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輛車子如脫韁的野馬,直直朝我撞來。
可想而知,當(dāng)時我就懵了。
但我算反應(yīng)快的,出于男人的本能,我果斷去拉白昭雪,卻沒想到白昭雪比我的反應(yīng)還快,一把就把我推到了一邊。
而她自己還站在原地,汽車的速度不減,直直朝她撞去。
“雪姐!”我驚恐地叫了出來。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白昭雪的速度猛然快了起來,雙腿幾乎成了殘影,輕輕松松就閃到了一邊。
面包車呼嘯而過。
“我去你媽的!”我沖著面包車破口大罵。
而面包車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就消失在了街道的盡頭。
白昭雪連忙沖過來把我扶起來,幫我拍著身上的灰:“你有沒有事?”語氣很是焦急。
我搖了搖頭,心里真是火大的可以。
那家伙是不是瘋了?明擺著撞我們?
白昭雪確認(rèn)我沒事后,也是惱火的不行,罵道:“那個王八蛋到底是誰?他媽的找死是不是?”
當(dāng)時的我們,只以為是司機(jī)腦子短路了,壓根就沒想過,他就是故意撞我們的。
事情發(fā)生在半個小時后,我和白昭雪沒有進(jìn)學(xué)校,專門在門口等了一下天龍會的人員。
他們?nèi)硕啵俣缺任覀兟c,所以現(xiàn)在才回來。
眾人本來有說有笑地朝我們走來,離近一看,發(fā)現(xiàn)我們的臉色都不好看,于是都嚴(yán)肅起來:“龍哥,雪姐,你倆怎么了?”
“閆江,現(xiàn)在,立刻去給我查監(jiān)控,半個小時前,校門口停著輛車,我需要它的車牌號。”白昭雪說道。
閆江愣了一下,也沒有多問,立刻就往學(xué)校里跑。
直到這時,白昭雪才說出了剛才的事。
“媽的,什么人這么狂?敢在滄武門口撞咱老大?”
“把他找出來,非剁了他!”
“雪姐,你倆沒事吧?”
……
放在平時,這點小事倒不至于讓我們兩個大動干戈,可這次實在是太惱火了,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哪怕停下來說句對不起呢,好家伙,踩著油門就跑了,真當(dāng)老子好欺負(fù)了?!
我們不是高中生,我們是滄武。
這個世界上有兩種人不可惹,一個是白道的官場,一個是未成年的學(xué)生。
前者不言而喻,而后者……
他們做事,是不會考慮后果的!
很快,閆江就查出了車牌號,出來交給了白昭雪。
白昭雪終于舒了口氣:“好,昌海的是吧,等明天的,我弄不死他!”
白昭雪她家在昌海的地位很強(qiáng),上次在滄龍會所讓呂闊跪下就能看得出來,做這種小事,輕而易舉。
說到這里,我就發(fā)現(xiàn)一個很奇怪的地方——我連昌海首富呂文奇都認(rèn)識,卻唯獨沒聽說過昌海有哪位大人物姓白。按理來說,白昭雪上次一個電話就能讓滄龍會所關(guān)門,她老爸怎么也該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吧?可我從來沒聽說過姓白的大人物,太奇怪了。
辦完了這件事,眾人才三三兩兩往里面走。
也就在這時,我突然有點鬧肚子,就擺了擺手,讓白昭雪他們先走,我則去校外那個比較近的衛(wèi)生間。
我沒想到,就是這一去,才有了后面的事。
他們走后,我點了根煙,很是瀟灑地往衛(wèi)生間走著。
就在這時,我的耳邊,忽然響起了汽車的引擎聲,而且越來越大……
我當(dāng)時沒多想,仍舊繼續(xù)走著。
直到那聲音都快把我的酒吵醒的時候,我才驚恐地回過頭去。
好家伙,一輛大開著車燈的面包車直直朝我撞了過來。
“操,他媽的還來?!”我把煙頭一扔,就撲向了旁邊的草叢。
面包車從我的身邊穿過,還沒跑遠(yuǎn),便“吱呀”一聲急剎車,停在了我前方五米的位置。
緊接著,車門打開,幾個身穿黑衣的漢子迅速朝我撲了過來。
他們個個手持鋼刀,二話不說就朝我砍了過來。
這還是我第一次經(jīng)歷這種事,以為我雖然也被黃耀等人追逐過,但那個時候,他們都是赤手空拳,而現(xiàn)在,這些人則是拿著可以致命的武器。
我不敢怠慢,就算喝了酒有些反應(yīng)遲鈍,但這一瞬間,我還是爆發(fā)出求生的本能,猛地站了起來,險之又險避過了兩刀……
但也僅僅是兩刀而已。
他們的速度很快,我避開這刀,避不開下一刀。
刺啦、刺啦……
刀刃劃開了我的皮膚,鮮血瞬間噴涌而出。
與此同時,車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砍死他砍死他,把他四肢全剁了,速度快點!”
