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此時,偉大的岳飛岳鵬舉岳元帥應該還在家里趕著老黃牛幫老爹犁地;而秦檜則應該是個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的書生。
人人都幻想著穿越到古代,可真正能穿越的又有幾個?
萬分之一?
百萬分之一?
怕是連一億分之一都不到吧?
謝天謝地,上天選擇了我。
我不能白來宋朝一回,憑著超前九百年的智慧,不在這干點驚天地泣鬼神的事能甘心嗎?
當然不甘!
如做到這般,那么我將要么名垂千古,要么遺臭萬年。
遺臭萬年,秦檜做到了,直到九百年后,他和他老婆的銅像還跪在岳飛的墓前被千夫所指、萬人唾棄。
他老婆銅像的某處被數以億計的游人摸的锃光瓦亮,而秦檜只能眼睜睜,任由自己頭頂的草長出了地球大氣層,伸出了太陽系。
單憑被億萬人種草這點,宋安就打消了遺臭萬年的念想。
既然如此這般,那就名垂千古吧!
回到城外時,梁山大軍正有條不紊的撤退。
幾乎沒有一個嘍啰是空著手的,都是背著大包小包。
這些都是他們進城后在居民家中搶來的。作為戰(zhàn)勝一方,將戰(zhàn)敗方的家底兒洗劫一空,這是千百年來的規(guī)矩,不光是水泊梁山這么干。
“讓開,快讓開!安神醫(yī),安神醫(yī)在哪里!”
一群嘍啰兵用擔架抬著一個人從城門里沖了出來。
宋安定睛一看,躺在擔架上這人竟是霹靂火秦明。
秦明胸口被砍了一個足有一尺長的大口子,鮮血往外直流。因失血過多,他神智已有些昏迷。
安道全匆忙而來,身后跟著個背藥匣的小童,一看秦明的傷口,趕忙從搖下里取出一瓶香爐灰撒在秦明傷口上。
宋安知道,據《本草綱目》載,香爐灰具有止血的效果。
安道全又用白棉布簡單包扎了一下,吩咐嘍啰火速將秦明帶回山寨救治。
緊趕慢趕,半個時辰后趕到梁山泊時,秦明已全然昏迷了過去。
山下的醫(yī)館大堂里已橫七豎八擺滿了受傷的弟兄,安道全的五個徒弟都快忙瘋了,傷勢較輕的抹點金瘡藥包扎上就行了,可他們全是重傷員,有缺胳膊斷腿的,有渾身上下布滿大口子的,都在那捂著傷口不斷哀嚎。
這樣的傷勢可不是光抹金瘡藥就能解決的,大一些的皮肉傷,除了抹藥外還要將傷口用針線縫合。
若是缺胳膊斷腿就比較殘忍和麻煩了。
這種傷一般都伴隨著大失血,首先要用香爐灰止血,隨后撒上金瘡藥,然后再用燒紅的烙鐵去燙傷口。
這不是開玩笑,在外科醫(yī)療技術不是很發(fā)達的古代,不光是東方還是西方,這種殘忍的方法用了近兩千年。據說這種方法具有消毒和使傷口愈合的作用。
但現實是,百分之九十以上在戰(zhàn)場上缺胳膊斷腿的都死了。
原因無外乎兩個:感染、失血過多。
金瘡藥、香爐灰、烙鐵燙等幾種方法雖有一定消毒效果,效果卻并不大,一旦傷口被細菌感染,命硬的能湊合扛過去,命不硬的直接一命嗚呼小明玩兒完!
