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德海冷聲說道,“我也懷疑跟那件事有關(guān)系,可我們劉家人不會束手待斃的。”
他扭頭問辛宏遠,“辛先生,您有什么辦法嗎?”
辛宏遠圍著尸體走了好幾圈,卻一點蛛絲馬跡也沒找到。
他低聲說道,“他先是被煞氣控制住身體,然后才殺死了自己。對方煞氣很重,普通辦法根本就沒法阻止她。”
劉德海沉著臉說道,“要從源頭上解決這件事才行,我已經(jīng)有了辦法。”
他的臉色很難看,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辛宏遠說道,“要不你們都到我住的地方去吧。我能保證你們不再出事。”
劉德海搖搖頭,說道,“先按照我的辦法做。陳哥你和沈潮跟我來一趟。”
陳伯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稍微猶豫一下,可周圍都是劉家人,已經(jīng)由不得他選擇,只得點頭同意。
辛宏遠沒再多說話,而是微微點頭。劉德海讓人把我和陳伯圍在當中,向著他住處走去。
給我的感覺,我和陳伯像犯人似的,被他們帶去審訊。
到了劉德海家客廳里面,別人都坐在沙發(fā)上,只有我和陳伯站在當中。
劉德海抽了幾口煙,問道,“陳哥,你和沈潮爺爺關(guān)系最好,他什么事情都不會瞞著你。你告訴我,那次老沈遇到一只頂著青銅棺材的死倒,他從棺材里抱出一個嬰兒來。那個嬰兒現(xiàn)在在哪里?”
我聽爺爺說過,當初也是在遼河里,他遇到了一只死倒,死倒托著一口青銅棺材。
只是棺材里有什么,爺爺從來沒告訴過我。我這才知道,原來爺爺從青銅棺材里抱出來的居然是一個嬰兒。
劉德海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陳伯,繼續(xù)說道,“那個嬰兒的年紀跟沈潮差不多少,應(yīng)該就是他吧?”問完這句話,劉德海死死的盯著陳伯的臉。
在來之前,陳伯就猜到了他要問什么。陳伯臉上的表情很鎮(zhèn)定,淡淡的說道,“老沈當年確實從青銅棺材里抱出一個嬰兒來。不過你們不是已經(jīng)逼著他把那個嬰兒埋掉了嗎?你們劉家那么霸道,誰敢不聽你們的話?”
劉德海冷笑著說道,“你別再騙人了。你跟老沈一樣,都不是東西!沈潮就是那個嬰兒,就是因為他,我大哥和二哥才死掉的!”
到了這種地步,陳伯已經(jīng)沒什么好怕的了。他冷著臉說道,“誰知道你們劉家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這件事跟潮兒一定關(guān)系也沒有。”
聽他這么說,劉德海臉上滿是殺氣,怒道,“老陳,你別以為自己多了不起。沒有誰,世界都會照常運轉(zhuǎn)。弄死你,不過跟弄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陳伯不緊不慢的說道,“你可以弄死我,可你們劉家肯定會遭到報應(yīng)的。”
劉德海臉上的肌肉抽搐幾下,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語氣緩和了一些,說道,“陳哥,你知道老沈把那個嬰兒埋在哪里嗎?”
他一直在試探陳伯。
陳伯說道,“當然知道。老沈當初特意交代過我這件事,就是怕你們將來找潮兒的麻煩。”
聽到他的話,我的眼睛有些發(fā)酸。爺爺想得很周到,他一直都不放心我。
劉德海說道,“那麻煩你跟我們?nèi)ヒ惶恕N一钜娙?,死要見尸!死倒的東西,絕對不能留著!”
他用陰冷目光看著我,然后領(lǐng)著人向外面走去。
陳伯一直都很冷靜,跟我走在人群前面。
在離大堤不遠的一個土坡附近,陳伯停住腳步,跟他們說道,“老沈告訴我,那個嬰兒就埋在了這里。”
陳伯所說的地方,地面微微凸起,因為時間較久,那個土包都快要消失了。
劉德海吩咐劉聰和他的兩個兒子,“你們就在這里挖。”
他們答應(yīng)著,不停的挖掘起來。他們挖了足有十幾分鐘,一塊木板從下面露出來。
陳伯說道,“老沈告訴我,他殺死那個嬰兒后,裝在一個木箱里,然后埋在了這里。”
劉德海半信半疑的,讓他們小心一些。
果然把木板清理到一邊去后,一副有些發(fā)黃的骨骸從下面露出來,看模樣,應(yīng)該是個嬰兒的。
陳伯問道,“這下你們放心了吧?”陳伯臉上滿是嘲諷的神色。
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劉家人壞事做得太多,才會這樣疑神疑鬼的。
劉德海沉著臉尋思了一會,問道,“老陳,我最后問你一件事。要是你能答復(fù)我,我就不再懷疑沈潮。”
“什么事?”陳伯問道。
劉德海問道,“老沈有沒有告訴過你,沈潮是他從哪抱回來的?”
