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山林,蚊蟲肆虐。
毫無準(zhǔn)備,穿著一身制式短袖短裙的蔣紅雪,身上已經(jīng)被叮了十幾個大包。
她撓了撓自己的臉,感覺再這樣下去怕是要毀容了。
可是看看旁邊的葉青,卻像沒事人一樣。
氣定神閑地游走在黑暗中,竟然還有閑情雅興拈花惹草,不禁羨慕道:“奇怪了,為什么這些蚊子都不咬你呢?”
葉青笑了笑,攤開自己的手:“你涂點試試。”
山林幽暗,看不清他手里是什么東西,但仔細(xì)一聞,卻有股熟悉的味道,蔣紅雪眼睛頓時一亮:“你哪來的艾草?”
“這可不是艾草,是我采摘了幾樣花草,自己配的驅(qū)蚊藥。”葉青無奈道:“讓你跟同事在山下車?yán)锏戎缓脝幔糠歉蟻砀陕铮?rdquo;
“我得看著你!”
蔣紅雪接過已經(jīng)揉碎的藥草,一邊往身上抹,一邊奇怪道:“這么黑,你是怎么找到這些藥材的?”
“鼻子聞的!”
葉青說完,突然停了下來,轉(zhuǎn)身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蔣紅雪頓時瞪大了眼睛,豎起了耳朵。
仔細(xì)觀察半天,周圍都黑乎乎的,除了嗡嗡響的蚊蟲外,好像也沒有什么異常。
她剛要開口詢問,就見旁邊他們刻意避開的柏油山道上,一個手電筒突然亮起,左右晃動著,似乎在尋找什么。
有人!
蔣紅雪心神一凜,下意識的拔出了槍。
葉青搖了搖頭,抓住她的手,繼續(xù)往前走去。
默默地走了一段距離,才小聲解釋道:“前面就是別墅區(qū)了,不要打草驚蛇。”
蔣紅雪點了點頭,手里的槍握得更緊了。
之前葉青讓她召集同事在山下待命,自己卻以先去打探情報為由,一路避開平坦的柏油公路,連擇從崎嶇坎坷的樹林中潛行上山,她還覺得有點小題大作,如今卻不得不佩服了。
就算張揚沒有在山上,前面南山別墅區(qū)內(nèi)肯定也有別的違法勾當(dāng)。
否則,大半夜的怎么還要專門安排人守在半路上呢?
黑暗中,兩個悄然潛入別野區(qū)內(nèi)。
距離記憶中會所的位置只有百米遠(yuǎn)的時候,葉青在一堵矮墻后停了下來。
轉(zhuǎn)身最后一次叮囑道:“會所的圖我已經(jīng)給你畫過了,張揚此人窮兇極惡,待會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發(fā)生,你進去后直奔我跟你說的地下室,帶上人就跑,越遠(yuǎn)越好,千萬不要耽誤,更不要有任何猶疑,中途有人攔你的話,直接開槍!”
“如果你說的地下室沒有被他囚禁的女孩呢?”蔣紅雪遲疑道。
葉青頓時皺起了眉頭。
會所地下室內(nèi)有被囚禁的女孩,是他前世一件印象非常深刻的事情。
因為那時他剛開始修行不久,協(xié)助蔣秋豐來這里抓張揚的時候,沒防備他的手下突然引爆了提前準(zhǔn)備好的炸彈,幾棟別墅轟然倒塌。
若非他戰(zhàn)力尚可,帶著蔣秋豐拼命撤離,差點就被砸進去了。
但事后挖掘現(xiàn)場的時候,不僅找到了十幾個蔣秋豐的同事遺體,還在地下室內(nèi),發(fā)現(xiàn)了二十多個慘死的女孩。
如今場景重現(xiàn),但時間不同。
地下室內(nèi)究竟有沒有女孩,或者這些女孩沒有被集中到一起,而是散布在會所的各個客房內(nèi)怎么辦?
往樂觀的想,也許此時的張揚還沒準(zhǔn)備那些炸彈呢?
可是葉青不敢賭運氣。
他故意找了個先確認(rèn)情報的借口,讓蔣紅雪的同事們在山下待命,為的就是避免前世那十幾位烈士的悲劇重演。
同時也不愿意讓蔣紅雪冒險。
猶豫了一下,他果斷道:“那就是我的猜測錯誤,里面根本沒有被囚禁的女孩,你馬上撤回這里,等待同事支援!”
