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里?”
老郭望著映入滿眼的黃沙原地的轉了一個圈兒以后,直直的就跪了下去。
“這TM究竟是哪兒啊?我們不是在秦嶺嗎?”
老郭回頭看著后面撐起來的管道蓋子。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復雜情緒影響著我們每一個人。連天生腦子里面少根筋兒的老二臉上都帶著絕望。
“我們不是要借著假意尋找長生來吸引火力嗎?”老二有些崩潰,“長生沒找到,卻被囚禁在了管道里面。好不容易逃出來了,你看現(xiàn)在這滿眼的黃沙,我們究竟要怎么辦?這沙漠里面分不清東南西北的,連個參照都沒有。我們怎么能從這個地方出去?”
老二說完這話,膝蓋一軟,顧不得沙子的溫度,干脆就躺在沙子上。我也沒了力氣,學著老二的樣子,往后一攤。
太陽炙烤著沙子,也炙烤著我們,我用手遮住眼,看向老郭,不清楚他在想什么?,F(xiàn)在此時此刻,我卻什么也想不了。
這超出體表的溫度,讓我們不得不相信自己此時出現(xiàn)的地方,并不是自己腦海里的幻境。映入眼簾的這一切都是實實在在存在的,似乎還有一個聲音在嘲笑著我們說,別傻了,孩子,你們逃不的!難道這就是避難所里面的符文影響的一切嗎?還是我們注定要在這些莫名其妙的環(huán)境里面糾纏?
“那我們接下來要怎么辦?現(xiàn)在這個情況也辨別不了方向,咱們有誰研究過沙漠生存指南嗎?”
我不清楚老二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他可能是真的慌了,說話都有一些喋喋不休。
“有什么比較好的提議,我們互相商量一下吧。我們得搞清楚我們是在沙漠的邊緣,還是已經到了沙漠的中心地帶。如果在邊緣那都好說,大家辛苦幾天走走,就能看到人跡了。要不我站在高處往四周望一望就能清楚了,如果我們在中心地帶,恐怕就很不理想。”
老郭沒有說話,他一直在沉默著,不知道他在思考什么。我和老二忙著四處看,但是由于太陽太大,我們幾乎沒走幾步就要休息一下。
我們以老郭為中心,開始爬上四周相對高一點得沙丘,接過大失所望,眼前除了黃沙,就是一望無際的黃沙,連個黑點都沒有。
“我感覺不管怎么樣,那個管道都是不可以放棄的。對吧,峰子。”老二蹲下身子對我說。
相比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管道里面陰涼優(yōu)勢更加的凸顯了起來。外面這種炙熱的環(huán)境,會很快讓我們身體的水分消失掉,本來我們就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補充水分了,如果長期爆曬在太陽下,我們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如果我們要暫時離開這里的話,我們必須得在這里做一個記號。倘若有變,還能回來。”
老郭的意思我大概懂了,一旦我們走出去了,在沒有參照的情況下,我們就會迷失方向。到時候即便走的不遠,但是想回到這里,就很難了。而且還不能走遠,只能在不遠處看一下,觀察一下會不會有所發(fā)現(xiàn)。
老二哈哈大笑起來:“如果這里是沙漠的中心,你們想在這個鬼地方發(fā)現(xiàn)什么?仙女嗎?綠洲嗎?”