聽到他話,陳伯的臉立刻就沉了下來,說道,“老劉,你別太過分!老沈為了村子,把命都丟了,你有什么資格懷疑他孫子?”
雖然看到了嬰兒的骸骨,可劉德海仍舊有些半信半疑的。
他像不認識我似的,仔細打量我一番,然后說道,“老陳,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這件事我肯定會調(diào)查清楚的。如果有人敢算計我們,絕對不會有好下場的。”
陳伯懶得跟他們廢話,跟我說道,“潮兒,別管他們,我們回去!”
劉德貴領(lǐng)著人攔住我們的去路,他們面色不善的瞪著我們。
陳伯把我擋在身后,說道,“這件事跟他沒有關(guān)系,有什么事沖著我來!”
劉德海朝著劉德貴擺擺手,說道,“讓他們走吧,等把事情調(diào)查清楚,看他嘴還硬不硬。”
陳伯拉著我,從人群中穿過。辛宏遠則皺著眉頭,望著那具小小的骸骨,一直也沒說話。
陳伯把我送到家門口,說道,“潮兒,不管以后我出什么事,你都要自己保重。實在不成,就離開村子吧。反正你也對得起大伙了。”
陳伯對于劉家人的手段非常了解,他怕劉家人會對他做手腳。
我跟他說道,“陳伯,要不我們一起走吧。”
陳伯搖搖頭,說道,“我活了一大把年紀,已經(jīng)夠了。只要你沒事,我就對得起你爺爺了。”
我咬著牙說道,“既然劉家人這么對我們,也就沒必要留在這里了。”
陳伯搖搖頭說道,“我當初已經(jīng)下定決心,這輩子無論死活,都會留在村子里。而你不同,因為你跟村子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你和沈家也沒有任何關(guān)系。”
我知道陳伯和劉家人撒了謊,因為如果爺爺真弄死了那個嬰兒,死倒肯定不會放過他的。
我也是滿腹狐疑的。至于劉家做過的事,肯定跟死倒有關(guān)系。
按照陳伯所說,太歲就是死倒的怨氣化成的,死倒讓我把它帶回來,就是給她報仇的。
看劉德海等人的表情就知道,她肯定跟爺爺從青銅棺材里抱出來的那個嬰兒有些關(guān)系。
我倒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忽然有人輕輕的敲了敲窗戶,我一個激靈坐了起來??吹降膮s是一張熟悉的面孔,來的人居然是曹汐。
我趕緊把門打開,曹汐直接進了屋,我問道,“你不是已經(jīng)離開村子了嗎?”
曹汐似乎心情很不錯,她笑著說道,“我不是說過嗎?事情沒辦完,我是不會離開的。”
“你還有什么事?”我問道。
曹汐說道,“你應(yīng)該感謝我才對,知道劉家人要來搜你家,我才悄悄的把太歲給帶走了。”
我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太歲并不是自己消失的。給我的感覺,曹汐對太歲一點都不害怕,似乎知道它的來歷。
曹汐說道,“據(jù)我所知,劉家人不會放過你的,太歲放在這里,只會給你惹來麻煩,不如送走它算了。”
“送到哪里去?”其實我早就想把它送走了。我像捧著一個燙手的山芋似的,又怕死倒來找麻煩。
曹汐說道,“你把它帶回村子,已經(jīng)完成了死倒的夙愿。把它扔進村邊的水塘里就行,這件事就跟你沒關(guān)系了。”
“真的?”我有些欣喜若狂的。
“那是當然了!”曹汐笑著說道。
我把太歲從魚缸里拿出來,看了看周圍沒人,我們兩個出了村子。
在離村子數(shù)十米遠的地方,有一個不大的水塘。水塘里常年都有積水,我把太歲扔進水塘里,心里踏實了很多。
我問曹汐,“你住在哪里?”
曹汐搖搖頭說道,“這件事不用你管,你自己保重吧!”
說完話,她便向著村外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之中。
第二天下午,村里忽然變得熱鬧起來。還沒等我出門,陳伯已經(jīng)進了院子,低聲問我,“太歲還在你這里嗎?”
我把太歲被扔進水塘的事跟他說了一遍。
陳伯這才松了一口氣,說道,“幸虧你做得很及時,辛宏遠又在搜尋煞氣源頭了。我怕他們會找到你這里來。”
反正這件事已經(jīng)跟我沒關(guān)系,我只要在一邊看熱鬧就行了。
果然,我們剛剛走到村子中央,就看到辛宏遠在一群人的簇擁下,迎面走了過來。
他們在木馬的指引下,向著村子外面走去。
那只木馬非常神奇,一直走到河邊,便沿著河邊來回徘徊著。
辛宏遠已經(jīng)明白了它的意思,跟劉德海說道,“找人把整個水塘都撈遍!我們要找的東西就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