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婚需要幾步?
一,換婚貼。
二,拜堂。
三,入洞房。
傍晚,我如同提線木偶一般,在婚貼上簽字畫押,然后和一個穿著大紅色喜服,蓋著紅蓋頭的女人三拜天地,共入洞房。
婚禮主持是尖著嗓子的“徐姨”,賓客是二十多名長得稀奇古怪的人。
入洞房后發(fā)生了什么我不知道,醒過來時,天已經(jīng)大亮,徐姨一臉愧疚的坐在我旁邊。
“姨!”
我一張嘴,聲音嘶啞的好像被人蹂躪了一萬遍,身上更是沒有一處不疼。
“姨對不住你!”
徐姨一開口,我眼淚差點沒下來,這他媽都什么事??!
我找徐姨,是奔著解決問題的,沒想到問題沒解決,反而把自己搭進去了!
爺爺活著時給我算過,說我二十四能牽紅線,續(xù)滿姻緣池,我也給自己起過卦,和爺爺?shù)慕Y(jié)果基本相同。
我今年正好二十四,風水鋪子開張不到一個月,賺了十四萬,本以為即將走向人生巔峰,告別單身,誰成想就這么結(jié)婚了!
可我他媽的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我娶的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是鬼?還是仙家?
如果是仙家,又是什么品種?
“姨也沒想到會發(fā)生這種事!”徐姨嘆了一口氣,說道:“新娘是狐仙,什么來路,老仙沒說!”
說完,徐姨遞過來一張紅紙:“這是婚貼,你拿著!”
我接過來一看,這才算是知道了新娘的名字,她叫胡七七,性別母,品種白狐。
“小行,昨天你也看到了,姨也是身不由己,堂口內(nèi)的仙家都出動了……”
“姨,你不用說,我都知道!”
我一口打斷還想解釋的徐姨,徐姨只是一個弟馬,賣我的是仙家,她也是身不由己。
如果只是一個仙家想要賣我,徐姨還能應付一下,可從昨天結(jié)婚的情況來看,堂口里的仙家一致同意賣我。
仙家堂口,不是只有一個仙家,是有四梁八柱的。
這一點和土匪差不多,上面一個大掌柜的,下面有探馬打探消息,有領兵的,管出征作戰(zhàn),有刑堂,掌刑罰,有管后勤的,有管傷病的。
五花八門,應有盡有。
徐姨的堂口是大堂,頭頭腦腦的加起來得有二十多,就是昨晚那些奇形怪狀的。
“姨,婚已經(jīng)結(jié)了,我就想知道一點,我這位新娘子到底是什么來路!”我盯著徐姨說道。
徐姨遲疑了一下,為難道:“小行,真不是姨不告訴你,老仙對此忌諱莫深,根本不漏口風,說讓你回去自己問!”
我問個jb啊,當年徐姨不想立堂口,這些仙家折騰了徐姨小半年,是爺爺逼著它們把立堂口的時間向后推遲了五年。
至于怎么逼?
無非是打嘍,誰的拳頭大,誰的聲音就大。
現(xiàn)在它們是借著這個機會,報復當年的事情。
認真說起來,惹上這次的事,還是自己太貪,為了拿下王總這個大客戶,腦袋一熱,事情沒搞清楚,就解了斷頭煞,破了棺材局。
說曹操曹操到,剛想到王總,他的電話來了,接起來,里面?zhèn)鱽砹送蹩偮燥@驚慌的聲音,“陳大師,晴晴死了!”
“哪個晴晴?”
話一出口,我想起來了,前天破術時,王總罵過一個女人,好像就叫晴晴。
“送我屏風那個!”王總喘著粗氣回道,又說道:“陳大師,你過來一趟吧,我在二院,一句兩句說不清楚!”
“行,你等我!”
我點點頭,掛斷后對徐姨道:“姨,我這有個急活,先走了!”
“當心點!”
徐姨嘴唇蠕動兩下,蹦出來這么三個字。
“沒事!”
我勉強笑了笑。
再待下去,也問不出什么,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從徐姨家離開,我直接打車去二院。
二院全稱是東陽第二人名醫(yī)院,我到的時候,王總正在停尸間外抽煙,王鵬也在。
看到我,王總連忙迎上來,說道:“陳大師,晴晴死了!”
“先別急,慢慢說!”我示意王總別急。
“你看看這個!”王總深吸了一口煙,總算穩(wěn)定了情緒,拿出手機,調(diào)出一個視頻。
點開視頻,是一個披頭散發(fā),臉白的好似涂了粉的女人。
女人縮在沙發(fā)里,身上裹著棉被,只露出一個腦袋,身體不停的抖。
現(xiàn)在是九月初,室外都二十多度,這女人怎么冷成這樣?
視頻不到一分鐘,很快就看完,單從視頻上,看不出什么!
我把手機遞給王總,等著他的解釋。
“晴晴今天早上死的!”王總把煙頭扔在地上,碾了兩下,接過手機又調(diào)出一條視頻,道:“你再看看這個!”
第二條視頻差不多三分鐘,點開后,還是那個女人,甚至連姿勢都沒變,唯一變化的是外面的天,放亮了。
開頭的兩分鐘,就是女人裹著被子一只抖,直到最后的三十秒,女人突然抬頭,看向攝像頭的方向,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好似透過鏡頭,看到了躲在后面看監(jiān)控的人。
笑容一點一點綻放,女人哆嗦著對著攝像頭說了一句話。
沒有聲音,但從嘴型上能判斷出,這句話是:下一個就是你!
說完這句話,女人斜著倒在沙發(fā)上,眼角向上勾,還盯著攝像頭,最后沒了聲息。
“你怎么會有視頻?”
看完這一條,我若有所思的看著王總。
王總面上一僵,說道:“這的房子是我送給晴晴的,當時怕她給我戴綠帽子,就裝了幾個攝像頭!”
我是服了,養(yǎng)小三養(yǎng)到王總這樣,都不夠操心的。
我想了想問道:“那扇屏風,就是這個晴晴送給你的吧?”
“對,就是她!”
王總點點頭,說道:“前天你走之后,我立即給晴晴打電話,一時沒憋住火,臭罵了她一頓,我問她屏風的事,她不承認,我們大吵了一架。我當時氣瘋了,過來找她,她把門反鎖,我留王鵬在這看著,沒想到她一天沒出門,早起我查監(jiān)控,發(fā)現(xiàn)她情況不對,打了120,那會人已經(jīng)不行了!”
“尸體在里面?”我問道。
“嗯!”王總再次點頭。
“走,先看看尸體!”
我想了想,推開了停尸間的門。
“鎮(zhèn)魘術!”
看到尸體的那一刻,一道冰冷的女聲在我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