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秦教授彎腰想撿起地上掉落的筆,但是剛才我的一拳確實讓他收到了一點影響。
我?guī)退压P撿了起來,但是他還是一副要起身的架勢。
他的反應(yīng)好像很大,這讓我有些意外,難道針對這個問題他們之前并沒有討論過嗎?
我比較好奇的提出我的疑問,但是被秦教授制止。
“先等等,我得把你這個消息傳遞出去,不然就會亂套了。”我趕緊扶著他坐到了電腦面前。
我開啟了旁邊的一臺電腦,想給老郭跟老二報個平安,但是他們整個療養(yǎng)院似乎用的內(nèi)網(wǎng),我的消息根本就傳不出去,我只能放棄,并暗暗祈禱,希望他們兩個沒事。
“還好你把這個疑慮跟我說了,這確實是我們之前忽視掉的一個很嚴(yán)重的問題。其實早在很久之前,小智的父親就跟我談過。但是那個時候我們并沒有參與核心的實驗操作,所以我很快就把這個問題淡忘了,直到你剛才提出來。”秦教授面色很凝重,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這個問題,和幾年前發(fā)現(xiàn)這個問題,意義肯定不一樣。
太晚了!
如果我說的邏輯真的成立的話,那么在第二個我到達昆侖之前,被人帶走的長生都是沒有記憶的,它們會服務(wù)于任何一個人成為載體,然后再進行融合。
至于后期會不會再進行融合其他的惹,完全取決于制造第三批的我們那個幕后推動者。他們的人如果在第二批的我之前有進入昆侖的機會,那么他們或許會給手里的長生創(chuàng)造出新的記憶,他們之后的復(fù)制體,都可以繼續(xù)進行復(fù)制,已經(jīng)作為載體的那些訊息就會一直被傳遞下去。在長生融合以后,他們會成為新一批的復(fù)制體。
這太恐怖了,也是我不愿意看到的情景。
第二個我的記憶究竟是怎么回事呢?鬼螳跟第二批出現(xiàn)的我,我們的記憶是小智的父親偽造的。小智的父親又是通過怎樣的方式去偽造這種記憶?為什么作為我的幕后的研究者,他們僅僅是找到了我的本體進行復(fù)制,卻并沒有對我的意識進行篡改呢?
我很想再問一下秦教授,但有覺得必要性不大。秦教授之前就說過小智的父親做的事,他也不太清楚,現(xiàn)在問他也是白搭。
“小智的父親還在這里嗎?”我問。
秦教授搖搖頭,很是無奈,眼神里面也充滿了非常多的遺憾。
“小智的父母假死以后,我們確實找過他們,但是當(dāng)時的他們似乎很不愿意加我們的研究組織,我勸了他很久,他才勉強同意。四年前長生再次現(xiàn)世,我們一起去帶走了長生和他們的研究資料,回來以后我們發(fā)生了沖突。至于他們現(xiàn)在在哪里,我們也不知道。”
我突然腦海中就有些想法了,我發(fā)現(xiàn)這些想法串聯(lián)起來,只要邏輯合理,它有可能就是事實。
“長生跟載體的融合,你之前說到過,需要花七年的時間,這個七年你們是怎么定義的?”
“在無菌倉里面讓它們自然融合七年,給它們必要的營養(yǎng),然后長生就會隨著載體的自然發(fā)展進行融合。”
“那會不會有什么辦法可以加快融合速度呢?”
