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小刀小嘴微撅:“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周朝盯著她稚氣未脫的俏臉,嘆道:“學誰不好,偏偏學王秋鴿?你又不是這個STYLE。”
厲小刀還在死撐:“別說得你好像很了解我似的!”
周朝苦笑:“你還別說,除了你爸媽,我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了。”
“是嗎?”厲小刀不自覺放下了偽裝,雙手抱腿坐在床上,饒有興致地問,“說來聽聽。”
周朝壞笑:“厲家大小姐,除了會點拳腳外,不學無術、刁蠻任性,成天幻想自己是高不可攀的冰山女神,有朝一日戰(zhàn)神天降,救自己于水火。所以,你開始有點喜歡我了。”
厲小刀被他說中心事,頓時小臉緋紅:“沒見過像你這么自戀的人!”
周朝搖搖頭:“這不是自戀,是事實。你不信?等會兒我離開,你會去向王秋鴿要我的銀行卡號,偷偷給我轉五萬塊錢,作為打賞。那是你每個月的零花,對不對?”
這家伙,竟然連自己接下來要干嘛都知道!
剛要否認,周朝卻根本沒給她機會:“我這個人呢,有自知自明,有多大本事,就拿多少錢。五萬塊就不必了,這個崗位的月薪是兩萬。你就給我兩萬,算我提前預支了。”
厲小刀從未見過窮得這么有格調的人,又不自覺地聽話,邊轉錢邊問:“你怎么會知道那么多關于我的事?還有,你怎么知道有人會來殺我?你是算命先生,能未卜先知?”
周朝笑道:“告訴你也無妨,我是穿越過來的。今天這個場景,我都重復幾百次了。”
“秋鴿姐說得沒錯,你還真是個深度中二病患者!”厲小刀不以為然,秋波一轉,小聲試探道,“你要是真穿了那么多次的話,那咱倆豈不是早就……”
這話無疑已經(jīng)暴露了這丫頭的心思。
周朝心中暗笑,盯著她微聳的胸脯,故意嘆道:“你還小,我可不想三年起步。”
厲小刀霍地從床上跳起,傲然挺胸:“哪里小了?”
周朝搖搖頭:“沒說身子,說年紀。你還有兩個月才成年,對不對?”
厲小刀一怔,眼神瞬間黯淡下來。
“唉,偏偏正好也是兩個月……”周朝覺得很是可惜。
他有心結。這丫頭比妹妹周舟還小幾個月,他實在下不去手。
厲小刀本就少女心性,如今全部心思、隱私,都被眼前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大男孩盡數(shù)說中,登時覺得既羞澀又悸動,不自覺撒起嬌來:“你欺負我,我要讓我哥剮了你!”
周朝嘆道:“忘恩負義就算了,怎么還善惡不分呢?忘了剛才要殺你的人了?”
“這跟我哥有什么——”厲小刀突然頓住,瞪眼道,“你是說,要殺我的人是我哥?”
周朝點點頭:“還不算笨。”
厲小刀勃然大怒:“你放屁!”
雖說只是堂兄妹,但畢竟長兄如父;更何況父親去世后,厲戰(zhàn)確實對厲家這個唯一的女孩子關愛有加。
他倆兄妹情深,厲小刀自然聽不得別人詆毀自己的哥哥。
周朝早料到她會是這個反應,也不辯駁,淡笑道:“請那些酒囊飯袋沒什么用。保護你,我一人足矣!他們要進來了,信不信我,你自己決定。”
話音方落,房門果然吱呀一聲,被厲戰(zhàn)打開。
厲小刀抿嘴思量半晌,指著周朝,揚聲道:“我就要他了!”
周朝臉上帶著勝利的笑,沖錯愕的王秋鴿眨眨眼,轉身要走。
厲小刀頓時急了:“喂!哪有你這樣當保鏢的?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你不是應該24小時貼身保護我嗎?”
