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林開車回到學校時,已經(jīng)是深夜。
或許是太晚的關系,這次校門口并沒有出現(xiàn)上次那種,車頂擺著飲料的豪車。
把車開到最近的地下停車場后,楊林走到宿舍樓下。
這時已經(jīng)是夜里兩點多,校園卡已經(jīng)刷不開門口的門禁。
最后還是給謝飛打了個電話,這牲口正在宿舍通宵打LOL,一局剛結(jié)束,接到電話,就沖到樓下,從里面給楊林開了門。
“又和魏大?;ǔ鋈ム似ち??”謝飛一臉壞笑。
“可不是,把爸爸都累壞了!”楊林一臉得意。
謝飛一臉佩服,豎起大拇指:“兄弟,牛批!”
楊林今晚確實是累壞了,先是開了家長會,又帶著魏瑾瑜,為了魏山岳的事情到處跑。
他不明白,明明自己這么有錢了,為什么泡起妞來,還是這么辛苦?
不過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精力再去思索自己哪里做得不對,他現(xiàn)在只想痛痛快快的睡一覺!
一直到第二天大中午,楊林都還躺在床上和周公的女兒濃情蜜意。
早上的課,楊林和謝飛都翹掉了。
……
市人民醫(yī)院,住院部。
因為魏山岳安全回來,整個病房正洋溢著溫馨幸福的氣氛,魏母的臉上露出了數(shù)日來第一個笑容。
主治醫(yī)師走進來,例行檢查后,把魏山岳叫了出去。
沒過多久,魏山岳回到了病房,依舊是笑瞇瞇的,但是魏瑾瑜還是從父親的臉上看出了幾分苦澀。
安撫好魏母后,魏瑾瑜跟著魏山岳,來到了病房外的走廊。
“醫(yī)生怎么說?”魏瑾瑜看著父親。
魏山岳愁眉不展,嘆了口氣:“醫(yī)生說,雖然你媽現(xiàn)在病情比較穩(wěn)定,但隨時都有可能控制不住。醫(yī)生建議盡快手術(shù),一個星期內(nèi),必須確定下來!”
“要多少錢?”魏瑾瑜神情有些緊張。
魏山岳眼中滿是血絲,伸出五根手指:“五十萬,這還是沒有任何意外發(fā)生的保守估計。”
“五十萬……”魏瑾瑜面色瞬間蒼白,咬著下唇。
這個數(shù)字,對他們這個家庭而言,可以說等同于宣判了母親的死刑!
“要不,你去找楊林吧!他一定能幫咱們!”
魏山岳突然開口,讓魏瑾瑜心頭一顫。
她下意識的有些抗拒。
她現(xiàn)在欠楊林的已經(jīng)很多了,再欠下去,她真不知道該怎么償還。
而且五十萬,不是什么小數(shù)目,人家憑什么借給自己?
魏山岳卻沒想那么多,繼續(xù)說道:“這小子,爸爸觀察過,人雖然不是很老實,但好在人品不壞,也有擔當。昨晚他肯為了你,去那種地方撈我,可見對你也是真心的。”
這些聽起來,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了,他在撮合楊林和魏瑾瑜。
“主要還是因為他有錢吧!”
魏瑾瑜看著父親,苦笑著反問:“你才認識他幾天?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嗎?
一個二本大學生,二十出頭的年紀,卻能讓章瘋子和馬三爺兩個一方老大奉若上賓,費勁心力討好!
這樣的人,能是普通人?
你知道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做了什么嗎?
他為了救我,在人家的地盤,打破人老大的腦袋,以命相搏!
我到現(xiàn)在都看不清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你覺得,一個賭徒的女兒,光憑這張臉,就能讓這樣一個人看上?”
此時的魏瑾瑜,臉上露出了任何人都不曾見到過的理智和冰冷。
“是,他是有錢,也幫過我不少,但我對他沒感覺!我感激他,可感激不是愛,這點我分得很清楚!”
她從小到大,她都是同齡人中最優(yōu)秀的。每個女孩子的心目中都有一個白馬王子。
她的白馬王子,可以不用出身名門,但必須要學富五車,見識廣博,能力出眾。
而楊林,一條也對不上!
他或許將來能成為一個梟雄,但卻無法成為她喜歡的模樣。
她敬佩他,感激他,但不愛他。
魏山岳深深看了女兒一眼,眼中閃過一道哀傷,走廊的窗邊,他的聲音仿佛一下子變得蒼老起來。
“老爸這么做,也是為了咱們這個家好!爸知道,你從小就是個傲氣的孩子。是,你很努力,比大家都優(yōu)秀,成績也是第一,也很爭氣,考上了咱們省第一的江海大學。
可又有什么用呢?
你媽一場白血病,幾個月就把咱們家掏空了!除了找楊林,你還有別的辦法,一口氣拿出五十萬,給你媽做手術(shù)嗎?還有術(shù)后恢復,吃藥,食療,都要錢!
丫頭,貧窮,它是病,更是命!不是你三年五年就能改變的,你明不明白?”