秦教授想了想說:“那種可能極小,畢竟我們也沒有試過。而且我們的研究設(shè)備是參照很多年以前的老設(shè)備改良出來的。雖然改良了,但是因為是正規(guī)研究,我們并不想把長生作用于人類,只想開發(fā)長生的藥性。所以并沒有任何可以證明長生的融合速度可以受到非自然影響的結(jié)論。”
秦教授說得很有道理,而此時此刻,我們兩個人的交流更像在進行一場學(xué)術(shù)上的探討。在復(fù)制體上進行這方面的研究,如果真的存在這種融合速度的變化,那么那個幕后的的人很有可能就是當(dāng)時實驗室里的其中一個,他擁有大量的研究數(shù)據(jù)和第一手的資料。如果不是,我真的很難去想象,對方能在長生的開發(fā)上,領(lǐng)先秦教授這邊這么多,那種優(yōu)勢,真的很難想象。
我們?nèi)绻悄缓蠛谑诌M行的第三批,那么也就是說,我和老郭還有老二,是之前整個研究室的第一批研究對象,長生的氣味傳遞的記憶就會只限于我們?nèi)齻€。但是我們忘了,還有很多的載體,例如慕寒衍。如果他當(dāng)時只是作為載體,并沒有被融合的話,那么一切的一切,可能都能解釋得通了。
我本來想把我的想法總結(jié)一下,但是我發(fā)現(xiàn)我跟秦教授講不清楚這些事情。一方面是我組織能力不好,總結(jié)不出來我想要陳訴的重點。第二方面是在邏輯推理上,我確實跟老郭有很大的差距,我要花很長的時間,才能想明白這當(dāng)中的真正要表達出來的意思,所以我現(xiàn)在迫切希望能聯(lián)系上老郭。
秦教授皺了皺眉,看他的表情,這件事似乎很難辦。但是我一直在擔(dān)保,并且以自己作為人質(zhì)。在我的強烈要求下,秦教授還是答應(yīng)了我的請求,并且承諾會托人去外面直接聯(lián)系老郭。
但是事情的發(fā)展很多時候都并不能如我所想,他們的人出去時,老郭和老二都不見了。
根據(jù)他們傳回來的數(shù)據(jù)顯示,周圍并沒有他們的痕跡。除了老郭前幾次試圖闖進來引起的騷亂,可以證明老郭確實在對我進行營救,但那都是一周前了。
老郭消失了,大門前的監(jiān)控也沒有他鬼鬼祟祟的人影出現(xiàn)。這讓我一種很強的不詳?shù)母杏X。
老郭不可能就這么放棄我,除非他們中間發(fā)生了一些意外,不然我還在這里,他們不可能離開。我開始在四周尋找老郭的痕跡,因為我暫時不能出去,所以只能由他們療養(yǎng)院的幾個個人手持錄影設(shè)備去街上尋找,并且通過影像反饋給我。但是眼前的各種都在告訴我,老郭現(xiàn)在有危險,我必須得去救他。
“你可以去救他,但是你去哪里救,拿什么救?你想好了嗎?”秦教授說這些話的時候有些激動,連著咳了好幾聲才勉強舒緩了下來。
一旁的小雪趕緊上前給他順著氣:“我說你能不能不要再惹他生氣了?”
小雪這一嗓子帶著批評的感覺,而我一向叛逆慣了。
“所以呢?一個父親,從來都沒有給過他的孩子一點父愛,現(xiàn)在出現(xiàn)一個復(fù)制體,我還要把他當(dāng)親爹一樣孝順嗎?我們之間,并不存在什么血濃于水。”
“你!”
小雪氣急,她似乎沒有想到我的嘴里竟然會說出這樣無情的話語來,她抓起桌子上的照片朝我扔了過來。
我面不改色的拾起地上的照片。
“我是一定要出去的,至于怎么出去,我知道你肯定會想到辦法的。”我盯著秦教授,“現(xiàn)在,我們來說說照片吧!他是誰?”
我把照片遞給了秦教授,指著那個酷似慕寒衍的人。
可能是我的話說得很重,秦教授的眼睛緊緊的閉了起來。
我知道我說這些話可能對他造成一定的影響,但是我不后悔。一方面是我有自己的認(rèn)知,我清楚自己是個復(fù)制體,而另一方面,我不想此刻被那種我想要得到的親情牽絆住,它們會影響我,會讓我放棄掉我原本想要追逐的很多東西。
“那個人叫慕離,是小智父親的朋友。他們的關(guān)系很親近,不同于我們從小到大,他們更像是知己,有共同的話題和想要發(fā)展的方向。而我和小智的父親,我們更像是親人。”
“也就是說,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他可能知道。”我發(fā)出了我的觀點。
“確實是這樣,他們的專業(yè)性都很強,探討的問題遠在我和你母親之上,這也是為什么后來我們重組實驗室,一再勸說,讓他加入的原因。”
慕離和慕寒衍,他們兩個太像了。慕寒衍不可能是慕離的孩子,這點從時間上根本說不通。要么慕離有一個雙胞胎的兄弟,要么慕寒衍就是慕離的復(fù)制體。
慕寒衍能在短時間內(nèi)接受這么多,而且那種大局的控制感非常的強,他究竟是個什么樣的存在?
當(dāng)天晚上,我很順利的離開了,但是離開以后,我不知道我要去哪里。我茫然的開車,順著長長的公路一直開著,就好像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尸走肉。終于在快要天亮的時候,我的車沒油了,我索性把車停在路邊不管,自顧自的抽煙。
我在那個陌生的地方坐了很久,我感受著烈日曬在皮膚上的滾燙,又看著晚霞在我面前慢慢消逝。最后我拖著麻木的雙腿回到了車上。
不知道為什么,我的眼淚就流了下來,我回想著那個郊區(qū)的房子,回想著我的茶葉店,回想著我和老二醉酒,就好像回到了不久以前,那時候真好,什么都還沒有發(fā)生。
我原以為我知道了我想知道的一切以后,我能安心地處理好這些事情,沒想到,最終還是在這彎彎繞繞之間迷失了方向。
“兄弟,去旅游嗎?現(xiàn)在去長白山可以享受兩人同行,一人免單的優(yōu)惠哦!”
