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聞言微微一愣,臉色忽明忽暗的變幻了一陣,卻也沒有理我,而是蹲在我面前,不由分說就將我穿著的那件體血衫撩了起來。
嘶!
本來我的心臟就已經(jīng)快崩潰了,他撩開我衣服的一瞬間,那種撕心裂肺的劇痛更是成倍的襲遍全身,似乎我的身體下一刻就會被生生的撕裂一般。
我沒有反抗,更沒有說什么,而是平靜地望著他,我要記住,深深地記住胖子的臉,記住這個害死我的人,等我死了,我一定要找他報(bào)仇!
“他娘的,還真是這玩意”,胖子根本沒有理會我,撩開我的衣服后,很快發(fā)現(xiàn)了我心臟位置的那塊早已干涸的血漬。
朝著手心啐了口唾沫,雙手合十搓了搓,胖子看了看我,便將那沾滿了唾沫的手掌一把按在了我的心臟上,用力揉捏起來。
事到如今,我除了默默的接受之外還能做什么?反正我已經(jīng)認(rèn)命了,大不了就是一死,一切就由他去吧。
可是,讓我做夢都沒想到的是,隨著胖子那雙大手的揉捏,我心臟的那種劇痛竟然有了一絲緩解,而且,隨著胖子大手的運(yùn)動,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越來越輕微。
我一臉驚愕地望著他,眼睛瞪得老大,難不成,胖子不是來害我的,而是來救我的?
事情的發(fā)展的確和我想象的差不多,胖子將我心臟處的那抹血漬徹底抹去以后,我的心臟竟然一點(diǎn)都不疼了,似乎剛才發(fā)生的一切都是一場夢一般。
胡亂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珠,胖子歪著腦袋掃了我一眼,那眼神看的我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就在剛才,我還傻不拉幾的說胖子要害我,讓他給我個痛快呢。
嘭!
就在我琢磨著應(yīng)該怎么謝謝胖子的時候,突兀的,胖子一拳狠狠地打在了我的肚子上。
我被打了個猝不及防,加上胖子這一拳力量極大,那一刻,我的腸子似乎都被他打的痙攣成了一團(tuán)。
“胡哥,你干嘛,我……”
胖子根本沒搭理我,照著我的肚子又是一拳。
嘔~
這下我徹底受不了了,嘴巴一張,一口就吐了出來。
胖子見狀面色一喜,一手架著我,另一手更是掄圓了變本加厲的打在我的肚子上。
我已經(jīng)被折騰的連求饒的力氣都沒有了,被他打的膽汁都差不多吐出來了。
后來,可能是見到我只是干嘔,不在吐東西了,胖子一把甩開我,連忙摸出手機(jī),也不嫌惡心,朝著我吐出來的那些穢物照了照,就特么跟尋寶一樣。
“不對啊,怎么沒有?”撅著屁股看了半天,胖子最后莫名其妙的說了句。
雖然我不知道胖子為什么打我,但就憑他剛才救我的舉動,我已經(jīng)完全相信了他,連忙問他,沒有什么?
“還能是什么?你個煞筆吃下去的黃表紙唄”,白了我一眼,胖子沒好氣道。
我愣愣的望著胖子,徹底茫然了,“你怎么知道我吃了黃表紙?”
“我怎么知道?就憑老子他媽是個操心的命,這個解釋夠了么?”胖子一臉嫌棄,似乎一肚子火氣。
我尷尬的笑了笑,繼續(xù)沒臉沒皮的往胖子身旁湊,問他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吃了黃表紙的?
被我磨得沒轍了,胖子朝著地上啐了口,一屁股坐在地上,摸出一根煙,丟給我一根,自己點(diǎn)燃了一根吸了口,這才愛答不理的說道:
“大半夜的躲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雙手捂著心臟,一臉隨時都要?dú)w西的德行,老子就算再傻,也知道肯定是你個煞筆吃了黃表紙了。”
按照胖子的說法,在黃表紙上寫下自己的生辰八字,又以中指精血點(diǎn)在心臟上,這本身便是一種邪術(shù)。
倘若是他人精血點(diǎn)在我的心臟上,我就算會痛會難受,也不應(yīng)該這么大的反應(yīng);而如果用的是我自己的精血,那種不良的反應(yīng)便會成倍的增加,最后的結(jié)果就是我被活生生的疼死。
我一臉后怕的問胖子,剛才為什么要打我?
