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閆正,天生八字弱,倒也不是容易見鬼,就是總生病,運氣也不太好。
偶爾會有比較奇怪的感覺,明明是夏天,突然感覺一陣涼風(fēng)吹過,身上的汗毛都豎起來。
又或者在走夜路的時候,身后沒有人,卻感覺有人跟著你,在窺視你,如影隨形,怎么也甩不掉。
時間長了,我都習(xí)慣了,直到有一天,我租了一間兇宅,真的開始見鬼。
我生活在一個準二線城市,才畢業(yè)不久,買不起房,只能租房,以我的經(jīng)濟情況,也租不起太好的房子。
原本和人合租的房子因為房東的兒子要結(jié)婚,只給了我一個星期的時間搬家。
我要上班,只好通過中介找房子。通過朋友介紹,找到了一間叫做玫瑰園的小中介公司。
他們公司規(guī)模不大,縮在寫字樓的一個角落里,也就十平米大小,卻塞了四、五個人。
一個叫張松的人接待了我,聽了我的要求,表示不太好辦。
我才畢業(yè),最多只能拿出一千塊,唯一的要求是距離上班的地方不能太遠。對房子狀況并沒有太大要求。
張松委婉的告訴我可能不太好找,但是兩天后,我突然接到張松的電話。
他找到房子了!完全符合我的要求,但是因為情況比較特殊,必須要盡快搞定!
我請了一個小時的假,提前下班,按照張松所說的地址找過去。
過去了這么多年,我依然記得當時走到小區(qū)門口的感覺。
幸福里小區(qū)!太漂亮了!
我眼前一亮,小區(qū)的狀況遠超我的預(yù)計,之前我都住在城中村之類的地方。
5號樓4單元203。
中介還沒來,我在門口等著,忽然一陣冷風(fēng)吹過,我有一種不太好的預(yù)感。
小區(qū)里的房子外墻都刷成黃色,看著非常漂亮。就在不遠的地方,我卻看到一棟房子被刷成了淡淡的綠色,看上去有些詭異。
整棟房子似乎都空著,無人居住。只看到二樓露臺上站著一個穿睡衣的女人。
隔著有點遠,看不清楚女人的模樣,感覺像是一個美女。
不久前剛和女朋友分手,所以多看了兩眼。
一陣微風(fēng)吹過,美女的衣裙飄起,她似乎在看我。
“早來了?”
身后突然有人說話,嚇了我一跳。
回頭一看,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穿著玫瑰園的制服。他是才來的,張松臨時有事,讓他來帶我看房。
年輕人叫于偉,很普通的名字??墒俏矣X得他有點不情愿,似乎并不愿意陪我看房。
想想也是,我這一單估計賺不了多少錢,肯定不太樂意。
進了小區(qū)之后,我發(fā)現(xiàn)那棟綠色的房子不見了。那個位置正是5號樓!
可能是因為傍晚光線的問題,我看錯了。
“就是這了。”于偉拿出鑰匙,進門之前,先向上看了一眼。
我抬頭往上看,什么都沒有。
“我們盡量快一點,天就快黑了!”于偉拿出門卡,三步并做兩步,走到203門口。
他用鑰匙打開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似乎不太愿意進去。
還沒進門,我就聞到淡淡的香味,上一位住客應(yīng)該是一個女生。
進去一看,各方面條件都很好,房子一室一廳,家具、電器、廚具齊全,還帶有一個小露臺。
裝修都是新的,家電都沒怎么用過,我問道:“你確定只要一個月只要一千租金?”
地段加上裝修和電器,這房子怎么看都不可能只收一千。
“房子的主人出國了,需要找個人看房,你是張哥的朋友,所以就照顧你了,你要是現(xiàn)在簽,還可以打折。”
這么好的房子還打折!我完全沉浸在喜悅中,沒有意識到房子可能有問題。還想著張松是個好人,回頭得請他吃飯,謝謝人家。
天黑的很快,光線黯淡下來,房間里灰蒙蒙。
于偉看著手表,有些不安的催促道:“決定了嗎?機會可只有一次!還有其他人等著看房。”
“定了,馬上……”
啪唧!
話還沒說完,我就聽到露臺傳來一聲怪響,就像是西瓜被摔裂的聲音。
“什么聲音?”
