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了一番之后，楊令源提議道，“不如這樣，您我分頭行動，如何？”
“好！楊大人，請盡管吩咐吧！”羅烈堅定地答道，“羅某信得過您，就算肝腦涂地也在所不辭了！”
“羅兄，在下不要您肝腦涂地。”楊令源壓低了聲音吩咐道，“我只要您替我去查清這金山郡中的情況，尤其是封充的背景，可以查到多少便是多少，反正越詳細(xì)越好，總之，不要引起他人的懷疑就行。”
“好！一切都按照楊大人交代的辦。”羅烈點(diǎn)頭答應(yīng)道。
“羅兄，您需再派兩個可靠之人隨我去一趟神泉縣，想來那地方應(yīng)有些蛛絲馬跡可尋才對。”楊令源繼續(xù)說道，“我要去仔細(xì)地探究一番，以便盡可能順藤摸瓜地查出些線索來，如此，咱們在以后就能有機(jī)會揪出那只藏于幕后的黑手了！”
“楊大人，您覺得先前陪您進(jìn)來的那個老軍如何？”羅烈征詢道，“此人雖精明，但人品卻不差，且又是神泉縣人，熟悉當(dāng)?shù)氐那闆r應(yīng)自不必說，如今……就看您是否滿意了？”
“好！既然羅兄都這樣說了，那在下便帶上他吧。”楊令源點(diǎn)頭應(yīng)允道。
“另一人是個新伢子，雖沒什么經(jīng)驗，但人卻很忠誠，既是下官的老鄉(xiāng)，又與我同宗，他這次來當(dāng)兵，還是托了我的關(guān)系。”羅烈因?qū)Υ巳吮容^有把握，所以就直接介紹給了楊令源。
“行！那就這兩人吧，只是能否讓我先見一見呢？”楊令源問道。
“這是當(dāng)然！”羅烈邊回答，邊就走出去叫來了剛才那個老軍和一個新兵。
……
老軍自不必說，楊令源是大概了解了情況的，只那新兵進(jìn)來時，卻把他給逗樂了，原來，羅烈推薦的這個兵正是先前在營門口為難自己的那個。
進(jìn)來見面時，那新兵很是不好意思，雖埋著頭看不到整個臉，但紅彤彤的耳根卻已經(jīng)說明了問題。
“小子，你今日這是怎么了？”羅烈佯裝生氣道，“怎么都不知道要給大人行禮呢？”
“我……小的我……”這個姓羅的新兵半天都從嘴里擠不出整句話來。
“平時不是話很多嗎？”羅烈繼續(xù)問道，“如何今日就半天放不出個屁來了呢？”
“他今日正是因為嘴太長，所以便被人給鋸了。”老軍于一旁忍不住笑著插話道。
“哦？竟還有這等事？”羅烈也笑了起來，接著一面上前半蹲下，一面把臉湊到新兵的近處問道，“說！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敢鋸我羅烈小同鄉(xiāng)的嘴??？”
“是……是……”新兵小羅仍然埋著頭吞吞吐吐地不敢正面回答。
“還不是他剛才攔住楊大人盤問，不讓別人進(jìn)來見您嘛！”老軍幫著其解釋道。
“還有這等事？”收斂起笑容的羅烈唬著臉問道，“小子，我不是跟你說過不準(zhǔn)用我的名義狐假虎威嗎？是不是非要挨了頓板子方才能夠讓你長點(diǎn)兒記性??？”
“羅兄，您這是錯怪他了！”楊令源趕忙打圓場道，“這位小兄弟盡職盡責(zé)，乃是一個當(dāng)兵的好材料啊，您就不要責(zé)罰他了，好嗎？”
見其開了尊口，于是，羅烈心想：“不如就讓楊大人落個人情，后面不也好辦事不是？”
“好吧，既然楊大人已為你求情，那這次便饒了你，只是，若下回再犯，則二罪一并處罰，記住了嗎？”羅烈嚇唬其道。
“是……”新兵小羅怯生生地答道，“記住了，大……大人……”
“大聲點(diǎn)兒！”羅烈高聲喊道，“我沒聽見！”
“是！大人！羅平記住了！”新兵小羅大聲回應(yīng)道。
“愣著干嘛？趕緊去給楊大人賠罪吶！”
“羅兄，賠罪就不必了！”楊令源連忙提醒道，“您還是趕緊向他們交代一下任務(wù)吧。”
“對對對！”讓老軍和羅平并排站好的羅烈賡即說道，“被你們一攪和，我差點(diǎn)兒把正事都給忘了。”
“請羅大人下令！”這一老一少兩個士兵齊聲喊道。
“小聲點(diǎn)兒！”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之后，羅烈壓低了嗓音吩咐道，“我這次給你們交代一項秘密的任務(wù)，即是陪同楊大人去一趟神泉縣查案。記住了！可得聽從楊大人的安排，他要求什么，你們便做什么。另外，楊大人在此人生地不熟，所以，你們不但要帶好路，還要保護(hù)好他的安全和照顧好他的起居，聽明白了嗎？”
