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聞言面露苦澀,眼神里充滿愧疚的看著我說:“當你能看懂《混元玄法》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jīng)泄露天機了,不過你放心,通常修道者不會占命缺,只有混讀天地玄黃四字奇書者,并有獨到見解才會占命缺。”
“當前世間只有天字書殘卷流傳于世,玄字書在你手上,地黃兩字奇書皆已失傳,你能碰到的幾率很小,只要謹記日后不要研讀《易經(jīng)》便好。”
癡怔了半晌,我又問道:“那我占了五缺中的哪一缺?”
今年怕是犯了太歲了,剛送走個要命的狐貍精,就給我來了個五缺。
“我不善命理推演,這個問題還得王伏虎告訴你,話說那老混蛋還有點人性,不計前嫌救了你,這次算我欠他的。”爺爺應該是怕我有心理壓力,連忙轉移話題。
他有個毛人性!我心里暗罵,那老不正經(jīng)還他媽誘惑我學天字書呢!我要是學了天字書再無意學了玄字書,現(xiàn)在怕是要和紫玉道人一樣嗝屁了?
“爺爺,你還是沒說自己為啥和王伏虎鬧翻的,是不是怕我說出去?放心我嘴很嚴,要是關于情感糾葛桃色緋聞啥的我絕不和奶奶提一個字!”我也怕老爺子因為五缺這事上火,連忙逗他道。
“你個混小子!胡說啥!我和王伏虎鬧翻那陣都和你奶奶結婚了,可不許和你奶奶瞎說!”爺爺果然當真,轉而又笑道:“我們師兄弟的事你早晚會知道,今天就不說了。”
我一看老爺子嘴這么嚴怕也問不出啥來,便暫時放棄了刨根問底。
沒在醫(yī)院待上兩天半,老爺子就開始嚷嚷著要出院,他說自己本就沒病,在這亂花什么錢,我們好說歹說就是勸不住,最后只能依著他齊齊回家了。
其實我心里挺難受的,這幾天通過那本《混元玄法》我也知道了那天晚上爺爺?shù)降诪槭裁椿杳粤恕?/p>
《混元玄法》的第二卷是符篆,這與傳統(tǒng)道教的符箓所不同,符箓需要的載體一般是黃紙,而符篆的載體可以是任何東西,道行高深者甚至可以直接在空氣中畫符來攻擊邪魅。
但畫制符篆是個精細活,必須一筆畫完且不能偏離絲毫,一旦偏離便不能與玄法產(chǎn)生共鳴,等于廢符,所以畫符篆極其耗費心神。
我不清楚爺爺?shù)降子檬裁摧d體來繪制符篆的,但我聽過錄音,爺爺那天用了很多符篆,這才導致心血失衡以致于昏迷不醒。
而且他在昏迷中還強行清醒給我提示,幾乎等于命懸一線,所以這種事情我絕不允許第二次發(fā)生。
之后的半個月我恢復了正常生活,那狐貍似乎憑空消失了一般,再也沒來找過我麻煩,林毅因為要去縣里上中學,他家里怕他跟不上,就先去縣里報了個補習班,不過以他貪玩的性格能學進去算我輸。
倒是胡飛有些異常,這小子半個月以來就沒找過我,我尋思他是不是又研究啥絕世武功去了。
每個人小時候都有一些向往和愿望,我小時候向往周慧敏和王祖賢,總是糾結長大以后娶哪個好,林毅向往超級瑪麗和魂斗羅,整天研究怎么不掉血不掉命通關,胡飛和我倆都不一樣,他做夢都想學幾招絕世武功,長大以后好拯救世界。
我清楚記得有一次他來我家,神神秘秘的掏出一本秘籍,說是碰到一個奇怪老人半賣半送給他的,學會了就能天下無敵。
我仔細一看,那秘籍上寫著四個大字——《葵花寶典》,我就問他那奇怪老人是不是沒胡子,他問我怎么知道,我說你練了以后長大了也沒胡子。
然后他覺得自己長大以后沒胡子會不夠霸氣,這才放棄了那次天下無敵的機會,其實我也挺后悔自己一句話耽誤了他。
沒有這兩貨勾搭我出去瘋的日子也挺好,我深深陷入了《混元玄法》的世界里,聚魂一卷已被我參悟了一二,相信再過些日子我就可以研習符篆了。
