么都不管了,奪妻之仇不共戴天,你他媽搞我老婆,今天老子要把你碎尸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