“這個地方能有什么,大哥。這是沙漠!”老二的狀態(tài)突然變得不可琢磨。
“別鬧了!”老郭顯得有點兒煩躁。他一邊拍落身上的沙子,一邊對老二說,“有這個閑工夫,還不如跑遠一點,去對面高一點的那個沙丘上,看一下周圍的環(huán)境。如果確實沒什么發(fā)現(xiàn)。保守一點的情況,我們輪流每天安排一個人在這個地方,碰碰運氣,能不能遇到其他的人。”
老郭說的方法確實是現(xiàn)目前來說比較可行的方法了。雖然我們很不愿意接受這樣的事實,但是現(xiàn)在都情況已經由不得我們不去接受它了。我們又重新回到了那個管道,相對外面的炙熱來說,管道里面陰涼的溫度確實讓我們覺得心里面沒那么煩躁了。
我們決定就按照老郭說的那個方法去執(zhí)行?,F(xiàn)目前來說的話,除了老郭,大家精神都是比較疲憊的。老郭也解釋不清楚自己滿臉血跡究竟是怎么回事。也沒有水可以清洗,老郭只能認命的讓血跡掛在自己的臉上跟身上,顯得異常的詭異。
接下來的時間就很漫長。閑來無事的時候,我和老二竟然還討論起來了,如果在沙漠里或是在大海的中間,這兩個地方哪個地方更容易活下去?海里的兇險充滿了不確定的因素,但是沙漠的兇險也絲毫不比海里的少半分。我倆爭得面紅耳赤,老郭則靜靜的躺在那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第一天就這樣過去了。似乎整個場面就被我們就卡在這個地方毫無進展。等到第二天的時候終于按耐不住了,老二急匆匆的爬起來。
“我一定要出去尋找出路,我感覺已經快要渴死了。與其在這里等死,不如放手一搏。如果放手一搏也是死的話,也只能認了。”
對于現(xiàn)在的我們來說,最缺的就是水。如果行走在那種這樣日照的沙漠里的話,我不確定我們能撐過兩天。但是如果在這個避難所,我們也許可以撐個四五天。
“要不我們試著晚上的時候出來辨認一下方位?”我提議。
老郭突然撐起身子:“即便是知道了方位又能如何?這個鬼地方,靠著我們目前的情況是走不出去的。”
“要不這樣,我們把鐵棍兒卡在蓋子的中間,用來支撐洞口。白天的時候光線太強,我們可以躲在管道的最深處避著。晚上的時候我們就出去附近看一下,如果有人碰巧在附近扎了營地,我們也許就有救了。”
我覺得我這個建議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了,雖然這跟中彩票的幾率一樣,但是萬一呢?幾率那么低不也還有人中嘛。即便可能性很低,但它也畢竟是一種可能性。
老郭歪頭響了一下:“可以試試。”
時間一晃就到傍晚了,我們爬出洞口,坐在沙子上。白天的沙子余熱還沒有散去,但是晚間的風已經非常的涼爽了。
我和老二順著沙丘往前走著,四下張望發(fā)現(xiàn)毫無人煙。此時天還沒有盡黑,眼睛還能看見很多東西。老郭坐在井蓋的旁邊,我們以老郭為參照,繞著沙丘走了一圈以后,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只能悻悻的往回走。
我挑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在了老郭的腿上,看著滿天的繁星,我們回憶起了之前的日子。
“不知道我種的玉米長到什么程度了,我走到前兩天我還給它們施過肥。”老郭自言自語。
老二笑笑:“你那玉米能支持幾個錢呀?我走的時候跟老爺子在亭子里下棋,我還贏過他400塊呢!但我不能老耍賴對吧,我就給他偷偷塞到枕頭底下了。也不知道現(xiàn)在那個地方怎么樣了?”
我知道老二說的是哪里,但是目前的我們即便是回到A市,好像也沒有地方可以去了。
我們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老郭一直很少說話,他可能有他自己要想的事情,我們也不太好去打擾他。畢竟老郭有時候想出問題的關鍵,換做我跟老二肯定不行。
躺著躺著難免有一些困了,就在我們迷迷糊糊的時候,依稀聽見一陣鈴聲。
不是那種手機的鈴聲,反而是那種鈴鐺搖晃的聲音,緩慢而又悠長。那種聲音仿佛還透著一點古樸。老郭馬上直了身子,招呼老二。老二一臉疑惑。
“這個沙漠中人跡罕見,這個時候出現(xiàn)的鈴聲,不會是有鬼吧?”
老郭拍了一下老二的后腦勺:“這很可能是駝鈴。搞不好是附近有人經過,我們得趕緊去看看,不要錯過任何機會。”
老二一聽說是有人經過,立馬就來了興致,三下兩下的就竄到沙丘上去了。我跟老郭也不甘示弱,使出了最大的力氣往上爬著。剛爬上去就感覺鈴聲就已經很遠了。
老二索性朝著四周吼了起來。
“我在這兒,有沒有人?有人嗎?我們在這里!”
由于鈴聲的聲音很模糊,我們也不知道究竟從哪個方向傳過來的。老二立刻爬上最高的一個沙丘,在上面揮著手。
“有沒有人?有人嗎?”
老二不知道在那個沙丘上面喊了多久,嗓子都喊啞了。我們依舊沒有聽到回應。老二很泄氣,一屁股坐在了沙丘上。
我也有些累了,那種看到一點點希望,然后又變成絕望的樣子,大家都太懂了。那種感受真的太痛苦了。我們三個垂頭喪氣的坐在地上,不知道接下來怎么辦。
“那邊是有人嗎?”
有聲音傳來了,仿佛是很遠的聲音。但是我們都聽的很真切,不像是幻覺。
我跟老郭趕緊爬上那個比較高一點的沙丘,效仿著老二剛才的樣子大吼著。
“能看到我們嗎?在這里。”
沒隔多久,一束手電的光出現(xiàn)在了我們的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