“是！羅大人！”兩個士兵搶著答道，“我們保證……”
“別急，我還沒有講完呢！”羅烈打斷對方的話道，“還有就是本次任務(wù)屬于秘密行動，乃由上面直接交代，因此，你倆當(dāng)絕不能向外泄露出半個字去，否則，小心丟了自己的性命，知道嗎？”
“是，大人！”老軍和羅平對視了一眼答道，“小的們明白！”
“明白就好！”羅烈補(bǔ)充道，“不想掉腦袋，便記住我的話！”
說罷，他又扭頭問道：“楊大人，您還有什么要交代的嗎？”
“羅大人已說得相當(dāng)清楚了。”走近了之后，楊令源方才小聲說道，“他向我推薦了你們，這就說明在他的心目中，你倆是絕對值得相信的人，所以，你們當(dāng)一定不能辜負(fù)了他的信任??！在此，我楊某人只想向你們說明一點(diǎn)，即這次替朝廷做事，無論成敗你們都是會受到獎賞的，當(dāng)然，若能助我順利完成任務(wù)則更好。”
“還不趕緊謝過楊大人？他能同意帶你們?nèi)?，那就是你們的造化，是給你們一個千載難逢的立功受賞機(jī)會。”羅烈于旁邊鼓勁兒道，“楊大人的行事作風(fēng)你們應(yīng)該知道，尤其是你老劉頭，你可是親眼見過的喲，絕對的言而有信，說把羌人放了就放了。對了！說到這里我要強(qiáng)調(diào)一下，即是目前神泉境內(nèi)又鬧起了羌人暴動，因此，你們此去還需加倍小心才行！”
“小的們知道了，我們一定配合好楊大人，爭取為朝廷玉成此事！”被打足了氣的兩人當(dāng)即拍著胸脯保證道。
“好，那我們就一言為定了！”羅烈和楊令源相視一笑，只因他們覺得這一白一紅的默契雙簧為接下來的合作打下了一個好的基礎(chǔ)，而有了好的基礎(chǔ)便會有好的開端，有了好的開端，成功也就有希望了，不是嗎？
……
回到客棧，同盧太翼講事情來龍去脈的同時，楊令源還說出了自己的全盤計劃。
覺得茲事體大的盧太翼未加猶豫就支持了自己的弟子，繼而更囑咐道：“為師這兒有你師兄照顧，你便放心大膽地去吧！我也知道經(jīng)過這一年的錘煉之后，你已成長為了一名有些經(jīng)驗的官員，正所謂后生可畏，怕老師也該讓賢了喲！不過，有句話還是得給我記住，即‘小心駛得萬年船’，遇事謹(jǐn)慎方能成就大業(yè)，知道嗎？徒兒，務(wù)必要牢記于心吶！”
“是，老師，令源當(dāng)謹(jǐn)記在心！”楊令源拱手道，“只是要委屈您在這兒耽擱幾天了。”
“不妨事的！老朽剛巧寒濕初愈，經(jīng)過前幾天的奔波已感到有些不適了，這次可以借機(jī)修養(yǎng)，不正好么？”盧太翼笑著開解道，“再說，這綿州的風(fēng)景還不錯，得此空閑一飽眼福不也算是一種福分嗎？”
“多謝老師的開導(dǎo)。”楊令源深施一禮道，“讓徒兒能夠得以輕裝上陣吶！”
“令源，你就放開手去干吧，老師當(dāng)在此靜候你的佳音。”盧太翼輕描淡寫地將手一揮道。
……
次日清晨，跟老劉頭和羅平在預(yù)定的地點(diǎn)匯合之后，楊令源等三人即同乘著一輛馬車去了離涪城幾十里外的神泉縣。正值秋高氣爽的季節(jié)，一路上有說有笑的他們邊走，邊就欣賞起了沿途的美景來。
“羅小弟，你今年貴庚??？”斜靠在馬車貨箱一側(cè)的楊令源突然問坐于對面的羅平道。
“楊大人，這‘貴庚’是什么？”羅平一臉茫然地反問道。
“真笨！連貴庚都不知道。”駕著馬車的老劉頭也不看后面，直接就插嘴道，“楊大人是在問你今年多大了，多少歲數(shù)了！”
“哦……原是問這個呀！”羅平怪不好意思地回答道，“楊大人，小人今年虛歲十六。”
“我就覺著你比我小點(diǎn)兒嘛！”楊令源笑道，“看來還真是被我給猜對了。”
“楊大人，您今年貴庚啊？”羅平倒會現(xiàn)學(xué)現(xiàn)用，立馬便好奇地打聽起了對方來。
“問我嗎？”楊令源故意賣了個關(guān)子道，“你也來猜一猜，如何?。?rdquo;
“我猜不中。”使勁兒搖了搖頭之后，羅平憨笑著回答道。
“小子，你就是笨吶！”老劉頭這次轉(zhuǎn)過身來數(shù)落羅平道，“楊大人剛剛不是說了嗎？他就只比你大一點(diǎn)兒，你個傻小子，這么明擺著的事，如何就反應(yīng)不過來??？”
