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時間,羅家洛下意識躲開鄭洞,沒去找董茜,也就很少提醫(yī)科大學(xué)的事。
白天在洛敏服裝店忙碌的陸敏在他面前,變得也歡快與開心,總不知覺低聲哼著小曲,一雙明亮的眼睛不時逡巡著走來進去的大男孩。
小眼睛吳定并沒有放棄繼續(xù)來“騷擾”陸敏,就算每次不買點東西,到了中午飯點,也總會派人弄點不錯的小吃送過來。
總是說是給自己的“小師傅”的辛苦費,不知何時,三十多歲的吳定給才二十初頭的陸敏叫起師傅,故意套近乎的那種,人家陸敏就沒答應(yīng),就被他叫“習(xí)慣”了。
羅家洛挺緊張,每次見到小眼睛吳定進來,一會兒瞅瞅這,一會兒又望望那,最終會走到正與客人砍完價,歇息的陸敏面前。
雖然陸敏一副愛搭不理樣,可終究他要離開,總不能始終沒事呆在店里。
不是他對陸敏有疑心,是他對三十多歲的小眼睛吳定不放心,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有錢又有本地戶口,絕對是如今這個年代的典型的鉆石王老五。
就算羅家洛是重生過來,這個年代對老夫少妻,還是保持較謹慎的態(tài)度,可架不過整天黏糊一起,日久生情。
老男人的魅力,主要在于主動關(guān)心人,經(jīng)驗多,精力又旺盛,想要追求心中的目標(biāo)篤定,絲毫不會受到任何人或事的阻礙。
一天三趟,小眼睛吳定都會來洛敏服裝店“報道”,加上晚飯時候送點吃喝,尤其晚上。
羅家洛又不在洛敏店里,就聽到胡靜跟他說過幾次,小眼睛吳定在晚飯口,拿著東西過來跟陸敏“蹭飯”,有時候還帶點小酒。
尤其還曾有兩次半夜八九點,喝得迷瞪,狂敲店里的門,第二天要不是陸敏一臉蒼白,他還真不知道,吳定臉皮厚成這樣。
“用不用我找上門去,臭罵他一頓。”
以羅家洛的脾氣,他會找人收拾小眼睛吳定,可他畢竟不是本地人,把事情弄大了,絕對沒有在大國門坐地戶的小眼睛本事大。
上次對付什錦鋪,吳定就為此找了一批人搗亂。
可看到陸敏被嚇壞了,他還是沒忍住,跑去吳家店,看到門前的膀大腰圓的“猴子”,淡定說了一句。
“把你們吳老板叫出來,就說我要找他商量合作的事,去迎春店。”
他原是可以蒙上臉,搞一次偷襲,但這事覺得不地道,最主要不能解決問題。
吳家店去迎春飯館要經(jīng)過一段人少的路,羅家洛就站在路邊,等著吳定過來,迎過去給對方臉上削了兩拳。
“這是替昨晚陸敏受驚打的你,還有這拳,是告訴你,以后離她遠點。”
在演繹這一切時候,終究還是出現(xiàn)意外。
羅家洛沒想到,吳定遠比他要強壯,一個二十歲的小伙子就是一股沖勁,人家三十多歲,在大國門混了多少年。
所以,實際情形變成另一種樣子。
看到吳定輕松邁步走來,羅家洛一股猛勁沖過去,嘴里正義的兩句話也沒說完整,拳頭下去,結(jié)果吳定的反應(yīng)力,超出他的理解,最終被打倒的卻是他。
眼圈被打紅腫,嘴邊還淌血,吳定小眼睛也有一道紅痕,可連影響容貌的地步都沒達到,就被被輕輕刮了一下。
“你TMD為什么打我,咱就算不能合作,我也挺佩服你這不大的外地學(xué)生,頭腦到是挺靈活,可惜,勁有點小。”
羅家洛趴在地上,退了兩下,這才把那句豪言壯語說完。
“這是替昨晚陸敏受驚打的,另一拳是告訴你,以后離她遠點。”
聲音有點顫抖,失去先前想象的正義感,甚至覺得語氣象是挺憋屈,羅家洛低聲罵了自己兩句,太傷男人尊嚴(yán)了。
小眼睛吳定,到是沒再繼續(xù)攻擊,尤其聽到后來,人就站在那,半天沒動。
“你喜歡她嗎?我可聽說,你在外邊掛了一個醫(yī)科大學(xué)生,眼光挺高的,難道你想腿踩兩條船,你怎么覺得陸敏不會更好的?”
這種狀態(tài)本身不太好,尤其吳定把事情說得又很精準(zhǔn),羅家洛自然第一直覺,就是這一切都是陸敏告訴他的。
他是不是誤會了?
兩人關(guān)系要比他自己想的要好,甚至說,私下都有了默契?
