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挽兮整個人都呆住了。
就算是不發(fā)怒,可也不應(yīng)該這樣。
畢竟湛安是因為池白的補湯才會身子不舒服,就算不是因為補湯的原因,現(xiàn)在這般是什么?
湛安似乎不知道別人的詫異,或者說是眼中根本就沒有別人的存在,看著近在眼前的池白,他眼中閃著亮光。
“你來了。”
他一張口,就說了一句廢話。
池白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轉(zhuǎn),就知道了事情的原因,大概是因為蠱蟲起了作用,沒想到這還真的有用,也不知是害怕還是因為欣喜,她身子都在顫抖。
小心翼翼的說道:“臣妾是被張公公領(lǐng)過來的。”
張公公就是湛安身邊的首領(lǐng)太監(jiān),也就是那個大太監(jiān)。
湛安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后總算是看了一眼張公公。
“下去領(lǐng)賞吧,朕并沒什么大事,也只是因為太長時間不吃東西了,猛的進食,所以承受不住而已。”
“如果不是因為白官侍的湯,只怕朕有反應(yīng),就是直接餓暈了,她雖然是無心之事,卻幫了朕,該賞。”
他張口說道,所說的話跟太醫(yī)所說的倒是沒什么差別,說到最后一句的時候,眼中還閃著亮燦燦的光芒。
然后轉(zhuǎn)頭看向旁邊的太醫(yī):“你也下去吧。”
他看到杜挽兮的時候,皺了皺眉頭。
似乎腦海中在進行天人交戰(zhàn),還揉了揉眉心。
理智告訴他,絕對不能夠讓杜挽兮走,至少不是這樣馬馬虎虎的把人給打發(fā)走,可是看著自己床上坐著的女子,心中什么都容不下,也只是思考了一剎那,他就對著杜挽兮擺了擺手。
“如今天色已經(jīng)晚了,娘親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可不要再熬夜了,熬夜傷身,兒子也跟白官侍的早些歇下了。”
???
這是要寵幸的意思?
杜挽兮看了一眼周圍,勤政殿,顧名思義,是要在這里安心處理政務(wù)的,他竟然要跟女子在這里……
而且還是跟池白……
緊緊的握著拳頭,杜挽兮深吸了一口氣,面上還是帶了一抹笑意,點了點頭,在秋月的攙扶之下離開了這處。
秋月臉上也是不可思議,到離開了這屋才小聲地說道:“這不對啊,難不成因為一碗補湯,皇上就喜歡上了她?”
若真的如此,那她家的太后娘娘還真是達成所愿了。
秋月嘆了一口氣,也不說話了。
杜挽兮一雙眸子里面有些無措。
哪怕是前世,也從來沒見過他這么充滿愛惜的眸子。
在最初的時候,他還沒那么冷血,心中還是有感情的,那時也喜歡池白,可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這種夫妻之間的事情,根本就無法在勤政殿做。
這是大不恭敬,而且也有違禮法。
一直都顧著自己臉面的他,從來不會逾越禮法。
可這一次,竟然因為一碗補湯……
杜挽兮低低的嘆了一口氣,也不知該怎么做,這明明也算是一樁好事,可心里總感覺不舒服。
他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罷了,他現(xiàn)在是皇上,圣意難測,誰知道下一刻想做什么,如今心存感激,沖動之下做出來不好的事只怕會惹來朝廷之中的非議。”
她緩緩的勾了勾唇,又在秋月發(fā)現(xiàn)之前消失了,化作了一抹濃濃的擔(dān)憂。
在勤政殿臨幸妃子,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是昏君才會做的事。
雖然只是寵幸一次妃子就被人罵作昏君有些冤枉,可以小見大,連這種事情都忍不了,又如何能夠管理好朝?只怕他有的忙了。
她一出來,就有一大堆的人在外面候著,在后面跟著,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回了壽康宮。
那些也并非是壽康宮的人,如今過來只是保護和維持太后的顏面而已。
勤政殿里,湛安看著面前的女子,雖然池白的臉依舊還紅腫著,如今聽到一起歇下這些話,更是臉紅。
整張臉都是紅撲撲的,卻沒有少女的純真,只是稱的那半張臉更加紅腫。
她抬眸看了一眼湛安:“皇上……”
這一聲,就像是出谷的黃鸝,輕輕柔柔,又帶著媚意。
可她的臉跟柔媚沒有半毛錢的關(guān)系,畢竟半張臉紅腫,看上去不自然的高高腫起,半邊臉的弧度都有些不正常,連帶著眼睛也有些腫,眼皮一腫,直接成了小眼睛。
單看半張臉還沒什么,可是仔細一看,卻很容易就把人的視線吸引到她那紅腫的半張臉上。
自然跟柔媚沒有半毛錢的關(guān)系。
可現(xiàn)在,她的一舉一動在湛安的心目中都無比的圣潔,無比的優(yōu)美,一舉一動宛如仙女下凡一般。
只是說的一句話,他就忍不住了……
練習(xí)過武功,也懂得一點法子,抬手把池白頭上的簪子給取下來,池白的頭發(fā)一下子就飄在了身后。
為了襯托可憐,她頭上只帶了一根玉簪,如今簪子被拔下來,頭發(fā)宛如瀑布,一下子就落了下來。
“哎呀,臣妾的簪子。”
她驚呼一聲,下一刻就見到湛安,把那一根簪子扔了出去。
簪子穿過燭火而過,直接把蠟燭給壓滅了。
遠處倒是還有幾根蠟燭在燃著,可是也只能照亮那一放天地而已,這邊已經(jīng)暗下來了。
湛安的聲音沙啞,把人攬進了懷里,又把床帳給放了下來。
她的嚶嚀聲中,還有他的一句話傳出來。
“一根簪子而已,你要,朕給你更多……”
……
杜挽兮總感覺心中發(fā)慌,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想到了池白,心中更是沉甸甸的。
總感覺這一件事情不正常,湛安怎么會這么喜歡她?
昨天晚上她的臉腫得像個豬頭,湛安雖不是完全的以貌取人,可身為男子,有幾個能完全的不看臉?
對這樣的人,居然能夠下得去手?
答案是肯定的,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躺在床上愣愣的,看著明黃色的床帳,竟然想到了第一次睡在他的床上。
那時,她還是剛剛進宮的新人,什么都不懂,見到了他,心里就安定了下來。
或許是手段不如別人,雖然保持端莊,可終究無法得到他的心。
臨幸了一次,好久之后才有第二次。
杜挽兮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把腦海之中的這些想法全部都給打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