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這種大家族,越講究座次問題。
若韓境云沒能同妻子一起坐在這里,在場的所有嘉賓都會知道,顧家是不認可這個女婿的。
顧樂怡想起母親最近有意無意的向自己提起謝博銘。
看來母親是真的想讓自己和韓境云離婚。
“三表姐,快過來,我特意給你留的一個位置。”
說話的人叫陳震,是陳芬珠的侄子,一直和顧樂晨一個鼻孔出氣,也是他搶了韓境云的位置。
韓境云知道這人是有意為之,只是不好發(fā)作,畢竟這人在陳芬珠面前比自己的分量重多了。
“樂怡你想坐哪里?你要是坐這里,我去其他地方找個位置坐下就是。”
顧樂怡沒有回韓境云,而且直接對陳震道:“我們兩個人,既然這里坐不下,我倆還是另外找一桌吧。”
“別介啊。我們倆多久不見了。自從你結(jié)了婚,也不和我們這些弟弟妹妹出去玩了,難得見一面,好好聊聊嘛。”
陳震轉(zhuǎn)頭又對韓境云說起:“三表姐夫雖然你是山里出來的沒什么文化,但在顧家三年也應(yīng)該學了些為人處世之道吧。識趣點,就自己走吧。”
韓境云只回了一句,“我都聽樂怡的。”
陳震笑道:“不愧是個吃軟飯的,你真是一條好……”
狗字還沒有說出來,顧樂怡立馬說道:“陳震,你住嘴!要去也該你去,這桌是內(nèi)親桌。韓境云是我丈夫,坐這里沒毛病。”
“表姐,我們倆可是從小玩到大的,你居然為了一個混吃混喝的廢物這樣對我?”
陳震沒想到顧樂怡會一直幫韓境云說話,感到難以置信,說話非常大聲。
周圍桌的賓客都悄悄豎起耳朵,反正宴席還沒開始,吃吃瓜也是極好的。
顧樂怡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她直接教訓道:“混賬東西,四舅就是這樣教你的規(guī)矩?”
見自己妹妹是真的發(fā)了火,一旁的顧樂晨這才出來扮和事佬。
“都是一家人,今天又是媽的壽誕,別把事情鬧大了。這么多賓客在呢,別讓人家看笑話。阿震,快去讓服務(wù)員給你三姐夫加一張椅子。”
韓境云掃視了一圈周圍,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是輕視。
韓境云并不理會旁人不友善的目光,他彬彬有禮的為顧樂怡拉開了椅子,想扶她坐下。
卻不想,顧樂怡直接躲開了他的手。
她將唇附到韓境云耳邊,態(tài)度極其失望。
“韓境云,為什么不管什么人作賤你,你都不還口。什么事都讓我來頂著,你還是個男人嗎?”
顧樂怡的話讓韓境云心里有些難受,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了顧樂怡。
這些年自己確實委屈了她。
“樂怡,給我些時間,慢慢都會好起來的。”
顧樂怡只是一聲冷哼,不再搭話。
待兩人坐下,陳震眼睛一骨碌:“表姐夫,你給我姑姑準備的什么禮物?。?rdquo;
“你等下就知道了。”
顧樂晨似笑非笑:“陳震,你三表姐夫現(xiàn)在能耐了。前幾天他還送給了媽一個明代古董,想必這次送的禮物不會比那個差。”
韓境云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二姐放心,這次送給媽的禮物,不會讓她失望的。”
顧樂晨只當他是打腫臉充胖子,”既然如此,為什么不讓我們先看看你到底送的什么禮物呢?都是一家人何必這么藏著掖著。”
顧樂怡見自己姐姐不依不饒,終是從身后拿出了裝手鐲的那個禮盒,遞到了韓境云手上。
“你拿給姐姐看吧。”
沒等韓境云說話,顧樂晨已經(jīng)把東西搶了過去。
看清里面的東西后:“老坑種的翡翠鐲子,這成色好,至少也得上百萬。不過和那個明朝古董相比還是差得遠……”
顧樂怡以為蒙混過關(guān),剛想松口氣,但不想顧樂晨突然說道:“只是妹夫啊,你倒是給我們說說,你買這鐲子的錢是從哪里來的???”
