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完了!”
頭疼欲裂的林啟睜開模糊的雙眼,發(fā)現(xiàn)身上沒穿衣服的他,第一時間就猛的揭開被子。
被子里面沒人。
林啟卻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就看到被單上居然染了一朵鮮艷的紅梅。
身為過來人的林啟,被眼前的一幕嚇了一跳。
他當然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
“希望……希望不會是張招娣,要不然…我……我可怎么辦??!”
先是喊了幾聲有沒有人,沒有得到回應的林啟才連忙穿起衣服走出房門。
當他看到陳國安居然在門外,還搬了張椅子靠在哪里睡著,他頓時氣不打一處,直接一腳就踹了過去。
“媽的,你還睡?”
“昨晚到底發(fā)生什么事?”
陳國安睡的模模糊糊被人踹醒,身體的防御機制讓他第一時間就揮出拳頭,不過他倒是清醒的快,看到前面站著的是張啟,一個急剎就把拳頭收回。
“啟哥,你醒啦?”
“廢話,人不是站在這里嗎?”林啟不耐:“趕緊給我說昨晚發(fā)生了什么事,張招娣人呢?”
“她走了應該有兩個小時吧……”
陳國安的含糊,徹底激怒林啟:“走了兩個小時,你怎么不把我叫醒?”
“還有昨晚我們是怎么回事?怎么開房了,你為什么不阻止?”
“啟哥,你這就有點冤枉我了。”陳國安哭笑不得道:“你以為我沒阻止你嗎?”
“你看看我的左臉,看看我的胳膊!”
陳國安一邊指著自己的臉,一邊挽起衣袖。
只見他的臉居然腫了,就連那壯實的胳膊都淤青了一片。
“你被人打了?該不會是……”
“就是你??!還有那個張小姐也一塊動手了!”陳國安無奈道:
“一個又抓又撓,一個往死里出拳,你說我能阻止你們嗎?”
“那種情況,我除了把你們放倒,但放倒了啟哥,你事后會原諒我,那個張小姐呢……”
“你就應該把我們捆了!”林啟不滿嘀咕了一句,不過他內(nèi)心已經(jīng)原諒了陳國安。
在那種情況下,他確實不好動手。
設身處地的想一想,要是當時換做是他,頂多也只能做到陳國安的程度。
一男一女喝酒喝上頭,正想去開個房間打的火熱,自己要是去阻止這成什么了?
而去陳國安也不知道林啟的心思,說不準這就是林啟自己想的呢。
“啟哥,我看那個張小姐應該不會介意這事。”
“不介意就假,你知道她……”林啟這話沒接著說下去,畢竟跟別人討論一個妹仔的敏感問題,確實有點不太尊重人。
而且這事他一個人知道就好,要是跟陳國安說張招娣是個黃花閨女,估計他也不會相信。
畢竟,張招娣那身特殊的打扮,在這個年代的人看來,沒有人會覺得她是一個乖乖女。
“對了,啟哥。”陳國安把手伸進褲袋,掏出了一沓十元鈔票:“這是張小姐給你的。”
“給我錢干嘛?”
“這個……”
看到陳國安支支吾吾,林啟皺起眉頭:“有什么話不能說的?趕緊,等會我還要把合約拿給老板!”
“張小姐說了,這錢是……是給啟哥你的過夜費,還說拿著錢去補補,你有點虛……”
“我嚓!”林啟雙眼瞪的渾圓,受到極大刺激的他一腳就踹向陳國安:“你是不是傻,為什么要收她的錢!”
“真把你啟哥我當鴨子了?”
“啟哥你別打,一個不小心把自己傷到就不好了。”陳國安勸說的話,更是讓林啟火冒三丈。
但他沒想到,陳國安后面的話更是氣人。
“而且你還真是誤會我了,我哪里會把啟哥你當鴨子,要說做鴨子,起碼也得有我這個體格和身材吧?”
“沒聽張小姐都說你有點弱嗎,等下要不要弄幾個生蠔吃一下?”
“吃你媽!”林啟一拳揍向陳國安的胸膛,打完這一拳,他還真覺得拳頭有點生疼。
無奈的看了眼陳國安,只見他僅僅眉頭一皺,好像一點都不疼的樣子,林啟的怒氣頓時也散了。
打人把自己弄疼,被打的反而沒事,如此挫敗,那還有臉繼續(xù)打下去。
“啟哥,你還進去干什么?不是說給斌少送合約嗎?”