隨之擔(dān)心起洛敏服裝店的未來,完了,不會兩人真的私定終身,昨晚可能就是陸敏一時不能接受,就是男女朋友間一時的別扭。
吳定走了,因為那句問話,羅家洛一句也答不上來,人家象是早就有準(zhǔn)備一樣。
失去氣勢,又失去理由,羅家洛的這一次報復(fù)行動,徹底失敗而終。
回到洛敏服裝店,陸敏看到他臉上的紅腫,抿著嘴笑得開心。
“哥,你真的替我打抱不平去了?我很喜歡,你放心,吳定就是欺負我,他再敢來,我報警。”
一句安慰話說完,哼著小曲離開的陸敏去拿去腫的碘酒,羅家洛一個人發(fā)呆地坐在椅子,半天沒緩過來。
自己是不是弄錯了,不就是幫合作伙伴,收拾那個三十多歲的老家伙,怎么感覺風(fēng)格變了。
象是嫉妒心起,為了女友拔劍而起的吃醋大男生呢?
“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幫你出氣,誰讓咱倆一起從學(xué)校出來,我是男的,你是女的,我得照顧你嘛。”
看到陸敏一邊笑,一邊給他臉上消腫,羅家洛覺得自己越解釋越被誤會,已經(jīng)達到眾口難辯程度。
因為,陸敏弄完這一切,心不甘情不愿說了一句。
“沒事,我知道自己不如那個醫(yī)科大學(xué)生,但我有耐心,遲早有一天會捂熱你的心。”
瞬間,那個一向爽快利落的女生,又露出在學(xué)校,每次兩人見面才有的紅潤,邁著輕快的步伐走了。
當(dāng)天晚上提前把店關(guān)了,陸敏特意在外邊叫了四個小菜,非讓他留下陪喝酒。
無論他如何解釋,似乎都變得多余。
羅家洛也不說了,但他還是趁著夜色漸黑,回了醫(yī)科大學(xué)的出租屋。
第二天醒來,就看到門口夾了一條紙條。
“姓羅的,如果你是男人,咱就真刀真槍來明的,董茜也是我妹妹,咱看誰能爭過誰?”
不用想,他也猜出這是誰。
鄭洞的心思要比他還要重,這是骨子里面盯住董茜,還挺要命的一伙。
羅家洛覺得這事不能小看,他不是本地人,這種事要是持續(xù)下去,先不說會不會積累到一定程度,會出現(xiàn)兩個男生吃醋打架的情況。
就算他想辦法把事擺平了,在董茜眼中,他不過就是一個不安分,愛炫耀的惹事男孩。
不行,必要有一個根本解決辦法。
當(dāng)天下午,他去位于北城街處于裝修的精品店。
胡靜坐在里面監(jiān)工,臉上帶著笑,哪怕怒氣沖沖訓(xùn)斥裝修工程隊,羅家洛也知道,她的心情是快樂而幸福的。
他的目光落到不遠處停了一輛紅色的桑塔納2000。
洛敏服裝店開業(yè)的時候,自己不過一輛板車,后來就雇傭人,可這時候,胡靜已經(jīng)有三家店,兩輛鈴木貨車,還有她現(xiàn)在開的這輛目前最時髦的大眾2000私家車。
報紙上都在說,整個國家只有帝都與南方深海才有人買得起私家車,最多算上那些海外的留學(xué)生,單純學(xué)車票也得花五千多元,一般人兩年的工資。
羅家洛也沒什么好羨慕的,這種車確實很皮實也很惹眼,一點不差于后世的法拉利跑車的威風(fēng),可他現(xiàn)在可買不起。
人走進店里,坐在胡靜旁邊聊天。
“估計再過半個月就能使用了,但我想跑一趟申城,最近有一款新上市的冬衣不錯,我想采購,作為第一批精品店的銷售品。”
胡靜露出一向傲慢的眼神,露出有點壞的眼眸,盯了他半天。
“沒想到,你這腦袋里,整天不知裝了什么,提早就知道要賣什么了?”
看得出,她話里有話,羅家洛到是賣了一個關(guān)子。
“不相信也行,等你見識了,就知道我比你想象的還要厲害。”
一句話讓胡靜露出一排玉齒,莞爾一笑。
“行,只要你把第一炮打響,我會給你一個獎勵,一定不會令你失望。”
羅家洛目光落到不遠的那輛桑坦納2000身上,決心還事應(yīng)該不難辦。
“行,但我想求你幫我先辦一件事,只要辦成了,以后還有很多驚喜,只能讓你賺得更多。”
他想起鄭洞那雙陰冷的眼神,確定無疑盯著胡靜半天沒動,目光里的期待與渴望,讓人誤會。
胡靜一臉吃驚,“你不會盯上我,讓我嫁給你吧!呵呵!”
羅家洛趕緊把眼神收回來,一臉淡定。
“怎么可能,您是大老板,我就一打工的,能娶你的,都是那些社會地位高的,有身份的,我算什么。”
聽到這話,胡靜略顯失落,但很快又露出她一向不以為然,壞壞的笑。
“好吧,那你說,是不是你那個醫(yī)科大學(xué)生有什么事?”
羅家洛多少有點意外,這女孩還真不簡單,兩句話就說到正點上了。
“哼,是的,也沒別的事,就是想借和人用一用,不用太多,給我當(dāng)兩天秘書。”
什么?
胡靜收回淡定的目光,耐人尋味望著他,實在猜不透,他這是賣的什么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