陳震一聽,立馬附和:“三表姐夫厲害了啊。月入三千,能送出一百多萬的鐲子,快和我們說說生財之道吧,有錢一起賺。”
周邊的人全部看了過來,等著答案。
顧樂怡剛想說話,韓境云直接插言道:“姐誤會了,這是樂怡新買的手鐲,她知道你對翡翠有考究,所以請你幫忙看看。她始終不喜歡謝少送的鉆石首飾,所以去買了這個。”
聞言,顧樂晨面露尷尬和疑惑。
自從這妹妹嫁給韓境云以后過得寒酸,著實沒有想到她會給自己買個百多萬的手鐲。
難不成那家破公司被她做起來了?
見妻子臉上露出的慌張,韓境云深情的將手鐲為她帶上,“樂怡,既然姐都說這手鐲好,你就可以放心戴了。”
顧樂怡輕輕掙扎了兩下,低聲道:“你干嘛?這是等會兒送給……。”
韓境云笑著說:“樂怡,你相信我,我有更好的選擇。”
這樣強勢的韓境云是顧樂怡從未見過的,她不免有些愣神。
顧樂晨收了收心神,又諷刺道:“你們還真是鶼鰈情深。只是這鐲子又不是你給她買的,你這深情款款的樣子未免也太裝腔作勢了吧。”
陳震又接過話,落井下石地說道:“表姐夫,老婆是拿來疼的,這些首飾本該是由你來買的。對了,我怎么這么健忘了,畢竟這三年你吃喝拉撒全靠顧家,哪里有錢給表姐買名貴的首飾了?”
韓境云扯起嘴角,回他一句:“表弟,你是帝清大學出來的高才生,想來應(yīng)該知道武三思是誰吧?你不覺得自己和他像極了嗎?”
陳震原本還嘚瑟的臉,瞬間垮了下去。
武三思,武則天的侄子,為人一向吹噓拍馬,討好著武則天,利用其外戚身份狐假虎威霍亂朝綱,最后父子二人被暴尸于眾。
因為陳芬珠嫁入了顧家的關(guān)系,她娘家的人沒少占顧家的便宜。
到了如今,整個陳家儼然已成了一條吸血蟲,靠著啃噬顧家的血肉才能存活下去。
而陳震仗著陳芬珠的寵愛,更是猖狂,這些年但凡是要買奢侈品,就一個勁的討好賣乖。
顧誠早就看清了這事,只是礙于自己的妻子,遲遲狠不下心來整治陳家這條蛀蟲。
韓境云利用一個歷史人物把陳震這些爛事抖了出來,可謂是禮貌又不失毒辣地打了陳震的臉。
畢竟論占顧家的便宜,韓境云只是一個人,而陳家上下卻有這么多口。
旁邊的人稍微有點文化底蘊的都聽懂了韓境云指的什么事,隨后開始竊竊私語取笑陳家。
韓境云見好就收,也沒繼續(xù)去收拾他。
而陳震只能打碎牙齒往肚里吞,看向韓境云的眼光越來越不善。
顧樂晨沒想到沉默慣了的韓境云會有反駁的一天,但事關(guān)家丑,她只能隱而不發(fā)。
“所以,你到底準備送媽什么禮物呢?”
“姐,別慌嘛。等下依次上前送禮,到時候大家都知道了。”
“哼!那我就好好等著。千萬不要讓我們失望。”
說完,顧樂晨起身向舞臺方向走去。
十一點半,陳芬珠和顧誠聯(lián)袂出現(xiàn),宴會正式開始。
“各位親朋好友,大家上午好。感謝諸位來參加我母親的六十壽誕,由于我大哥在米國籌備公司上市的事,今天就由我來客串一回主持人……”
顧樂晨也講不出什么新鮮話,無非是顧氏集團怎么建立的,陳芬珠付出了多少心血。
臺下賓客聽得昏昏欲睡,大家并不關(guān)心顧氏集團是怎么發(fā)家,他們只是來走個過場,順便和其他家族拉拉關(guān)系。
一番絮絮叨叨后,終于到了第二個環(huán)節(jié)——內(nèi)親獻禮。
所有人立馬打起了精神。
這個環(huán)節(jié)才是重頭戲,一些小輩為了搏出位,費盡心思找來各種奇珍異寶,互相攀比,有時比宮斗劇還精彩。
這不,才開始,就爆出一個雷點。
臺下眾人傻了眼,因為第一個出場的居然會是謝博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