一張宣傳單遞到了我的面前,我下意識的接過,看著那白茫茫的山頂,風(fēng)景很好,也很優(yōu)美。可我就是提不起一點的興趣。
長白山?昆侖山!我?guī)缀跏窍乱庾R的決定,我一定要去一趟昆侖。
當(dāng)天晚上,我就登上了去西寧的飛機。
那個地方,我一定要去看一眼。
昆侖山的面積很大,我換了很多次大巴,才終于到達了景區(qū)。一路上很多當(dāng)?shù)芈眯猩绲娜硕荚谠噲D和我搭訕,我都沒有去理會,我不知道往哪里走,但是我知道,那里面的某個地方,一定有痕跡可以讓我尋到。
“可不是嘛,太晦氣了!十多輛車全部被炸毀,我的那個擔(dān)保兄弟也被抓了進去,現(xiàn)在也不知道怎么說。”一個中年模樣的小胡子對著一旁的人吹噓著。
“那大概死了多少人?”
“不清楚,但是幾十號人是肯定有的,火光沖天??!”那個小胡子壓低了聲音,“據(jù)說和七年前的那場大火如出一轍。根本就查不清那些人的身份。尸體也沒有人管,最后可能都得叫野獸分了。太慘了!”
我連忙竄到了那個小胡子的跟前:“你說的那是哪里?”
我的語氣很激動,手也不自覺地用上了力道。
“痛啊,大哥。”那個小胡子甩開我的手,上下打量了一下我。
可能是看我背著一個包,也不像很有錢的樣子,瞬間臉色也不太好。
“打聽那么多干什么?那深處的人和你有聯(lián)系嗎?”
我掏出一疊票子,地道他手上:“包車,去上面景區(qū)。”
那一疊票子至少有十多張,小胡子接過馬上就揣進了兜里。
“好說,好說。您上車,馬上就走。”
我拉開門,坐到副駕駛的位置上,開門以后才發(fā)現(xiàn),后座竟然坐了一個青年,他背著大大的登山包,已經(jīng)睡熟了。
我跟小胡子溝通了一下,在金錢的誘惑下,那個年輕人被清下了車,坐了另一輛。我這才知道,他們包車上山,一人的收費是兩百。
但是對于我而言是無所謂了,這些錢在我手里,它也僅僅是錢而已。
車子很快往山上走去,司機不停的和我套近乎。我呆呆地望著窗外,沒有理會。司機自討沒趣,但是突然有轉(zhuǎn)移了話題。
“這位乘客,你好像對我剛才和兄弟們討論的話題有興趣,要不然咱們聊聊那個吧。你說你呆在我的車上也不說話,我心底總覺得毛毛的。”
“你說的那個地方,你這車能進去嗎?”
“啊?”
似乎是沒有想到我會問這樣的問題,小胡子也是愣住了。
“如果是要去的話,不是走這邊的路線,而且那邊的路已經(jīng)被封鎖了,要想進去,只能下山,從反路繞。”
“你能開車送我過去嗎?”
我這話一說,小胡子立馬警惕起來,他再次上下打量著我,似乎在看一個罪犯。
“我說這位兄弟,那個地方邪性,而且剛剛才死過人,不吉利。你說你們出來旅游,好端端的,干嘛非得往那兇險的地方跑,對不對?咱們也得珍愛生命嘛!”
我從背包里面掏出了一萬塊錢,放到了擋風(fēng)玻璃的旁邊。
“我有個兄弟,三個月前來了這里。他媽身體不好,一直在哀求我,我想去看看,能不能幫他收個尸。”
小胡子明顯松了一口氣,放下了戒備。
“也不是不行,你知道的吧,這車要是往你說的那個地方開。去倒是能去,但是路不太好,顛簸得厲害。”
“沒事。”我淡淡的回答。
“兄弟你有所不知,那個地方去也不是不可以去,就是路途有點遙遠,開車得開上一天一夜。我這次出來雖然是備了油,但是算上返程的油,就只能開到半道上,開不回去。要不咱明天在去,我備好油,一定給您舒舒服服的送到邊上去。”
“等不了明天了,我時間很急,今天就得到。你看你返程的時候叫你的兄弟給你送一點,他當(dāng)天耽擱的活計,我出雙倍給你。”
小胡子喜笑顏開:“得嘞,您坐好,保證明天的這個時候就能給您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