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沒來過天涯會所,但卡還是有的,這東西在某些情況象征了身份,總有用上的時候。
周燁,天涯會所老板,周建的爸。
蘇河的想法很簡單,只要會所變成他的,不管周建今晚有什么陰謀都將不攻自破。
在絕對實力的碾壓面前,所有詭計都是狗屁。
桌上的黑卡在燈光下反射幽芒,空氣突然詭異的沉寂,被甩了巴掌的人更是識趣地退開,這他么必須得忍氣吞聲。
牛胖?
劉悅緊鎖柳眉,眨著眼睛對胖子放電,語氣突然軟化。
“帥哥說的啥話,”她扭著身體擠到牛胖跟前,拿過杯子為后者倒杯茶水,“來,喝水消消火。”她故意把身體往前挺了挺,身上誘惑的香水味立即朝肥臉撲去。
她眨巴著鮮艷紅唇,輕飄飄地握起茶杯遞到胖子嘴邊。
淡瞥了兩眼,牛胖略一嘿笑,抬手接杯時順帶往那滑手臂摸了摸,瞬即笑得合不攏嘴。
“哥找我們老板啥事?”劉悅把身體軟綿綿地靠在牛胖肩上,神情嫵媚又眨眼。
用如此招式忽悠人屢試不爽,特別是對牛胖這種看見美女就兩眼冒光的家伙幾乎百發(fā)百中,但在她眼底深處卻隱藏有很濃的厭惡。
這樣的她,看得那幾個保安直咽口水!
喝了一口茶,牛胖抬起肥掌拍在劉悅小細(xì)腰上,順勢將她推了出去,“好了,等哥忙完正事再找你意濃情濃。”雖好色,卻分得清輕重。
劉悅嘟嘴扭腰,嬌哼了聲,對屋里的其他人使了個眼色,同時退了出去。
當(dāng)門關(guān)上的瞬間,她嬌媚的表情化作冰冷,眼里閃爍的光似乎很不滿牛胖最后不吃她這套。
“我沒回來,不許任何人進(jìn)出。”
丟下話,劉悅冷著臉急匆匆地離開。
而此刻在包房內(nèi),兩人相視一笑。
“這朵花可是帶刺的。”蘇河道。
牛胖無所謂地聳肩,“她們在鋼筋水泥的城市打拼,不就為了錢和身份?有些時候玩玩就好,沒點(diǎn)愛好,人生不挺無味寂寞?隨便給點(diǎn)好處就肯為你跑前跑后,誰不是為了亮晃晃的人民幣?你不想試試?”
蘇河擺手,掏出煙點(diǎn)燃,搖頭道:“算了,我可沒嗜好,還是專情點(diǎn)來得實在,錢多固然好,可有些東西還是不能忘。”
“切,”牛胖不屑地呸了聲,“專情就是狗屁,承諾更是過眼云煙,如果太看中,最后注定遍體鱗傷。”他的笑容忽然有些苦澀,眼神在燈光下略暗,微有空洞。
不置可否地聳肩,蘇河沒再接話,在煙霧繚繞中靜等結(jié)果。
沒誰的人生路完全相同,他沒走過牛胖的路,自然也就感受不到那種藏在心底的悲哀,而他也不希望有朝一日變成這樣的人。
寂靜中,約莫等了半小時,包房門才被人輕輕敲響。
略一瞇眼,蘇河對牛胖點(diǎn)頭,后者摁滅手中煙頭,開口讓門外的人進(jìn)來。
叮……
門應(yīng)聲而開,當(dāng)先進(jìn)來的是個國字臉男人,梳一個亮錚錚的大背頭,始一進(jìn)來就笑呵呵地說:“??偞篑{光臨,有失遠(yuǎn)迎、有失遠(yuǎn)迎!”
打量兩眼,蘇河便知來人是周燁,那長相和假笑簡直跟周建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
劉悅進(jìn)門時跟在后面,但關(guān)上門后卻快走兩步到桌前為周燁倒了半杯茶水,隨后便站到椅子后面一言不發(fā)。
牛胖翹著二郎腿也沒起身,嘴里又點(diǎn)燃根煙吊著,斜眼看對方,“有點(diǎn)小事請老哥幫忙,沒啥不方便的吧?”
周燁皮笑肉不笑地坐到椅子上,咳嗽了兩聲,搖頭道:“最近身體有些差,聞著煙味就難受。”他擺了擺手,“不過牛總既然想抽,那就多抽點(diǎn),有什么事盡管交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老狐貍!
心中暗自冷笑,蘇河算看懂了眼前兩貨的勾心斗角,在旁一言不發(fā),也不在乎周燁對他的直接忽視。
胖子想來個下馬威,卻被對方簡單的一句話化解,多抽點(diǎn),抽死你!
且周燁后半句話也很有學(xué)問,有事交待,而他只管嘴上回答,也沒說幫不幫,更沒說要不要行動。
屋里陷入無聲,牛胖跟周燁四目相對,也不知瞪著眼睛是幾個意思。
指尖輕輕敲擊桌面,蘇河突然大咧咧地笑了,“我說,老鬼,你這會所多少錢,我跟胖子要了。”隱藏下城府和柔韌的一面,將鋒芒畢露的他展現(xiàn)出來。
這些年,他什么都沒學(xué)會,就一點(diǎn)十分清楚,絕不能將真實的自己展現(xiàn)在外人面前,哪怕是兄弟也不行!