魏山岳嘆了口氣,轉(zhuǎn)身離去。
望著父親離去的背影,魏瑾瑜突然發(fā)現(xiàn),一向嘻嘻哈哈,老不正緊的老爸,也長出了白發(fā),人也佝僂了許多,仿佛一下子變得衰老了。
回病房前,魏瑾瑜深吸一口氣,調(diào)整好情緒,恢復了常態(tài)。
病床邊,魏母拉著女兒的手,叮囑道:“這一次有驚無險,可得好好謝謝你那個朋友!”
“我會的。”魏瑾瑜點點頭,“媽,你放心,你的病,一定會好的。”
魏母無力的苦笑:“媽的身體媽自己清楚,沒多長時間了。媽虧欠你,虧欠這個家,已經(jīng)太多了。能有你這么懂事、優(yōu)秀的孩子,媽已經(jīng)沒有遺憾了。”
魏瑾瑜搖搖頭,沒有說話,只是緊緊抓著母親的手。
如果說剛剛父親的談話,擊碎了她一直以來的自尊與驕傲,那么現(xiàn)在母親臉上絕望的苦笑,則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棵稻草!
在這一刻,魏瑾瑜在心中,做出了決定。
……
楊林睡醒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四點了。這一覺,足足睡了十四個小時!
“我說楊大官人,你也太能睡了吧!不會真被魏大美女榨干了吧?”
老司機黃豪正在玩手機,見楊林醒來,一臉壞笑的調(diào)侃著。
不等楊林開口,謝飛大手一揮:“啥也別說了!六味地黃丸,還有腎寶,明天就到!年紀輕輕的,虧啥也不能虧腎?。?rdquo;
“這么擔心爸爸的腎,怎么,你想試試?”楊林毫不示弱,翻身從床上跳下,朝著謝飛走去。
“別別別,我是直的,不好這口!”謝飛連忙跑出宿舍門。
張瑞明在一旁笑著搖搖頭,懶得搭理這幫牲口。
鬧了一陣后,楊林去沖了個澡,清醒清醒。
出來的時候,謝飛剛打完一個電話。
“嘉雯說要感謝你上次在酒吧的恩情,晚上盛天食府,我和她請客,楊大官人,一定要賞臉???”
“呦,盛天食府?夠檔次?。「嬖V你女朋友,兄弟一定來!”
兄弟和兄弟女朋友請客,楊林沒有客氣,果斷點頭應下。
“大家都一起!”謝飛轉(zhuǎn)頭看向張瑞明和黃豪。
有免費的大餐可以吃,兩人都很高興,全都答應下來。
到了晚上七點,一伙人下了宿舍樓,往停車場走去。
謝飛去年剛上大學的時候,家里人給買了輛吉利,所以宿舍幾個出門,都是坐他的吉利。
雖說那輛吉利只是一輛十萬的低端車,但在大多數(shù)都沒車開的大學生里頭,足夠讓人羨慕了。
不過,這個世界從來不缺富家子弟。
四人剛經(jīng)過停車場門口,就看見一輛騷紅色的奧迪A4L緩緩停下,降下車窗后,一個穿著阿瑪尼運動裝的男生正笑嘻嘻的看著謝飛。
“呦,這不是503寢室的飛少嗎?怎么,又要開你那輛破吉利出去溜達了?”
這個男生楊林也見過幾次,好像叫高博,是隔壁班的一個富家公子,老爸是一家外企的高層。
高博和謝飛是高中同學,但是兩人向來不和,上了大學后,一見面就是互相冷嘲熱諷。
偏偏高博家比謝飛家有錢,所以謝飛經(jīng)常處于下風。
特別是在謝飛買了輛吉利后,高博立馬跟老爸求了一輛價值三十多萬的奧迪A4L。此后,謝飛就沒少被高博鄙視。
“吉利是什么車,很貴嗎?”奧迪的副駕駛座上,高博的新女朋友好奇的問道。
女孩兒大多不懂車,除了廣為熟知的寶馬奔馳外,別的一概不知。
“十萬塊的小破車而已!”
高博冷笑一聲,一踩油門,絕塵而去。
謝飛黑著臉,恨恨的看著遠去的奧迪車屁股。
“飛哥,算了,別跟這種狗眼看人低的畜生計較!”
楊林上前拍了拍謝飛的肩膀。
黃豪和張瑞明也走上前,安慰道:“就是就是,不就是開奧迪嗎,就這么嘚瑟!要是讓他開奔馳寶馬路虎,還不得上天了?什么東西!”
眾人安慰了幾句,繼續(xù)朝著地下停車場走去。
剛到停車場,謝飛突然喊了一聲“臥槽”!
“咋了?”黃豪和張瑞明都差點嚇了一跳。
謝飛看著幾個哥兒們,有些不好意思:“我給忘了,我那車……前兩天發(fā)動機出了點問題,送去維修,還沒開回來。”
“???那怎么辦?”
“算了,去校門口叫滴滴吧!”張瑞明說道。
正當幾人轉(zhuǎn)身要走,楊林突然停了下來。
“要不,坐我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