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
盲音傳來,電話被掛斷了。
葉青皺起了眉頭。
接電話的這個人比張海狠多了,直接就是一記絕殺。
他的父母不在濱海,暫時可以不用擔(dān)心安全。
但藥館是葉家祖產(chǎn),又豈能眼睜睜地看著惡人肆意破壞?
更何況,這人還拿左鄰右舍,親戚同學(xué)的性命來威脅自己,聽電話里的狠勁,恐怕是真能干得出來的。
這招叫攻其必救,逼著葉青明知道藥館里有陷阱,過去有生命危險,卻也不得不送上門去。
葉青沉吟了一會。
突然冷冷一笑,拿著手機往藥館的方向走去……
葉氏藥館內(nèi)。
一個和張海面貌有七八分像的男人,把掛斷的電話扔還給了張海,臉上帶著濃濃的不屑,道:“就這么一個小孩,看把你弄的狼狽成什么樣了!”
張海雖然臉上還很不服氣的樣子,但心底已經(jīng)承認(rèn),弟弟張揚的處理手段,的確比他的好用。
“在江湖上混的,就不能給人牽著鼻子走的機會,哥啊,你這些年順風(fēng)順?biāo)纳庾鰬T了,已經(jīng)忘記咱們當(dāng)年是怎么過來的了!”張揚說著,拍了拍張海的肩膀:“等把這姓葉的小子處理掉,你就到海外去休息一段時間吧,公司的事情,我?guī)湍懔侠砗煤蠡迹?rdquo;
什么料理后患,這分明是想奪走自己的通海集團??!
這下子張??删腿滩蛔×耍?ldquo;放你娘的屁,老子的事自己會處理,還用不著你操心!”
似乎對親哥哥罵娘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
張揚的那青黑瘦長的臉看不出什么異色,只是眼神里透出幾分寒意:“你梅龍倉庫里燒的那些電器,恐怕半個濱海都知道了,不出所料現(xiàn)在官家正在通緝你呢,你打算怎么處理?”
一提到這事,張海氣不打一處出了:“TMD,要不是那幫子飯桶,老子要錢有錢,要槍有槍,何致于淪落到這般地步?等著吧,他們誰敢把我咬出來,我非親自曹死他全家!”
“生氣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我已經(jīng)安排人送文濤出海了,待會讓你親眼看到姓葉那小子的下場后,你也趕緊過去吧,海上風(fēng)浪大,你們父子二人也好相互有個照應(yīng)!”
“TMD的張揚你什么意思?你敢威脅我?”張海勃然大怒,一把就抄起了屁股下面的凳子。
可惜張揚畢竟不是他的光頭軍師,鼻孔里冷哼一聲,旁邊有就一名西裝革履的壯漢上前,一拳搗到張海的肚子上,乘他吃疼悶哼的機會,一手將凳子奪了過來,又穩(wěn)穩(wěn)的放回到他的屁股下面。
“海哥,您坐!”
“姓張的,你不得好死!”被摁在凳子上的張海,捂著肚子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來。
“要不是看在你是我親哥的份上,此刻你已經(jīng)死了!”
張揚冷瞥他一眼,轉(zhuǎn)身走到門口,對那些個腰部都鼓囊囊的西裝手下吩咐道:“姓葉的照片你們都有了,待會人過來了直接開他撂倒,聽說那小子還會功夫?就別給他廢話的機會!”
“是!”
這些西裝革履的手下們,顯然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主,聽完吩咐一點都不覺得意外,轉(zhuǎn)身四散開來。
方圓百米范圍內(nèi),只要葉青敢靠近,先就子彈問候!
身后的親哥哥還在咆哮罵娘,可張揚卻像沒聽見一樣,哼著經(jīng)典豫劇的唱腔,在藥館內(nèi)四下轉(zhuǎn)悠起來。
“劉大哥講話,理太偏……”
不料沒等他唱到吃個穿,一個西裝手下就匆匆跑了回來:“揚哥,姓葉的來了!”
張揚的臉色頓時陰沉沉的。
他最討厭猶猶豫豫,輕飄虛浮的手下,心底已經(jīng)給這個慌慌張張的手下判了死刑,語氣卻還淡然平靜地問道:“怎么了?你們手上的槍是假的嗎?”
“可是……”
“別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話直說!”張揚的眼神一冷,怒容終于浮上表面。
然而他話音剛落,外面就傳來了密集的槍聲。
他愣了一下,手下這是準(zhǔn)備把姓葉的打成馬蜂窩嗎?
“可是外面有官兵啊!”
直到這時,手下才把話給說完整了。
張揚臉色一變,抬手給了他一耳光,左右一看,果斷就往后墻的窗戶跑去。
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
一群帶著防爆盾的巡捕迅速涌了進來,見他要逃,領(lǐng)頭一個女巡捕抬手就是一槍。
“砰!”
子彈打在他臉旁墻上,濺飛的碎屑差點把他眼睛給打瞎。
張揚苦笑著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慢慢轉(zhuǎn)過身來,舉著手道:“我投降了!”