所以,他懂得了偽裝,該隱忍時隱忍,該懦弱則懦弱,該表現(xiàn)囂張則比誰都狂,該沉默老成就絕對難以讓人看透。
聞言,周燁似被逗笑了,擺手對牛胖說:“這小兄弟還真年輕氣盛,不過飯可以亂吃,話可別亂說,對吧,????”
“他可不是我的小兄弟,”牛胖聳肩攤手,“而是兄弟,懂嗎,是兄弟!”
蘇河笑了,周燁愣住,牛胖很無奈地大口吸煙。
周燁的國字臉有所陰沉,看出了來者不善,話也不是說假的。
從進(jìn)來就沒打量過蘇河一眼的他,此刻認(rèn)真地凝注而去,似想從那張極其普通的臉上看出點(diǎn)什么,對上的卻是一張布滿張狂笑容的面容。
“說話留一線,年輕人……別太狂!”周燁往后靠在椅子上,目光如刀子似的從蘇河臉上刮過。
毫無畏懼地掏出手機(jī)放到桌上,蘇河將轉(zhuǎn)賬頁面點(diǎn)開,推到周燁面前淡淡說:“多少錢,開個價。”頓了頓,他又聳肩,“年輕人不狂怎么叫年輕人?人老了,就該拿錢回家養(yǎng)老,好好教個好兒子,否則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看著面前亮晃晃的手機(jī)屏幕,周燁仰頭狂笑,臉上的肉都在輕抖,但下一瞬又戛然而止,眸泛冷芒地盯視蘇河,“你想買、有錢?多少錢?一百萬,還是五百萬?”
“提醒一句,他真的很有錢。”牛胖撇嘴說。
雖有提醒,但現(xiàn)在的周燁哪里會信,完全不把蘇河放在眼里,何況京華市的圈子就那么點(diǎn),他真沒見過蘇河這號大人物,在大腦里搜索之下已然無懼。
“五千萬、一個億、兩個億,我說了,你只管開價,只管往上輸賬號姓名和數(shù)字,其他的用得著你管?”蘇河仍舊囂張地笑著,把手里抽了半截的煙彈飛,撞在墻上發(fā)出噗嗤嗤的火花聲,“有沒有錢,那是我的事,要你個老家伙管?”
激,使勁激!
面對老狐貍,牛胖跳上來刺激完全沒用,可蘇河就不一樣了,誰叫他生得人畜無害,在老狐貍眼里就是個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小子。
更重要的是,就算蘇河背后有牛胖撐腰,周燁更是不怕,因其很清楚這胖子如今只是瘦死的駱駝,自己公司面臨的困境都還沒能走出來,哪里還有閑錢來插手他天涯會所的事?
“好、好、好!”周燁冷笑著在手機(jī)上輸入一串?dāng)?shù)字和賬號,“一個億,要是拿不出來,敢來這找茬羞辱老子,今天你小子做好留下來的準(zhǔn)備,后果……”他的手摁下了轉(zhuǎn)賬,話還沒說完就瞪大了眼。
轉(zhuǎn)賬成功???
“什么后果?”蘇河笑呵呵地拿過手機(jī),“老鬼就是老鬼,腦袋秀逗了不說,還偏不信邪?”滿意地揣好手機(jī),繼續(xù)說:“還跟我面前自認(rèn)很聰明囂張玩輩分?小老鬼,回娘胎重造去吧你!”
“都提醒過你,他真很有錢,偏不信?”牛胖臉上堆起彌勒佛式笑容,“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自己作死,我能有啥辦法?”
周燁回過神來,拍案而起,知道被蘇河那年輕、破衣服的外表給套了,憋得臉頰一陣紅、一陣青。
“操,玩老子是吧?”
誰能想到有錢人會這么玩?誰不穿得光鮮亮麗,裝逼炫耀?
而蘇河,就是例外中的超級例外!
“就玩你了,能咋?”蘇河挑眉,同樣拍桌站起,“還以為只有你會拍桌子?錢給你轉(zhuǎn)了,趕緊的,弄份買賣合同過來填好。”
嘩啦啦……
隨著屋內(nèi)動靜一起,從外面沖進(jìn)來一群穿制服的保安。
“傻逼,你以為我真會賣?”周燁也不再假笑,直接掀了桌子,茶水瞬間飛灑滿地,杯子噼里啪啦摔砸在地,“啥時候答應(yīng)要賣了?不就是一個億,退你就是,少他么在老子面前瞎逼逼。”
誰都不是善茬,沒人愿意退讓!
茶水濺到牛胖身上,燙得這貨齜牙咧嘴,跳起來怒指周燁便罵:“草你媽的,姓周的,既然收了錢,今天這會所你賣也得賣,不賣也得賣,哪個屌給你的拒絕權(quán)力?”
牛胖在怒,周燁在笑……
蘇河在邊上成了旁觀,剩下的事不是他能解決的了!
“把他倆給我扔出去,從今往后誰要在這看見這兩傻逼,見一次打一次,死了我負(fù)責(zé)。”周燁憤怒又成竹在胸地一揮手。
擱別地兒或許還發(fā)怵,可這是哪兒?天涯會所,自己的地盤,有啥不能解決的?
“操!”
哪知牛胖非但無懼,還直接跳起來一腳踹在周燁肚子上。
“今天,收了錢不認(rèn)賬,當(dāng)兄弟我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