黑暗中,蔣紅雪看不見葉青的眼神。
聞言愣了一會,默默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不會拖你的后腿!”
葉青便不再多說什么,轉(zhuǎn)身翻過矮墻,朝會所里走去。
按照事先的安排,蔣紅雪撥通了山下同事的電話,告知動行開始后,掛斷電話默數(shù)了三分鐘,然后才跟了上去。
被改造成會所的別墅有三棟,呈一字排列。
別墅外面,黑暗而平靜。
葉青形如鬼魅一般,先是解決掉了外面一個躲在草叢里抽煙的暗哨,然后悄然來到中間那棟別墅屋后,用力一扭鎖頭,將通往廚房的小門打開,光亮乍泄而出,他一個閃身,鉆了進去,將小門虛掩,給后面的蔣紅雪留下通道。
畢竟來這里的人目的不是為了吃喝,所以會所的廚房形同虛設(shè),里面倒是堆著各種賭具。
葉青隨手抓了一把骰子,來到廚房門口。
隔窗朝外面看了看,大廳內(nèi),兩個壯漢正在將一袋袋白色的粉面往箱子里裝,在看不見的位置,還隱約聽見有人說話。
外面至少有四個人!
獨缺張揚!
葉青皺起了眉頭。
稍一沉吟,打開廚房的門走了出去。
同時故作狂傲道:“張揚呢?他欠老子的錢什么時候還?”
正在忙碌的保鏢們,猛然發(fā)現(xiàn)大廳里多了個陌生人,頓時大驚,紛紛拔槍。
可是等明白他的話后,卻又遲疑了。
怎么是向老板討債的?
幾個保鏢的目光,不約而同的轉(zhuǎn)向了旁邊的洗手間。
葉青眼睛一亮,身形一晃,迅如閃電般朝那洗手間撲去。
“不好,他是姓葉的!”
反應(yīng)過來的保鏢大驚,剛要開槍,葉青手里的骰子卻已經(jīng)天女散花,像子彈一樣甩了過來。
卟卟!
接連有慘叫聲傳來。
葉青卻顧不上關(guān)心戰(zhàn)果,一把打開洗手間的房門,閃身鉆了進去。
正在蹲馬桶的張揚,愣住了。
回過神來,剛要掏槍,葉青卻關(guān)上門,隨手抓了把牙刷,上來一下子捅進了他的左臂。
“??!”
張揚慘叫一聲,手指一顫,槍掉在地上。
葉青抬腳踩住,同時雙手用力地摁著張揚受傷的兩個肩膀,將他死死地摁在馬桶上,冷聲道:“讓你外面的人小心點,千萬別走火了把你給打死了!”
張揚臉色一變,顧不得疼痛,朝外面大聲喊道:“都別開槍!”
已經(jīng)端著槍圍上來的保鏢們,聞言都站住了。
與此同時,掛在張揚腰帶上的對講機突然響了,里面?zhèn)鱽硪粋€驚慌失措的聲音:“揚哥快跑,有大批巡捕上山了!”
此言一出,洗手間外面突然就亂了。
“砰!”
一顆子彈打了進來,與葉青控肩而過。
他臉色一變,俯身撿起槍,隔著門朝外面反擊。
一時間槍聲大作。
等到槍里的子彈打空,葉青猛一閃身,躲在了洗手盆后面,看著還坐在馬桶上,身上被打出幾個血窟窿的張揚,冷笑道:“外面那些人不是你的保鏢嗎?”
張揚沒有回應(yīng)。
他低著頭。
默默地看著自己身上汩汩往外冒的鮮血。
看了許久,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力量,愣是抬起了自己受傷的左臂,用食指沾了點自己流出來的血,放進嘴里舔了舔。
細(xì)細(xì)的口味一番后,終于抬起頭來,看著對面的葉青,咧著腥紅的嘴巴笑了笑,森然道:“他們保的不是我,是我為公司賺的錢和庫存的白面!”
葉青皺了皺眉,恍然明白了。
難怪前世在最后時刻,張揚的手下會突然引爆炸彈,把他一起給炸死了。
原來這些亡命徒另有幕后主使,而張揚也不過是個傀儡而已!
“想知道我的公司名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