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老頭兒的吩咐,我燒掉紙人,跟著他一起回到家。
當(dāng)我從房間里面出來的時候,得知了一個讓自己無法接受的真相。
我娘竟然是我奶奶害死的,所以死后有怨氣成煞,今晚楊老三算是給十二年前的事情做一個了斷。
而且楊老三還告訴我,我是在母親斷氣之后出生的,用行話說,過了陰,帶了死氣,注定要與陰人打交道,這也是楊老三收了我的主要原因。
而我這一生注定多坎坷,這是我渡過的第一個劫。
經(jīng)過這件事,我也算是明白,老頭子教的那些本領(lǐng),都是真的!
知道真相的我卻活的沒有那么輕松,這一夜,我無法入睡。
第二天一大早,我沒回家,而是帶上香燭紙錢去了我娘的墓地。
這一跪,就是一整天的時間。
再次回到楊老三家,看到站在門口的奶奶,我沒有理會,徑直朝著屋子走去,身后的奶奶手伸在半空中,半天不知如何開口。
“以后,我就住在老頭兒家了!”說完,我也不管身后的老婦人,便走進屋子,關(guān)上門!
背靠著門的我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就因為舍不得進醫(yī)院的那幾百塊錢,所以任由我娘難產(chǎn)身死?
從那以后,我再沒有喊過一句奶奶,心里那道坎,過不去。
自從上次事情之后,我更加專注的學(xué)習(xí)老頭兒教的本事,期間老頭子帶著我去過許多地方歷練。
六年時間過去,我的進步使得楊老三都是無比的驚訝!
高考成績下來,我沒能考上大學(xué),不過老頭兒安慰我,他說我這輩子,不是讀書人的命。
這天,我剛從鎮(zhèn)子上回來,剛到院子門口,我看到兩個人從老頭兒的屋子走出來。
這兩個人穿著中山裝,最主要的是,我從這兩個人身上,看到了普通人沒有的那種氣勢。
路過我身邊,兩個中年男人對著我微微一笑,沒多說什么就離開。
我趕緊沖進屋子,看到老頭兒坐在凳子上抽著旱煙,我連忙問老頭兒,剛剛那兩個人是誰?
老頭兒沒回答我的話,反而問我今年多大了?
聞言的我心中頗為無語,說我兩天前剛過18歲的生日。
“一晃,十八年了,你也是時候離開這旮沓咯。”楊老三一罷手說道。
我繼續(xù)追問老頭兒剛剛那兩個人到底是誰?
老頭兒卻告訴我不該問的別問,他讓我趕緊收拾東西,明天一早就走。
……
第二天一大早,我收拾好東西發(fā)現(xiàn)老頭兒沒在家,我到后山跟我娘道別。
我沒回家去道別,如果說對奶奶有怨恨,那么對我爸,是責(zé)怪,他當(dāng)年為何不能為了自己的女人硬氣一次?
山包上,楊老三站在一處山頂,一雙有些渾濁的眼睛盯著村口。
看著那道逐漸遠去的背影,楊老三低聲自語:“楊乾老東西,你交給我的這個爛攤子算是開了個好頭,接下來,就得看孩子自己咯。”
我坐上前往城里的大巴,腦海中回想著老頭兒昨晚交代的幾句話,不得天師心,不能回村。
同時,老頭兒讓我到城里面找一個人,這個人手里面有東西給我,這個東西是我渡過下一次劫難的關(guān)鍵,但他卻沒告訴我這個人是誰。
中途轉(zhuǎn)了兩趟車,我終于抵達黔貴省的省會城市,陽城。
我手里面拿著老頭兒給我的一封信,他讓我到了城里先去投靠他這個朋友,等我立足之后有什么打算再自己決定,當(dāng)然,他口中的這個朋友,并不是要給我東西的那個人。
我根據(jù)老頭兒給我的地址,打車到了云巖路23號。
我下車抬頭看到旁邊的門臉基本都是白事店,車上和司機大叔聊了兩句,他說前面兩公里左右就是殯儀館。
走到一家門臉面前,上面掛著‘陳家白事鋪’的牌子,我提著包直接走進去,一眼看去,店面里全是做白事需要用到的東西,什么花圈,紙人,用紙扎的轎子,壽衣什么的。
進去后,我看到店里面有一個中年人正打掃著貨架上的灰塵,便出聲詢問:“你好,請問這是陳久老先生的店鋪嗎?”
我聲音一出,那中年人趕緊轉(zhuǎn)過身來,滿臉疑惑的打量著我?他問我是不是買東西?
我告訴他,不是買東西,我是來找人的。
這會兒,他才皺了皺眉頭,問我:“小伙子,你認(rèn)識我父親?”
我微微一愣,原來面前的這中年男子是陳久的兒子,我趕緊將手中的信遞給這位大叔,說明我的來意。
沒想到我一說完,眼前的中年男子就露出了滿臉的驚訝,出聲對著我問道:“你是楊文昌老先生的弟子?”
我連忙笑著點頭。
確定身份后,男子臉上露出了熱情的笑容,并且告訴我,他叫陳敬書,讓我叫他陳叔就行。
“你還沒吃飯吧?我們這剛吃過,我先給你點一碗粉將就一下,下午飯我讓你嬸兒給你做幾個好菜接風(fēng)洗塵。”陳叔熱情的拉著我說道。
陳叔給旁邊的粉館打了電話,然后泡了點兒茶,拉著我坐到沙發(fā),開始跟我講老頭兒和他們陳家的淵源。
那是老頭兒都還算年輕的時候,那時候的陳叔也還不大。
陳叔說,那會兒他在外面玩兒,碰到了臟東西,回來就大病了一場,一直發(fā)高燒不退,去醫(yī)院醫(yī)生都說沒辦法。甚至到最后,醫(yī)生通知陳叔家準(zhǔn)備后事,說孩子不行了。
意中卻被楊老三碰到了這事兒,救了陳叔一命。
根據(jù)陳叔說的,他醒過來后,老頭兒都在他們陳家躺了三天才緩過勁兒來,所以當(dāng)時整個陳家都很感謝老頭兒對于陳叔的救命之恩。
當(dāng)時給楊老三什么他都拒絕,說相逢即是有緣,如果真要報答,就在以后他需要幫助的時候,搭一把援手。
既然陳叔都說到了這兒,我也直接告訴他老頭兒就是讓我來投靠他的。
陳叔一拍我的肩膀,大笑著說道:“這不叫事兒,我這條命可都是楊老先生撿回來的。”
說著,陳叔告訴我,這段時間,他正琢磨招個人,但是涉及到白事,誰都覺得不怎么吉利,所以沒招到人,這不,我就上門了。
聽陳叔這么一說,我心中也一陣感嘆,陳叔明顯是在安慰我,剛剛進來的時候,我看到旁邊幾家白事店都有生意,而且最開始陳叔的臉色也出賣了他。
店里的生意,恐怕不是很好。
“陳叔,介意我看看你店里的風(fēng)水嗎?”我看向陳叔道。
聽到我這話,陳叔臉色一凝:“怎么楊安,我這店的風(fēng)水有問題嗎?”
我看向東南方位的神龕,神色略微一凝,這豈止是有問題?這東西明顯是有人故意布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