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墨”畫廊。
傅瑾悅看著面前整齊擺放著的畫作目瞪口呆。
這個畫家的油畫曾經(jīng)因為一幅畫拍出兩百萬元的天價而名聲大噪,而現(xiàn)在……這個畫家的系列畫作就放在這里。
“怎么了嗎?”嚴旭霖走過來問。
“沒什么沒什么……只是覺得這些畫好像很貴重。”
“嗯,”嚴旭霖點頭,“這個系列是我花了不少功夫才收集全的。”
傅瑾悅以為“凝墨”畫廊的規(guī)模不大,經(jīng)營起來應該不難。來了之后才發(fā)現(xiàn)畫廊位置在寸土寸金的CBD,而且還靠近熙熙攘攘的步行街。
挑高四米,加上三面的落地玻璃,讓整個空間看起來格外明亮又富有藝術氣息。
裝修雖然很簡單,但是每一個細節(jié)都獨具匠心,價格不菲。
她頓時對嚴旭霖的身份背景有些好奇。
沒有點資本的人是不可能盤下這么好的位置的,而且還是用來做商業(yè)性不高的畫廊,嚴旭霖看起來也不像是個胡亂揮霍的酒囊飯袋,傅瑾悅忍不住奇怪:他開畫廊的目的是什么?
這天沈修銘正好到CBD這邊來開會,會議結束后路過步行街,透過明亮的落地大窗,他看到了街對面的傅瑾悅。
她和嚴旭霖正站在門口想著門面招牌要怎么設計。
兩人肩并著肩靠得很近。
沈修銘眸色不由得深了幾分,他想起安雅妍跟他提過傅瑾悅被一家畫廊錄用了的事情。
原來,就是在這里嗎?
鬼使神差地,他抬腳朝街對面走去。
“我覺得門面招牌可以放在這個拐角上,灰銅色的質地跟畫廊里的墻漆很搭調(diào)。陽光從外面照進來的時候,招牌輪廓會被映在室內(nèi)地面上。”傅瑾悅還在熱烈地和嚴旭霖描述著自己的方案。
“嗯,可以讓設計師先模擬一個初稿看看。”
“營業(yè)了嗎?”沈修銘站在他們身后冷不丁問道。
傅瑾悅認出了他的聲音,僵住了沒有回頭。嚴旭霖倒是很熱情地跟他打了招呼:“不好意思,現(xiàn)在暫時還沒對外開放,不過您要是對油畫有興趣的話,可以進來看看。”
沈修銘“嗯”了一聲,眼神在傅瑾悅身上停留了片刻,這才朝畫廊里走去。
他到底來干什么?傅瑾悅腹誹了幾句,不情不愿地跟著一起進去。
沈修銘站在空蕩蕩的畫廊正中間,環(huán)顧了一圈,而后似笑非笑地打量著嚴旭霖。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傅瑾悅總覺得他的眼神看起來有幾分挑釁的意味。
“畫廊開在這么熱鬧的地方,不會太吵了嗎?氛圍都被破壞完了。”
嚴旭霖愣了下,還是好脾氣地回應:“這里是中央商務區(qū)和休閑步行街的交界點,人流量很大,而且畫廊是開放式的,并不會限制顧客的身份,所以沒有關系。”
一旁的傅瑾悅敏銳地察覺到沈修銘就是來找茬的,可惜礙于嚴旭霖在場她不好發(fā)作,只好默默忍著。
“在寸土寸金的中央商務區(qū)開一家非盈利的機構……難道是要打造一個免費的旅游景點?”沈修銘語帶嘲諷。
這下連嚴旭霖也聽出不對勁了,委婉地告訴他:“開畫廊是我個人的愛好,我只是想讓更多人能夠欣賞這些美麗的畫作,如果有喜歡的也可以買走。”
作為一個利益至上的商人,沈修銘顯然無法理解他的這種想法,嘲諷地笑了他的天真。
沈修銘莫名其妙的敵意讓嚴旭霖滿頭問號,而一旁沉默的傅瑾悅清楚地知道,沈修銘就是沖著她來的!
“這幅畫……”沈修銘看著一副擺放在正門口的畫框,眉頭皺了皺,好像在哪里見過?
嚴旭霖打斷了他,“不好意思,這幅畫是非賣品,只是展示用的。”
沈修銘見狀也沒有興趣再問下去,轉了一圈好像在看畫,但傅瑾悅還是察覺到了他的眼神總是朝自己瞥過來。
“嚴總……這位客人就由我來招待吧,你剛剛不是說要聯(lián)系設計師嗎?”傅瑾悅找了個理由把嚴旭霖支開,想要和沈修銘單獨談談。
“那就辛苦你了。”
嚴旭霖一走開,傅瑾悅頓時沒好氣地問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沈修銘見她這么氣急敗壞的樣子,似乎覺得很有趣,反問道:“你的新歡?”
“什么?”
“剛剛那個男人……”
反應過來他的意思時,傅瑾悅氣得咬牙,下意識想要反駁,話說出口之前猛地一頓,反而不否認,“我現(xiàn)在跟誰在一起,跟你有關系嗎?”
以前的傅瑾悅對他從來都是唯唯諾諾的,此時看到她這樣張牙舞爪的,沈修銘覺得還挺稀奇的,竟然也不惱,嘴角帶著笑道,“但是他喜歡的另有其人吧。”
傅瑾悅愣住,不知道他這種結論是怎么得出來的。
沈修銘抬眼看向那副擺在正中間的畫,“他為什么那么重視那幅畫,你知道嗎?”
她跟著轉過頭去凝視著那幅名為“二月雪陽”的畫,碧綠的湖水在陽光照耀下熠熠生輝,而陽光下還飄著點點雪花,畫面極其唯美,明顯出自女畫家之手。
右下角的落款處有一個小小的月牙。
之前她就覺得嚴旭霖似乎很重視那幅畫,但是并沒有追問緣由,現(xiàn)在聽沈修銘這么一說,好像有這種可能。
她不想在沈修銘面前露怯,氣定神閑道:“放心吧,同樣的坑我不會踩兩次。”
這是在暗指沈修銘心里藏著安雅妍的事情。
沈修銘頓時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解釋也不是,不解釋也不是,啞口無言,轉身就走了。
走到門口,他順手拿走了一張嚴旭霖的名片。
傅瑾悅和嚴旭霖兩人之間曖昧不清的態(tài)度讓他不悅。
晚上,沈修銘給嚴旭霖打了電話,開門見山地要他辭退傅瑾悅。
嚴旭霖想到前不久安雅妍也聯(lián)系過他,跟他說過同樣的話,奇道:“我不管傅瑾悅以前的事情,現(xiàn)在她是我的下屬,我要錄用她是我的事情,就算真的會有什么后果我也能夠承擔。”
這是讓他們少管閑事的意思了。沈修銘的眼睛充滿危險地瞇了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