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點半左右,林平章坐進了白色的翼虎車?yán)铩?/p>
不見秦陽接駕,這老小子微微有些不悅,板著臉就問林依,“秦陽今天在干什么?”
“爸,你快別說他了!”
“那人昨天不知抽什么風(fēng),忽然離家出走了!”
林婉清一口搶白道,此時她正抱著手機在等謝曉涵的電話;只要電話一響,她就可以告訴林平章:秦陽因為猥褻婦女罪被抓了!可以一腳把這個丟人的女婿給踹了!
“離家出走?不可能吧?”
“你們給他打電話了沒有?”
林平章一臉詫異,很快摸出自己的手機要給秦陽打電話。
“老姐給他打了十幾個,一個沒接勒!”
“肯定是離家出走了!”
林婉清盯著后視鏡偷樂著說道,她根本就不相信秦陽會接林平章的電話。
這時,手機鈴聲急促響起,一看是謝曉涵打來的,林婉清立即將手機開到免提音上。
“婉清,大事不好了!你那窩囊廢姐夫被無罪釋放了,我還賠了他十萬精神損失費!”
“嗚嗚,這筆錢你得給我報銷一半??!不然我以后只有去賣血了!”
尼瑪,秦陽被放出來了?
林婉清一驚,大聲嚷嚷道,“怎么會無罪釋放?不是有人證物證嗎?”
“哎,快別說這物證了!那混蛋不知從哪里找了個律師,調(diào)取了永輝超市的監(jiān)控不說,還找人錄下了昨晚咱們?nèi)艘黄鸪燥埖囊曨l——”
麻蛋,還有這么邪門的事?
林婉清臉色掛不住了,慌忙中掐斷了電話。
林平章聞言,立即掛了剛撥出去的電話問,“婉清,剛剛是誰在跟你打電話?她說你姐夫被釋放了是怎么回事?”
“我——我不知道??!可能是誰打錯了電話!”林婉清埋頭狡辯,此時她的耳根紅了一陣又一陣。
如果有土撥鼠的本領(lǐng),林婉清現(xiàn)在一定要打個地洞鉆進去了。
“打錯了電話怎么可能叫你名字?”
林平章既不傻,耳朵也不聾,電話里“婉清”那兩個字,他可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我——”
林婉清一時語塞,不知如何作答。
“嘎吱!”
林依忽然將車停在路邊,轉(zhuǎn)過臉逼問,“婉清,你跟那個謝曉涵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是不是你讓她把秦陽抓了?”
“是——不過你們剛剛不也聽到了嗎,他被無罪釋放了??!”林婉清知道瞞不下去了,只得點頭承認。
“胡鬧!”
林平章一惱,差點兒沒伸出一手煽在林婉清的臉上。
林依則瞪著林婉清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趕緊給我說清楚!”
“別兇我,我還不是為了你好?”
“說就說嘛!”
林婉清撇撇嘴,緩緩道出了實情。
林依氣得七竅生煙,猛地推了一下林婉清的額頭就道,“我雖然很想跟他離婚,可你也不能用這種方法陷害他?。咳f一法院判他坐幾年牢怎么辦?”
“這不都是幾個熟人嗎?坐不了牢的!”
“我就是想給他點兒教訓(xùn),讓他自己無地自容,這樣你才能順利跟他離婚嘛!”
林婉清撅著嘴為自己辯白,心底則在埋怨林依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林平章已經(jīng)氣得不行了,揮手就從后面給了林婉清一巴掌道,“平日里你從來不叫他姐夫我就不說你了,現(xiàn)在還聯(lián)合外人來陷害他,你把我林平章的臉都丟完了!”
“你——你打我?”
“你為了整個明陽城都知道的那個窩囊廢打我?你不是我爸爸!”
委屈的淚水奪眶而出,林婉清解開安全帶就跳下了汽車。
還好林依走的不是高速,不然交警蜀黍可能就會帶婉清妹妹去喝喝上午茶了。
“婉清,你去哪里啊?”
見林婉清一個勁往前飛奔,林依慌忙跳車追趕。
林平章則盯著姐妹的身影大叫道,“讓她走,看她能走到哪里去!”
話音剛落,秦陽忽然打來了電話問,“爸,您剛剛打電話找我有什么事嗎?”
“啊——沒事,沒事!”
“小陽,你——你還好嗎?”
林平章心中有愧,說起話來都不利落了。
“我當(dāng)然很好啊!”
電話里,秦陽絲毫沒有異樣,“哦對了,您下飛機了吧?早上有點兒事耽擱了,沒法去機場接您,您可別怪我啊!”
“不會,不會!”林平章慌忙搖頭,哽咽著說道,“小陽,你就別瞞著我了,我已經(jīng)知道你妹妹聯(lián)合外人陷害你的事了——爸希望你不要怪她,更不要怪小依,她也是完全不知道這事兒啊。”
“爸,她們一個是我老婆,一個是我妹妹,我怎么會怪她們呢?你告訴婉清妹妹,我原諒她了,不過下次別開這種玩笑了!”
“好,好!謝謝你小陽!”林平章連連點頭微笑,不過很快他又擔(dān)心地問了一句,“你最近是不是缺錢???如果手頭緊的話,你給我說,我?guī)湍阆朕k法。”
你幫我想辦法?你的工資每個月不都被岳母沒收了嗎?
