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是誰!
慶平縣的人誰不知道陳宣是秦家的姑爺,他的娘子乃是秦家秦夭夭,號稱慶平縣第一美人,真正的超級白富美。
可是眼前這個濃妝艷抹,艷俗至極的女人是誰,他是看著陳宣叫的,他叫的是陳郎,難道她是陳宣的相好,這口味也太重了吧。
陳宣和熊二都是一臉懵逼的回過身,只見這媚俗的女人一下子沖了過來,作勢要拉著陳宣的胳膊,陳宣趕緊躲開,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女人,難怪有殺氣,原來是在這里等著他呢。
“大姐,你找誰啊。”
“陳郎,你,你竟然叫我大姐,以前你都叫我娘子的,你怎能如此忘恩負(fù)義,你現(xiàn)在攀上了秦家的高枝,莫非就不認(rèn)我了么。”
這女人的眼中滿是幽怨之色,恨恨的說道。
“陳郎,莫非你都忘了么,以前你說要考取功名,是妾身日夜在外被人蹂躪,供你讀書,你還說日后高中,要與我成親的啊。”
娼妓?!
還是最下賤的娼妓。
觀音座是青樓沒錯,但和勾欄是截然不同的,這里不管是書生還是商賈,雖然也會狎妓,但絕對不會去找這種最下賤的娼妓,這是下三流的泥腿子用來泄欲的,和風(fēng)花雪月完全扯不上關(guān)系。
這種粗鄙的事情,陳宣竟然做得出來,而且他以前還是靠著一個下賤娼妓養(yǎng)著,更可恨的是,現(xiàn)在他攀上了秦家的高枝,竟然如此薄情寡義,鐵石心腸,翻臉不認(rèn)人了。
這種人,簡直是萬夫所指,可恥之極啊。
“陳郎,這些你都忘了么,以前你在家中讀書的時候,每晚妾身在外被人蹂躪之后,回到屋中,你都要狠狠的折磨妾身,哪怕是妾身來了葵水,你也不放過,還說一日不和妾身歡好就渾身無力,四肢發(fā)軟。”
“自從你趕考之后,妾身一直等著你,可是你卻音信全無,直到前日才聽說你成了秦家姑爺,妾身萬念俱灰,想來找你又不敢,怕誤了你的才名,妾身不求其他,只要陳郎心中有我,把妾身養(yǎng)在外面,妾身不會和秦小姐爭個什么的。”
這女人淚眼含怨,似乎陳宣真是一個始亂終棄的負(fù)心漢一樣。
陳宣都要被她的演技給征服了,如果不是看到這個女人時不時的朝著常威那邊瞥上一眼,還有剛?cè)腴T的殺氣寒意,陳宣都要信了。
“大姐,你確定你沒有認(rèn)錯,是我么,是我陳宣么。”
“是你,妾身與陳郎日夜纏綿了不下百次,妾身身上每一寸肌膚之上都留著陳郎你的痕跡,又豈會認(rèn)錯。”
這一刻,陳宣都怔住了,他怎么可以這么無恥呢,他怎么可以這么忘恩負(fù)義呢,這種豬狗不如的事情,他陳宣怎么做得出來呢。
陳宣這是默認(rèn)了么?!
常威的眼中閃過一道奸計得逞的笑意,站起身來,大義凜然的說道。
“聽聞陳公子被撿回秦府的時候,患了失憶之癥,記不起以前的事情也是情有可原,如今陳公子和你的相好破鏡重圓,實在是可喜可賀啊。”
原來是這樣,難怪陳宣沒有反駁這娼妓,原來他失憶了,那么這個娼妓說的都是真的咯。
一瞬間。
所有人看向陳宣的目光都變了,原來你是這樣的陳宣啊。
瓶兒美眸之中滿是錯愕之色,所有人都信了,但是她不信,陳宣怎么可以是這樣的人呢,他怎么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假的。
這肯定是假的。
瓶兒一把擋在陳宣的面前,像是護犢子的小母雞一樣,雄赳赳氣昂昂的指著這娼妓說道。
“你撒謊!”
“我倒貼陳公子他都不要,他怎么會看上你,你哪里比我強了。”
瓶兒說這話的時候,還刻意的挺了挺腰,比容貌,她比這娼妓不知道漂亮多少,比身材,她瓶兒的名字是白叫的么。
這娼妓橫了一眼瓶兒,冷笑道。
“陳郎與我郎情妾意,又豈是你這小丫頭可以理解的,你不過是看陳郎聲名鵲起才主動倒貼,我可是和他纏綿了數(shù)百個日夜,你知道我們的感情有多深么。”
“你,你胡說。”
瓶兒指著這娼妓,因為羞怒的緣故,胸前一陣搖晃,可光是斗嘴,她哪里有這娼妓這般不要臉不要皮的什么都能說得出口。
“瓶兒姑娘,此事我陳某敢作敢當(dāng),這位大姐,陳某患了失憶之癥,你說的若是真的,那陳某定然不會坐視不管的。”
陳宣輕輕將瓶兒拉到了一旁,目光真誠的看著眼前這娼妓,這娼妓都愣住了,這家伙難道真的干過這種事情么,他都不反駁一下,就直接把屎盆子扣在自己頭上了啊。
“陳郎,妾身說的都是真的,就在這花河邊上,那便是妾身的屋舍,你就是和妾身在那里恩愛纏綿,許下山盟海誓的,還說今生非妾身不娶。”
“對了,這段日子陳郎你了無音訊,妾身相思成疾,唯有看著陳郎的畫像才能入睡,今日終于找到陳郎你了,真是老天開眼啊。”
這娼妓一邊說著,一邊從懷中取出了一張畫像,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畫像之上。
嗯,怎么說呢,還是很抽象的,大概依稀多用一點想象力的話,還是能夠看出這畫像上的正是他陳宣的驚世容顏。
陳宣將畫像捏在手中,嘆道。
“大姐你竟然還會作畫,可是這怎么墨跡未干啊。”
這娼妓的眼中閃過一道緊張的神色,趕緊說道。
“陳郎,這都是妾身淚痕,妾身每日以淚洗面,唯有抱著畫像才能入睡,這畫像乃是陳郎你親手所畫,就是留給妾身有個念想。”
好一番情深意切啊,陳宣都不忍心打破這個狗血的瞎幾把亂扯故事了。
“大姐,你這不對啊,你說這是我親手所畫,可是你覺得我陳宣陳大才子的畫工會如此之差么?!”