“對呀！老劉頭，你說得真對！”興奮中略帶一絲尷尬的羅平叫道，“你說我怎么就想不到呢？”
“就數(shù)你笨，笨得如同豬一樣，吃了睡，睡了吃。”老劉頭繼續(xù)教育對方道：“小子，記住了！跟著你劉大叔可還有得學(xué)哦！”
“錯了！應(yīng)該是都要跟著楊大人學(xué)才對，你看他多年輕有為??！”老劉頭補(bǔ)充道，“還有，老劉頭也不是你叫的，大人們可以如此，但你卻要稱呼為我劉大叔，知道不？別說我以后不教你哦，因為首先要學(xué)會的即是尊重長輩！”
“劉大叔說得對！”楊令源于一旁贊同道，“我們這些做晚輩的以后可都要多注意了。”
“楊大人，您可不敢叫我劉大叔！”老劉頭連忙說道，“叫劉大叔那是要折小人陽壽的，所以還是饒了小人吧！”
“那我叫劉大叔，楊大人還是喊老劉頭。”羅平扮了個鬼臉道。
“對對對，這樣最好了！”老劉頭趕忙幫襯道。
“不行！還是要都叫劉大叔才好，只因唯有如此，去了神泉縣之后，咱們才不會穿幫，懂嗎？”楊令源這一說算是一錘定音了。
“此話說得在理，我們就照楊大人說的辦！”經(jīng)這一提醒，老劉頭遂趕忙說道，“羅平，你可要記住了，因為我最擔(dān)心的便是你！”
“那我就不說話了唄！”羅平一臉無辜道，“到了之后即都讓劉大叔去說。”
“小羅平，你可不能撂挑子呀！”楊令源正色道，“到時候見機(jī)行事便是。”
“遵命，大人！”見楊令源一臉嚴(yán)肅，羅平于是急忙行了個軍禮道。
“大人，說回來了，您今年到底貴多少庚啊？”為了緩和氣氛，羅平遂又扯到了前面的話題上來。
“貴多少庚？”老劉頭接著數(shù)落道，“虧你想得出這種問法，哈……”
“那我該如何問??？”羅平故意嗆了對方一句道，“難不成像問你劉大叔那樣，‘今年還剩了幾顆牙齒’……才對？”
“臭小子，竟敢頂嘴？”老劉頭提高了嗓門道，“回去了看我不收拾你？”
“都別爭了！”看著這一老一少用當(dāng)?shù)胤窖誀巿?zhí)，雖聽不大懂，但仍然感覺到了其中喜劇成分的楊令源于是大笑道，“我這當(dāng)事人都沒說什么，你們倒先爭得面紅耳赤了……不如這樣吧，你們一人給一個答案，我看誰猜得對，如何？”
“我先說！”羅平把手一舉道，“我猜……我猜大人虛歲二十五。”
“憑什么這樣說啊？”楊令源笑著問道，“你有何依據(jù)嗎？”
“嗯……嗯……”羅平摳著后腦勺尷尬地答道，“小人還沒有想好，反正就覺著得有二十五了。”
“真是胡說八道！”老劉頭回身駁斥道，“楊大人有那么老嗎？我看頂多也就二十歲上下！”
“二十上下？你就吹吧！”羅平一臉不屑道，“你也不想想，上回你還告訴我說楊大人，也就是你說的武神大人已是朝廷的鷹揚(yáng)郎將了。這鷹揚(yáng)郎將豈是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就能當(dāng)上的？再說，要不是看著楊大人沒有蓄須，則我一定會猜他已有三十了嘞！”
眼見其一副認(rèn)真且不服氣的樣子，當(dāng)場笑得直不起了腰的楊令源于好一會兒方才止住之后，拍著對方的肩膀說明道：“羅平，你坐下，先冷靜地聽我講，我這官職雖也算是立功得來的，可多多少少呢，卻沾著我這姓氏的光，所以我要說的是，還是劉大叔猜對了，在下今年虛歲剛好十八。”
“你看，還是你劉大叔有經(jīng)驗，說對了吧？”老劉頭當(dāng)即洋洋得意道。
“就比我大兩歲，乖乖，楊大人也太年輕，太能干了吧？”羅平一臉欽佩加羨慕地叫出了聲。
“楊大人，小人倒一直有個不解之處，只是……不知當(dāng)不當(dāng)問??？”
“劉大叔，咱們不也是在一起打過仗的嗎？有什么您就問吧，但講無妨！”楊令源異常爽快地回答道。
“那小人就斗膽問了。”老劉頭側(cè)過臉來道，“小人不明白的是，以在行伍里將近三十年的經(jīng)驗，我覺著您的內(nèi)力應(yīng)該已是達(dá)到了二十年左右的才對，可您如今卻說只有一十八歲，這便讓小人有些弄不懂了呀……”
“劉大叔，小心吶！”未等老劉頭把話講完，一旁的羅平即突然指著馬車的前方大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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