周朝頭也不回:“放心吧,咱倆很快會再見面的。在此之前,你絕對安全。”
“什么人吶!”厲小刀沖著這家伙散漫離開的背影,小聲嘟囔。
神秘人的出現(xiàn),是意外之喜,不過周朝心中仍有隱憂。
如果輪回真的已經(jīng)打破,固然可喜;可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或許就未必能夠預見了。
他得驗證這一點。
不知不覺中,周朝到了家。沒進門,就見房東崔大媽領了五六個糙漢子堵在門外。
“還好,劇情沒變……”周朝心中的一塊石頭落了地,冷笑著,迎了上去。
“小周,這可不是我要他們來的啊。”崔大媽賊笑,“都是實在親戚,怕我吃虧,就跟來了。不過你也不用擔心,只要能如約交租,這幫親戚還是很講道理的。”
她心中認定,周朝絕不可能在一天之內(nèi)湊到錢,與其受其威脅,不如直接趕走。
周朝不慌不忙道:“月租3000,一季度9000,我給你轉一萬。多出的,就當辛苦費了。”
“這……”崔大媽沒料到他居然真能湊到錢,轉完賬,突然覺得有些尷尬。
“行!既然交了錢,那你們就踏實住下。這兒沒我什么事了,你們請便。”
這婆娘賊得很,拿了錢就開溜,只留下那幾個依舊虎視眈眈盯著周朝的糙漢子。
“小子,聽說你身手不錯??!怎么地,打傷了人,不得賠點醫(yī)藥費什么的?”
周朝若無其事地倚著大門淡笑:“錢不是給你們家親戚了么?找她要去啊。”
領頭一個戴大金鏈子的糙漢子冷笑:“你是真傻還是充楞,看不出我們是干啥的?”
“哦,混混???”周朝依舊若無其事,“那對不起,敲竹杠的話,我沒錢。”
“錢”字剛出,這些人同時出拳,往周朝臉上招呼。
周朝早料到他們會偷襲,身形一晃,避開攻擊,搶在這些人還沒回神之前,伸出右掌,輕拍每個人的手腕和肘部。
所有動作,看似輕描淡寫,實則行云流水,眨眼之間就已完成!
幾個糙漢子的拳路陡然生變,嘭嘭嘭,結結實實,全砸在自己人臉上,立時慘叫聲一片!
“槽!這他嗎是個怪物!我們走!”
戴金鏈子的糙漢一揚手,示意大伙兒離開,趁周朝不備,眼中兇光忽現(xiàn),拔出藏在兜里的匕首,調轉方向,沖周朝腰間刺來!
這一招出其不意。他自信這么隱蔽的偷襲,周朝絕對無法避開!
周朝確實沒避開——他都懶得避。
他頭也不回,飛快地伸出右手食中兩指,硬生生地,夾住了就要刺進腰際的匕首!
“濮老二好歹是條漢子,怎么會教出你們這些豬狗不如的東西!”
呵斥聲中,周朝眉頭一凜,手上用力。
戴金鏈子的糙漢只覺得虎口一麻,匕首哐當落地。
“你……你認識濮老板?”幾個人眼中終于有了懼意。
在南州混街頭的,幾乎無人不識濮老二。
這人憑著一雙拳頭,生生從一個身無分文的窮光蛋,打拼成幾乎能與厲家平起平坐的大實業(yè)家。道上的,都不敢直呼其名,只尊稱其為濮老板。
眼前這年輕人非但與濮老板相識,還敢直呼他在家中的名號——這絕對不能惹!
幾個糙漢子忙不迭地求饒:“是我們有眼無珠,冒犯了周爺爺。周爺爺,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了我們吧!”
周朝苦笑:“我還沒那么老呢!回去告訴濮老二,想敲竹杠,讓他自己來找我!”
“不敢,不敢……”幾個糙漢子如蒙大赦,灰溜溜地離開。
周朝并不認識濮老二——至少現(xiàn)在還不認識。
又或者說,濮老二還認不得他。
他搬出濮老二,不過是想借他的名頭,嚇唬嚇唬這些混子,省得以后總來找麻煩。
看了下手表,快到晚上七點了。妹妹周舟還沒回來。
周朝嘆了口氣,也不進門了,打了個車,往銀河大飯店駛去。
他相信,過了今晚,他和妹妹的關系,應該會有所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