陳宣猛然抬頭,眼中已經(jīng)多了幾分殺伐之意,戲也陪你演得差不多了,暗中的那些家伙爽也爽了,再讓你們爽下去,他陳宣該不爽了。
“大姐,不要怪我太坦白,你這樣的哪怕脫光了躺在床上,本姑爺都不會多看一眼。”
“陳郎,你…”
“不要問,我真不是坐懷不亂,主要是你太丑。”
陳宣輕蔑的瞥了一眼常威等人,讓熊二去取了宣紙和筆墨過來,冷笑道。
“你要來污蔑陳某好歹用點心思,陳某雖然患了失憶之癥,但陳某的岳父大人已經(jīng)派人查清了陳某的家鄉(xiāng),乃是臨縣的王家莊,不日陳某將會帶著我家娘子回家鄉(xiāng)省親。”
這事情陳宣還是今日才知道的,官府的人派人來登記了他和秦夭夭結(jié)為夫妻的事情,秦有財順口說到了這個事情。
至于后面半句帶著秦夭夭回去省親,這當(dāng)然是陳宣瞎編了,完全就是說給某些人聽的,順便再小小的炫耀一下,他陳宣的娘子可是秦夭夭,安慶府第一首富家里的第一美人,是你這種殘花敗柳能比的么。
“還有這畫像,雖然本姑爺長得很帥,但是你也不能瞎畫啊,而且還污蔑說這是出自陳某之手,你看不起誰呢。”
陳宣很生氣,你把本姑爺畫得丑一點就算了,但是你竟然要說是他畫的,這個他就不能忍了。
“來,讓陳某教你該如何作畫。”
陳宣本來是不會作畫的,但是他可以學(xué)嘛,為了以后的各種圖紙,陳宣這段日子無事的時候特意在筆記本里學(xué)了簡筆畫。
他朝著一旁好奇的瓶兒看了一眼,筆記本中頓時出現(xiàn)了一張照片,然后經(jīng)過電腦處理,簡筆畫便生成了。
只見他手執(zhí)毛筆在宣紙之上寥寥幾筆,一個妙齡女子的模樣瞬間躍然紙上,那黛眉之中的青澀,明眸之中的柔情,還有嘴角輕抿的一抹笑意都栩栩如生。
瓶兒探著頭一看到這畫卷,面頰頓時通紅,嬌嗔的看了一眼陳宣,陳公子真是的,怎么好端端的畫人家呢,這要是傳了出去,人家都要羞死了啊。
“熊二,讓大家看看本姑爺?shù)漠嫻と绾?,豈是這等下賤娼妓可以隨意污蔑的。”
“是,姑爺。”
熊二將簡筆畫捧在手中,在觀音座大堂里晃了一圈,人群之中頓時發(fā)出一陣驚呼。
“這是什么筆法,寥寥幾筆,竟然如此生動。”
“這不是陳宣身旁的女子么,真是活靈活現(xiàn),栩栩如生啊。”
“與陳宣的畫作相比,這娼妓手中的畫像簡直是不堪入目啊。”
你看,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啊,哪怕他們之中有些人不愿意承認(rèn)陳宣畫工了得,但是事實就擺在那里,你還能自欺欺人不成。
陳宣對著這娼妓看了一眼,嘴角劃過一抹邪魅笑意,冷聲說道。
“大姐,你知不知道你誣陷我不要緊,但是我娘子是秦家小姐,她爹是我安慶府的秦財神,他可是要面子的人,你污蔑我就等于污蔑他,以我家岳父大人的手段,你應(yīng)該知道是什么下場吧。”
這一刻,這娼妓腿都軟了。
秦有財是安慶府首府,二十余年里白手起家攢下偌大家業(yè),豈會是表面這般簡單,里面不知道帶著多少血腥呢。
她只不過是一個娼妓而已,別說秦財神親自過問了,哪怕是秦家一句話,整個安慶府都沒有她容身之地。
這娼妓支支吾吾了半天,目光一直朝著常威望去,眼神焦急,明顯是在求救。
“別看,不要因為你的眼神出賣了你的害怕,大聲告訴陳某,是誰指使你誣陷陳某的,是誰拿著這個不堪入目的畫像來陷害陳某的。”
陳宣的眼神死死的逼視著她,哪怕他已經(jīng)知道答案了,但是從這娼妓口中說出來,肯定別有一番意思。
這娼妓舔了舔干澀的嘴唇,面色蒼白的看著陳宣,猶豫了半天,心中一橫,硬著頭皮說道。
“是我,是我聽說你患了失憶之癥,才想著訛上一筆銀子,賴上你陳宣的。”
“你?!”
陳宣輕咦一聲。
“就憑你一個下賤娼妓,也配知道我陳宣失憶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