陳國安正想再勸林啟幾句,比如說張招娣人也長的可以,家里又有錢什么的,沒想到林啟居然轉(zhuǎn)身回到客房,還順帶把門關上。
沒有理會陳國安,林啟找了把剪子就走到床邊。
然后小心翼翼的剪下了那一片鮮紅的梅花。
雖然昨天喝斷片,一點感覺都沒有,但張招娣是他來到1979的第一個女人,他覺得床單上的梅花不僅是一份記憶,更是一份值得收藏的禮物。
剪著剪著,林啟神情突然有點落魄。
想到前世,好像到老了都還沒有碰過黃花閨女,他頓時覺得自己確實是有點失敗。
唉。
把剪好的床單小心翼翼放進西裝口袋,林啟走出房門就帶著陳國安來到了雅間。
一開門,何文斌居然在吃著早餐。
而且他看著林啟的眼神,分明有唏噓、有感慨、有同情……
十分復雜的眼神,把林啟看的都皺起了眉頭。
從這眼神,他深知何文斌已經(jīng)知道了一切。
“啟仔,你真的不需要做到這個地步。”
望著林啟手上的合同,何文斌一臉慚愧道:“要是早知道你會被逼到這個地步,昨天我寧可不要卡拉ok的生意,也不會讓你落入張招娣的魔爪。”
“兄弟!”
“苦了你?。?!”
何文斌猛的站了起來,把林啟狠狠抱住。
這做作的表演,把林啟氣的翻了個白眼。
“老板,可以了吧?”抱了有那么兩三秒,林啟緩緩掙脫了何文斌的擁抱:“這事咱們以后別再說了,張小姐在縣城也是有頭有臉的人,要是傳了出去……”
“我懂我懂。”何文斌連忙點頭:“不說張招娣的反應會怎么樣,要是他老爸知道了,很有可能……算了,應該不會知道吧。”
何文斌這話,讓林啟心里咯噔了一下。
能干起德興這么大一份事業(yè),張招娣的老爸可想而知是什么猛人,這事傳出去,他林啟能活命嗎?
越想越頭疼,林啟干脆不想了。
他把合約啪的一聲摔到桌上,喝了口茶,吃了兩塊點心就和何文斌開始談起關于卡拉ok的一切事宜。
這一談,就是中午。
何文斌帶著林啟去到了艷陽天正對面的賓館,他做事的速度還是可以的,只見此時賓館已經(jīng)歇業(yè),門口還有周樂幾個人在守著。
雖然這守著,是在賓館門口打牌。
“斌少,啟哥。”
跟班們看到何文斌帶著林啟過來,第一時間就丟下手中的牌,紛紛打起招呼。
就連之前一直看林啟不爽的周樂,此刻都是一個啟哥一個啟哥的叫著,好像之前兩人沒有鬧過矛盾一樣。
周樂能做何文斌的跟班頭子,當然是個有眼力勁的人。
之所以一開始會不時擠兌林啟,只是覺得林啟的到來會對自己產(chǎn)生威脅,而現(xiàn)在明眼人都能看出何文斌十分倚重林啟,蚍蜉撼樹、以卵擊石到此時已經(jīng)沒有這個必要。
還不如順手討好林啟,希望他不會計較之前發(fā)生的不愉快。
林啟當然也不會那么小氣,對周樂幾個跟班笑了笑,還從懷中掏出一包紅雙喜分給了他們。
林啟是不抽煙的,但口袋卻隨時放著一包煙,以他現(xiàn)在的地位和人脈,派煙的場合多的是。
和跟班聊了一陣,兩人走進了賓館。
此時,何文斌找來的包工頭已經(jīng)帶著幾個小工在拿著皮尺,量著賓館各個房間的尺寸。
“老板,我是這么想的。”
林啟一邊交代包工頭一些注意事項,一邊和何文斌商量道:“我們的卡拉Ok要是只做有錢人的生意,恐怕會難以做大。”
“所以,包廂我設定了五種規(guī)格。”
何文斌沒有吭聲,每次林啟說到這種專業(yè)的話題,他都會仔細聆聽。
“至尊豪華包廂、vip包廂、大中小包廂,就這五種規(guī)格。”
“其中,大中小包廂價格分別為30、20、10……”
“等等,啟仔你別說我插嘴。”何文斌連忙道:“就這個價格,我們怎么掙回本錢??!”
“我們這個卡拉Ok投了將近50萬,就算他30塊一個包廂,我們這邊頂多也只能整60個,每天爆棚只掙1800塊?”
“那得……”
何文斌快速的心算了一下:“那不得一年,不對,不是這樣算!”
“人工費,電費水費等等算起來,我們可能還會虧本!”
林啟早知道何文斌有此一問:“老板,誰說我們卡拉Ok靠包廂掙錢的?”
“那不靠包廂靠什么?”
“啤酒??!”林啟笑道:“之前我不是跟你說過嗎?”
“來卡拉Ok的客戶,不喝洋酒,只喝啤酒,在卡拉Ok這種場所,啤酒的價格比市價要貴起碼三倍以上。”
“而且還有水果盤,花生米等等零食……對了!”
林啟突然想到了什么:“你甩了兩萬出去的那個晚上,不是說挖舞女跳槽到我們卡拉ok嗎?”
“這事談的怎么樣?”
林啟這話剛出,何文斌臉色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