至于五缺我還沒想那么多,我只希望以后再遇到危險自己能夠解決,不再讓爺爺操心,所以也顧不上什么鰥寡孤獨殘了,那都是以后的事。
這天,家里人都去吃同村的喜宴了,我嫌吵就沒去,獨自在家用功學習《混元玄法》,忽然外面?zhèn)鱽硪魂嚻嚨霓Z鳴,沒一會兒我家大門被打開,一個身穿黑西裝腳踩黑皮鞋的中年男人夾著包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小孩,這是趙文龍家不?”中年男人面色陰沉,沖我喊道。
“是,你找誰?”我看著他疑道。
“趙文龍死哪去了,要我來談事兒怎么就剩個小崽子。”中年男人語氣不善的罵著。
“你要是會說話就等會兒,不會說就請離開,我家不是公廁,不要隨地大小便,謝謝。”我也沒好氣的回他。
“小崽子說話還挺沖,知道我是誰不?”中年男人被我話嗆的皺眉,想亮身份嚇唬我。
“不就是那個瘋女人李嵐的大哥嗎,很了不起嗎?你妹妹先到我家差點掐死我,你又來找我麻煩?”我連看都沒看他一眼,盯著手里的書說。
“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見過我。”中年男人疑惑。
我見過你妹!我心里罵道,像這種渾身銅臭且目中無人的東西我是極其反感的,懶得理他繼續(xù)自顧自的看書。
其實我真沒見過他,只不過前段時間民事調(diào)解方案下來了,因為李嵐私闖民宅并殺人未遂,要求其監(jiān)護人賠償我家經(jīng)濟損失以及我的精神損失,只是對方家人總說自己太忙遲遲不來解決,我家人也不可能天天在家等他。
而平時和我家走動的都是村里人,我基本都認識,外來還開著車的不是李嵐他家人又是誰?我聽說李嵐他大哥是個有錢的商人,一看他這‘氣質’,應該符合。
“哼,既然你家大人不在,那我就和你談,一千夠不夠。”說著,李嵐大哥就從包里掏出十張百元鈔,往茶幾上那么一扔,語氣輕蔑道。
和我談?我都沒成年你和我談的著嗎?再說敢情我這小命就值一千塊錢,早知道我還不如讓你妹妹掐死算了,我還是沒理他,依舊目不轉睛的看書。
“哎嘿?小子胃口挺大嘛,兩千夠了吧。”李嵐大哥又拿出十張百元鈔。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啊,你家大人回來別說我沒來過,這事就算完了,再來找我一個子我都不會給!”李嵐大哥冷冷留下一句話,轉身就走,他自然是想花最少的錢辦最大的事,想著我們鄉(xiāng)下人沒見過世面好糊弄,以為這兩千塊錢對我們來說算是巨款了。
“三天,就三天。”我大聲說著,知道李嵐大哥聽得見。
“啥?三天啥?”李嵐大哥果然停下腳步,疑惑的轉身問我。
“三天之內(nèi),你家中必有人住進醫(yī)院,想活命就拿出點誠意來找我。”我悠哉悠哉的說道。
“小崽子我是不是給你點臉了!你咒誰呢?”李嵐大哥一聽頓時發(fā)了火,大怒道。
“就憑你這態(tài)度到時候我可要坐地起價了啊,你可別說咱們鄉(xiāng)下人不厚道。”我一邊翻著書,一邊冷漠的回道。
“好小子,你給我等著,要是三天之后我家里沒人住院,我就回來撕爛你的嘴,打斷你的腿,放心,你跑不了,我李權說到做到。”李權冷笑著撂下一句狠話,轉身走了。
我之所以這么說并不是無的放矢,因為我第一眼看見李權就發(fā)現(xiàn)他的眼瞼灰暗,人中發(fā)紫,顴骨發(fā)亮,這在《混元玄法》中聚魂一卷有記載,乃是怨靈纏身,禍不及自己而害家人之像。
當然,到底準不準我也不清楚,畢竟我是第一次用《混元玄法》來觀相,希望不會讓我打臉,畢竟我剛才也挺能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