“算你識趣!”女巡捕走過來,掏出一副手銬給他戴上。
張揚很是配合。
甚至為了避免誤會,也是為了少吃苦頭,還主動說出了自己身上藏槍的位置。
反正都是要被搜身的。
另一邊,他的西裝手下們,連同全程都目瞪口呆的張海一起,被抓了起來。
搜身后排成一排,戴上手銬抱頭蹲在地上,周圍黑幽幽的槍口指著,連一個乍刺的都沒有。
直到這時,張海似乎才反應(yīng)過來,咒罵一聲,轉(zhuǎn)而幸災(zāi)樂禍地看著自己的親弟弟:“你TM不是很能嗎?不照樣栽到姓葉那小子手里了?CNM白眼狼,等著吧,老子總能找到機會收拾你!”
張揚默然無語,眼神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場面被徹底的控制住了,葉青才大模大樣地走了進來。
地上的張海一看見他,也顧不上罵親弟弟的娘了,仰頭怒道:“姓葉的,你TM不講道義!”
“你一個走私犯還得我跟你講道義?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葉青冷哼一聲,僅梅龍倉庫那一堆罪證,就足可以讓張海永不能翻身。
不跟階下囚一般見識。
他左右看了看,發(fā)現(xiàn)被抓起來的槍手全都捂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黑西裝,唯有張揚這么一個穿著夏裝的,便徑直走了過去,一把揪住他的頭發(fā),抬起他的腦袋:“剛才接電話的是你吧?”
戴著手銬,失去自由的張揚,反倒出人意料的平靜。
聞言談然一笑,道:“葉公子好眼力!”
“啪!”
一耳光甩到臉上,五根手指印清晰可見。
張揚被打懵了。
“你一個歪門邪道的,咋能這么狂呢?”葉青皺著眉頭,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哎哎,不能打人!”蔣紅雪的同事皺起了眉頭。
葉青淡淡了應(yīng)了一聲。
轉(zhuǎn)身又甩了張揚一耳光,直視著他那陰冷怨毒的眼神,湊過去壓低了嗓門道:“你一個毒販,跟我玩絕殺?”
張揚愣住了。
他的身份隱藏的很深,表面上是一個茶葉店的老板,平日里交往的也都是喜歡喝茶的生意人,每天按時回家,家中還有一對很乖巧可愛的兒女,日子過的普普通通。
就連他的親哥哥,也是因為早年請他出過手,知道他手下養(yǎng)了幾個亡命徒,但具體干的是什么行當(dāng),也并不清楚。
姓葉這小子,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回過神來,怒極反笑道:“葉公子原來是深藏不露的高手,這個啞巴虧我認(rèn)了!”
雖然他戴著手銬,但看他的表情,明顯已經(jīng)開始謀劃報復(fù)的手段了。
葉青滿意地點了點頭。
“對嘛,這才是你大毒梟應(yīng)有的反應(yīng)!”
說完,拍了拍張揚的肩膀,轉(zhuǎn)身往藥店外面走去。
蔣紅雪見狀,連忙追了出來:“站住,你又想溜?”
“姐,我還有事呢!”葉青一臉的無奈。
他早知道被蔣紅雪逮住就不好脫身,可是對付張揚那絕殺大招最簡單有效的方式,也唯有動用官家力量強勢輾壓。
畢竟他現(xiàn)在戰(zhàn)力有限,非得逞強單槍匹馬的往陷阱里闖,那不是熱血而是愚蠢!
“你給我老實點!”蔣紅雪翻了個白眼:“半天沒看著你,就敢燒倉庫砸賭場,要是再讓你溜了,指不定又要捅出什么大禍?zhǔn)履兀?rdquo;
說著,她還一臉認(rèn)真的打算掏手銬,摸了摸熟悉的位置空蕩蕩的,才想起已經(jīng)用過了。
隨即一把抓住葉青的胳膊,擺出一副死都不放的架勢。
葉青苦笑著搖了搖頭:“姐,你看碎尸案的線索是我提供的吧?現(xiàn)在又幫你抓到了通海集團走私案的要犯,你看我干的都是正事,哪里闖禍了?”
“我不管,反正你到哪里去我都得跟著,敢甩開我,我就發(fā)你這個縱火犯,傷人犯的通緝令!”蔣紅雪眼睛一瞪,終于說出了自己真實目的。
她已經(jīng)意識到了,這小子暗地里肯定藏了不少秘密。
否則通海集團這么大的走私案,都不知道經(jīng)營多少年了,可是一點風(fēng)聲都沒有,這小子溜出去半天,就干脆把人家的倉庫都給燒了。
跟著他,絕對能破大案!
可是葉青連連搖頭:“姐,我勉強也算是你的破案顧問吧?難道就沒點自由活動的空間了嗎?”
他要去的地方情況很不明確,如果真是他猜的那樣,恐怕連自己都很危險,更何況再帶上蔣紅雪呢?
“還顧問呢,你勉強算是污點證人,沒有我跟著,你敢獨自亂跑就是畏罪潛逃知道不?”蔣紅雪臉一板,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罪名被她說的越來越重了。
葉青頓時像牙痛似的咧起了嘴:“既然你都這么說了,咱也不講交情了,賠錢吧,我剛才親眼看見,你一槍就把我家窗戶玻璃給打爛了,我那玻璃可是高端訂制,全程手工安裝,已經(jīng)用了二十多年,歷史悠久,達到收藏級別的珍品玻璃窗,不賠個十萬八萬的,咱這事完不了!”
“喝,這是訛上我家小雪啦?”
不料他剛說完,身后就傳來一個很有磁性的聲音。
葉青不禁打了個寒顫。
扭頭一看,果然,一身便裝的蔣秋豐就站在自己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