秦陽忍著笑沒說出來,只沉聲道,“你是想問我為什么要敲那個謝曉涵十萬精神損失費吧?呵呵不瞞你說,我跟她爸謝寶慶是好朋友,是他讓我這么干的,他說要給她點兒教訓(xùn),讓她長點兒記性!對了,這事兒也是機密,你可別對任何人說啊。”
“不會,絕對不會!”
林平章聽秦陽說謝寶慶還是他的好朋友,瞬間又對這小子佩服得五體投地。
這時,林依已經(jīng)勸著林婉清重新回到了汽車?yán)铩?/p>
林平章掛掉電話就瞪著林婉清道,“你看看你姐夫多大度,剛剛?cè)思医o我打電話說了,昨天的事兒就原諒你了。”
“他會原諒我才怪!哼,肯定把這筆賬記在他的小算盤上了!”
林婉清還不依不饒。
林平章咬著牙指著手道,“你——你簡直沒得救了!反正我警告你,以后再敢對小陽不敬,我還抽你!”
“來啊,你現(xiàn)在就抽死我啊!”
“為了個外人,你連親生女兒都不要了,我恨你!你不是我爸!”
林婉清轉(zhuǎn)過臉面向林平章,又大顆大顆地掉起了眼淚。
林平章將手揚起,卻再也打不下去。
林依無奈地看了看二人就道,“你們兩個別吵了行嗎?幸好這還是在車?yán)铮匦^(qū)了,讓鄰居看見,那不又成了笑話?”
“姐,你別說!反正我覺得有那個姓秦的在咱們家,咱們就永遠是一個笑話!”
林婉清繼續(xù)憤憤不平地抱怨。
林平章則繼續(xù)為秦陽打抱不平,“你說說秦陽怎么讓你成笑話了?每天早上人家六點就起床為我們一家人做早飯,晚上六點半回到家,吃的也是他做的熱騰騰的飯菜,你還不滿足?”
“一個大男人不出去掙錢,成天窩在家里做家庭煮夫,這就是最大的笑話!”
“反正我就看不起這種男人!”
“我真不知道你為什么要讓姐嫁給他,反正今天他也不在這里!你給我們一個解釋??!”
林婉清說得是振振有詞,一時間竟搞得林平章有些無言以對。
“爸,你倒是說話呀,你說說你為什么要逼我姐嫁給你那個‘乘龍快婿’啊!”
林婉清見林平章忽然沉默了,她的氣焰瞬間又囂張了。
此時林依也轉(zhuǎn)過臉來,眼巴巴地望著后排座的林平章,似乎在等他給出一個合理的答案。
“我——我答應(yīng)過小陽不能說的!”
林平章不敢正視二女的目光,慌忙中將頭埋下。
“為什么不能說?”
“你心中有鬼吧?”
林婉清不依不饒,勢必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我真不能說!”
“不說你對得起我姐嗎?你看我姐這三年笑過嗎?爸,你知不知道強扭的瓜不甜?”
“好吧,我說!”意識到自己是拗不過小女兒的,林平章只得如實交代,“四年前我不是出國考察嗎?結(jié)果被壞人抓了,當(dāng)時就是這個秦陽帶著一個四人的小分隊救了我們一行九人。”
“爸,你編故事能不能編個可信度高一點兒的出來?那窩囊廢幾斤幾兩,這三年了我還看不出來嗎?”林婉清根本不信林平章的話。
“住嘴,他是你姐夫!再叫他窩囊廢我跟你沒完!”
“他才不是我姐夫!他根本就沒得到我姐的認可!還有你剛才那個理由不成立,重新想個能說服我和我姐的理由出來才行!”
“沒了,我說的就是事實!信不信由你!”林平章沒好氣地說道。
林依忽然含著淚問道,“爸,如果這事兒是真的,那你就是為了報答秦陽的救命之恩,才把我嫁給他的是不是?”
“是!”林平章不置可否地點點頭,不過看到林依那一臉痛苦的表情,他又慌忙搖了搖頭道,“也不全是——依依你聽我說,別看秦陽現(xiàn)在一事無成,可他對你忠誠啊,對你體貼入微,對咱們家也沒得說的,你千萬不要嫌棄他!我相信有朝一日,他一定能讓你感到驕傲和自豪的!”
“驕傲個屁,別讓我姐一輩子抬不起頭就阿彌陀佛了!”
林婉清冷哼了一聲,林依則麻木地發(fā)動了汽車,委屈的淚水更是早已打濕了臉頰。
林平章自覺心中有愧,不敢再有多言。
林婉清見林依開車不在狀態(tài),慌忙叫停了車子,互換了座位。
一個多小時后,三人到了匯豐大廈樓下。
林平章和林婉清下車后就徑直去了益康藥業(yè),林依則給秦陽打了一個電話,“你在哪兒?”
“我在家里啊媳婦,怎么了,你這是要查崗嗎?”電話里,秦陽呵呵地笑問道。
“你等我,我馬上回來!”
掛了電話,林依開著翼虎,轟起油門就朝陽光小區(qū)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