胖子瞥了我一眼,說自然是想讓我把吃下去的黃表紙吐出來。
“精血誅心法,除去精血點(diǎn)心,必須有個前提,那就是被施法之人必須吃下了寫著自己生辰八字的黃表紙,否則,這個邪法是沒法湊效的。”
這時,我才反應(yīng)過來胖子為啥去看我吐出的穢物了,敢情是在找那些黃表紙。
胖子并沒有找到我吐出來的黃表紙,那便說明那些黃表紙可能已經(jīng)被我消化了,我有些慌了,連忙問胖子,我該怎么辦?
胖子嘆了口氣,說還能怎么辦?待會去服務(wù)區(qū)買瓶瀉藥,拉去唄。
我一頭黑線,又問胖子,那個害我的人,為啥要讓我躲到?jīng)]有光亮的地方?
“還能為啥?”胖子吐出一口煙霧,臉色陰沉道:“自然是為了讓那只鬼害你了。”
“害我?哪只鬼?”
“就是那個老太太”,胖子不耐煩的回了句,繼續(xù)道:“剛才我發(fā)現(xiàn)你的時候,便感覺到了一股陰氣存在,只是當(dāng)時只顧著救你了,也就沒管它。”
說到這,胖子頓了頓,話鋒一轉(zhuǎn)突然問我,“到底是哪個缺了大德的操蛋貨告訴你精血誅心這個法子的?”
我不敢隱瞞,告訴胖子,是廠子里看門的譚老頭告訴我的。
“譚老頭?這老雜毛平時看起來人模狗樣兒的,娘的敢情是個術(shù)士。”
我問胖子,什么叫術(shù)士?
“術(shù)士,就是不學(xué)無術(shù)之士,說白了就是懂些法門,喜歡弄些邪門歪道的人”,胖子隨口回了我句,又道:“對了,譚老頭除了告訴你這個精血誅心術(shù)外,還跟你說啥了?”
我有些糾結(jié)了,按理說,胖子救了我,我不應(yīng)該隱瞞他什么,可那個被我當(dāng)成救命恩人的譚老頭到頭來都要害我,人心隔肚皮,天知道胖子對我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紫瞳也曾經(jīng)叮囑過我,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要相信自己的耳朵,說的不就是讓我不要相信一切看到的聽到的么?
我猶豫了一陣,這才把譚老頭跟我說的那些話跟胖子敘述了一遍,當(dāng)然,夜魅告訴我的那三個忌諱我沒跟胖子講,對于胖子,我既要相信他,同時也要防著他。
“我去他大爺?shù)?,這個老不死的怎么不快點(diǎn)死?”聽完我的敘述,胖子當(dāng)場就炸了,要不是我拉著,現(xiàn)在就回去跟老譚頭拼命的勁兒都有。
胖子罵罵咧咧的,把老譚頭的祖宗十八代挨個問候了個遍,不過我也聽懂了一些:
胖子車上的確死了三個跟車工,可死在廁所的那個,天生就有遺傳的心臟??;第二個就是單純的交通事故;至于第三個,是因?yàn)椴鹊搅说厣系囊粸┯蜐n,碰巧了摔到了腦袋而已。
回去的路上,胖子喋喋不休的罵著,聲音在空曠的服務(wù)區(qū)回蕩著,惹得不少保安都側(cè)目望向我這邊,如果不是我跟著,沒準(zhǔn)還得以為他是個神經(jīng)病呢。
我沒有跟著胖子回到車?yán)铮侨シ?wù)區(qū)買了瓶瀉藥,畢竟,我肚子里還埋著一顆定時炸彈呢。
那一晚,我被折騰的死去活來的,腿都拉軟了,心里更是恨死了老譚頭。
不過,話說回來,我跟他無冤無仇的,他為什么要害我呢?
還有,故意讓我去沒有光亮的地方躲著,好讓那個死老太太弄死我,這是不是就是說明,老譚頭跟那個老太太分明就是一伙兒的?
想到這,我頓時恢復(fù)了一絲氣力,更是看到了一絲曙光:
如果我的推測沒錯的話,只要跟緊了老譚頭這條線,就能順藤摸瓜,把幕后那個想要害我的人揪出來。
叮叮叮!
突然,就在我心中竊喜的時候,我的手機(jī)猛然響了,來電顯示的是家里的座機(jī)。
剛剛接通了手機(jī),沒等我開口,聽筒里便傳出了爺爺那急促的聲音:
“小龍,趕緊睡覺,紫瞳有話要對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