至于失血,那純粹看救你的人啥時候來幫你止血了,來早了你還有可能撿一條命,來晚了直接就失血過多流死了。
輸血技術是十九世紀才有的,在這項技術沒有發(fā)明之前,唯一的補血技能就是喝老母雞湯。
不過這項技能似乎并沒什么用,百分之百失血過多的人都在老母雞湯煮好的時候已經硬了,涼了,死了。
花逢春、徐晟、呼延鈺三個一人抱著一壇五十斤裝的酒壇子進了醫(yī)館,后面跟著的宋安和宋平兩個各抱著一個大木箱子。
安道全的五個徒弟正忙著給傷員們喂“麻沸散”,好為接下來的上烙鐵和縫合傷口做準備。
縫合傷口是手術的重要過程,這項技術并非西方發(fā)明。
早在春秋戰(zhàn)國時,華夏民族的老祖宗便已掌握了這項技巧,在華佗時代更是達到了巔峰。而他發(fā)明的“麻沸散”則甩了西方幾個世紀。
花逢春三個抱著的酒壇子里裝的是宋安蒸餾出來的酒精,三壇共一百五十斤,是他前些日子閑暇時用了整整三千斤酒提煉出來的,為的便是日后不時之需。
此外,他還用豬尿泡、魚腸、鵝毛管洗凈消毒后做成了簡易的輸液器,就放在他和宋平抱來的這兩個大木匣子里。
宋安招呼眾人過來:“都聽好了,用這里面的酒精給每個人的傷口都徹底洗一遍,然后再上藥……”
屋里,安道全正在給昏迷中的秦明縫合傷口,一旁站著宋江、盧俊義、吳用等一干人等。
“安神醫(yī),秦明兄弟如何了?”宋江焦急地問。
安道全又摸了摸秦明的脈,皺著眉頭半天才開口:“小弟雖然已將秦將軍傷口縫合,可奈何秦將軍失血太多,脈象近乎……縱然華佗孫思邈在世,怕是也……小弟無能為力呀……”
他沉重地搖搖頭。
宋江幾人頓時神色頹然。
“讓我試試!”
宋安抱著大木匣子進了屋,打開木匣,取出一根用鵝毛管削制成的空心針和一張用白棉紙自制的血型試紙。
他用鵝毛針扎破秦明手指,把血滴在試紙上。
O型血!
“小安,你這是做什么?”老爹詫異道。
“我要把我們身上的血抽一部分給秦將軍,這樣秦將軍就能好起來。”
“還有這種操作?老朽聞所未聞!”安道全不可置信。
宋安也顧不上給他們解釋,而且根本也不可能解釋明白,他又取出一根鵝毛針扎破自己指尖,將血滴在試紙上。
AB型!
“快來幾個身體健壯的把血抽給秦將軍!”
“抽俺的!”
“抽我的!”
“我的!”
話音剛落,在屋里的七個人紛紛說道。
“不是誰的都能抽,我要先試試血型!”
“血型是什么?”安道全問道。
“是……我也說不清楚!快來我一個個試!”
最終,有李逵、矮腳虎王英的血型是AB型的,宋安用自制的輸液器抽了李逵約莫400CC,王英的700多CC,隨后給秦明掛上了。
“我怎么頭暈眼花啊……”王英捂著腦袋道。
“沒事,正常反應,過一會兒就好了。”宋安道。
老子抽了你那么多血,你不暈才怪!宋安心中竊喜道。
如果說同樣殺人不眨眼的李逵還有些傻呆萌之處值得宋安喜歡,那王英這廝就沒有一點能讓他喜歡的了。
他不僅壞,而且色。不僅霸占了如花似玉的一丈青扈三娘,后來還對沒羽箭張清的媳婦瓊英有想法。
正好借這個機會收拾他一番,沒個三兩天這廝別想精神起來。
“小安哥,如此這般,真能救秦將軍的命?”安道全不可置信。
“沒問題。”
宋安囑咐安道全看好秦明,轉身去了大堂,那還有眾多因失血命懸一線的眾家兄弟。
此前,宋安一共做了兩百套輸液器,而今這一下子全用光了。宋安趕忙囑咐孫二娘的酒店人員一齊去殺魚取腸、殺豬宰羊取尿泡、拔鵝毛,分別煮熟后用硫磺熏干,用酒精消毒,鵝毛管為針,魚腸為輸液管,豬羊尿泡為輸血袋。
整整忙活一宿,直到次日清晨,宋安才給最后一個弟兄輸上血。
濃濃的困乏襲來,宋安隨意在醫(yī)館找個房間踢上門便躺床上睡了。
“小安哥!小安哥!”
剛睡下,外面便傳來了安道全的聲音。
“怎么了安神醫(yī)?”宋安開門道。
安道全喜不自勝:“秦將軍脈象穩(wěn)了!還有大堂里你給打過血的眾家兄弟的狀況都不錯,沒一個死的。這要放過去,十個人少說得死一半,這可都是小安哥你的功勞啊!”
“哪里哪里,沒事就好!”
“小安哥,你這抽一個人的血打到另一人身上的法子跟誰學的?方才我翻遍古籍醫(yī)書,也未曾見過有這種法子。”
宋安只覺得心里一緊:怎么解釋?告訴他老子是從九百年后穿越來的?
“實不相瞞……”宋安神秘兮兮地關上房門,悄聲道:“我前些日子不是死而復生了嗎,就在我神智迷蒙將死之時,我夢里看到一個白須冉冉的老者將一大把草藥塞進了我的身體,然后我就醒來了。”
“白須老者有沒有告訴你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