那聲音很是興奮,興奮中,又夾雜著些許怒火。
如果是平時,我就算打不過也可以跑的,可惜,今天晚上喝了酒,腦子完全反應(yīng)不過來,根本就防不勝防,沒過多久,我就被砍倒在地,忍不住慘叫了起來。
我渾身上下,一片血紅,只能絕望地看著這些鋼刀盡數(shù)落在我的身上。
很快,我的意識就模糊了起來,但緊隨其后的是,來自四肢的劇痛!
這幫混蛋,真打算廢了我?!
“?。。?!”空曠的街道上,爆發(fā)出我凄厲的慘叫聲。
突然,一大片腳步聲從我的后方響起,那幾個漢子抬頭一看,連忙跑回面包車?yán)?,面包車揚(yáng)長而去。
“干你娘,給我攔住那輛車!”白昭雪充滿憤怒的聲音響了起來。
……但怎么可能攔得???
直到這時,我才終于放心地昏了過去。
“阿龍、阿龍……”耳邊隱隱傳來白昭雪的哭腔,但我沒辦法回答。
……
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總之一睜開眼,我就感覺到一陣撕心裂肺的痛,完全控制不住地慘叫了一聲。
兩條胳膊,兩條腿,一下都動不了,感覺跟不存在似的。
我突然升起一個可怕的念頭,用盡全力抬頭去看,好在四肢健全。
“阿龍……”聽到我聲音的白昭雪從病房外跑了進(jìn)來,一臉焦急地蹲在我的床邊。
我滿臉痛苦,但還是咬著牙不讓自己叫出聲來:“沒事,我沒事……”
緩了一會兒,我終于適應(yīng)了這種感覺,問道:“幾天了?”
白昭雪低著頭,輕聲說道:“五天。”
五天,上次險些變成植物人都沒昏迷這么久。
那幫混蛋,下手真狠!
“阿龍,對不起。”白昭雪又輕聲說道。
“怎么了?”
“我查了,可根本查不到,那輛車早就被人丟棄了,不知道那些人是誰……”白昭雪的聲音充滿難過。
“是呂闊。”我狠狠地咬著牙。
沒錯,就是呂闊。
當(dāng)時從車上傳出來的那個聲音,就是呂闊!
“呂闊?”白昭雪吃驚不已。
“沒錯,就是他!”
“好,我知道該怎么做了。”白昭雪站起來便走。
“別……”我想伸手去拉住她,但還沒做什么呢,就被一陣劇痛打斷,忍不住慘叫了出來。
白昭雪聽見我的聲音,嚇了一跳,連忙返了回來:“你別亂動,你好好歇著,我來解決……你放心,他怎么對你的,我十倍奉還給他!”
我搖了搖頭:“不,我自己解決,你別插手……你沒報警吧?”
白昭雪明顯愣了一下,但還是搖了搖頭:“沒有。我知道沒有人能管得了呂闊,這種事,只能自己解決。”
“那就好。”我的語氣冰冷,牙齒咬的咯咯響。
我不是個有仇必報的人,從來都不是,要不也不會那么輕易就原諒李少輝,但我也有一個原則,如果對方妄圖取我性命,那他就死定了!
絕對死定了!
那天晚上,要不是白昭雪及時趕到,我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到現(xiàn)在了。
“阿龍,對不起……”白昭雪又輕聲說了一句。
“對不起什么?”剛才我就發(fā)現(xiàn)了,白昭雪的臉色很不對勁,就算我被砍了,也用不著這樣啊,整的我好像快死了一樣。
可當(dāng)我問起,白昭雪卻又不說了,連連搖頭:“沒什么。”
我心里更加疑惑了,稍微動了動身子,可那陣劇痛又不得不讓我安靜下來。
“嘶……”我滿臉痛苦地看著自己的四肢。
我敢肯定,他們當(dāng)時肯定砍過,但因為刀不夠快,沒有砍下來。
雖然如此,也夠我喝一壺的了。
我一動也不敢動,什么事都需要白昭雪幫忙,她告訴我醫(yī)生馬上就來,讓我安心等著。
過了一會,醫(yī)生果然來了,拿著一張單子,一進(jìn)來就問道:“你跟他說了沒有?”
白昭雪滿臉糾結(jié)地?fù)u了搖頭。
我皺了皺眉:“說什么?”
白昭雪卻看都不看我。
醫(yī)生也忍不住皺了皺眉:“這種事還是認(rèn)識的人說比較好,我給了你那么久的時間,你怎么還沒有說?。?rdquo;
白昭雪依舊不說話,甚至直接走出了病房。
我看得出來,她的身子有些搖晃。
我的眉頭皺得更深,一股極度不安的情愫激蕩開來。
病房里只剩下醫(yī)生了,他也沒有辦法,只好親自對我說道:“你這個啊……右臂的組織已經(jīng)壞死了,需要截肢,我是來征求你本人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