我試圖打開露臺的落地窗,查看狀況。落地窗有窗簾,窗簾拉著,看不到外面。
“有聲音嗎?我什么都沒聽到!你快簽字!”
我拉開窗戶,露臺上什么都沒有。我抬頭往外看,外面也沒東西。
高空拋物很危險,要是砸到人就麻煩了。
于偉強調(diào)肯定是我聽錯了,他什么都沒聽到。
我拿過房屋租賃合同,準備簽字。
“房東唯一的要求是年租,最低租一年,不許轉(zhuǎn)租!”于偉提醒道。
年租就是一萬二,對我來說可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但是這房子真不錯,我一咬牙,租了。
在合同上簽字之后,我從附近的銀行ATM機取了一萬二,于偉給了我收據(jù)。
“不是說打折?”看著卡上的余額不足三千塊,我有點肉疼。
“折扣部分就當作押金了,等你退房時候退給你。”于偉把門卡和鑰匙交給我,他看起來輕松多了。
于偉拿著錢就走了,我拿著鑰匙回到幸福里,嘴里哼著小曲。昨天還擔(dān)心會露宿街頭,今天就租到這么好的房子,生活真是充滿戲劇性。
因為心情大好,其他的什么都不在意。
在樓下我遇到一位老人,老奶奶看年齡得有八十歲了,頭發(fā)全白了,還掉了不少,稀稀疏疏的白發(fā)就像是一團爛草。老人的臉上全是皺紋,像是樹皮一般。最可怕是老人的眼睛,她的右眼瞳孔是灰色的,像是得了白內(nèi)障。
老人抱了一只黑貓,直勾勾的看著我,眼睛都不眨一下。
“您好,我是新搬來的住戶。”我熱情的打招呼,老人就像是沒聽見,眼睛還是死死的盯著我。
都說老人的眼睛能看到不一樣的‘東西’,我被她看的心里發(fā)慌,打開樓門,大步回到203門口。
這以后就是我的房子了,我打開房門,在開門的一瞬間,我的心猛的跳了一下,我看到一個黑色的人影站在落地窗的窗簾后。
“誰在哪?”我大叫一聲。仔細一看,窗簾后面根本就沒有人。
看花眼了?
關(guān)上門走到窗前,拉開落地窗,確定沒有人。
我往下看了一眼,老人還在樓下,正抬著頭往上看。
人上了年紀,脾氣都會變的很古怪。我也沒放在心上,租到房子的喜悅感沖淡了一切。我立刻開始收拾,掃地、拖地,擦家具,徹底清掃一遍,等到明天把東西搬過來,就可以正式入住。
都忙完了我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九點多了,已經(jīng)錯過回去的最后一班公交車??磥斫裢碇荒茏≡谶@里,小區(qū)附近就有超市,我去買了泡面、牙刷和一些生活用品。
在樓下我看了一圈,小區(qū)的入住率不高,只有一半的房子亮著燈。我住的這棟樓住戶最少,特別是我住的這個單元住的更少,只有五、六家亮著燈。
回到203,我燒了一壺?zé)崴粗娨暢粤伺菝?,可能是有些累了,一會兒眼皮就開始打架。
我衣服都沒脫,往床上一躺,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
在睡夢之中,我覺得腳心發(fā)涼,寒氣順著腳開始蔓延,手心也變得冰涼,還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那種感覺無法準確描述出來,似乎有什么東西一點一點的在向你移動,你看不到也聽不到,卻能感受到。如夢魘一般的幻覺,讓你心里方不下,但又不是十分的害怕,而是一點一點的將你包裹住,慢慢吞噬你的意識。
啪唧!
我再次聽到那個聲音,我聽得很清楚,聲音就來自露臺。我想睜開眼睛過去看看,卻發(fā)現(xiàn)身體并不受控制,就連睜開眼皮都辦不到。
鬼壓床!
之前有過類似的經(jīng)歷,并不是很害怕。已經(jīng)有很長時間沒犯,可能和換了新環(huán)境有關(guān)。
不知道過了多久,絲毫沒有要好轉(zhuǎn)的傾向,反而意識越來越清醒。
有過類似經(jīng)歷的人肯定都知道,被鬼壓床,對時間感會消失。有時候感覺只過了一會兒,其實幾個小時過去。有時候感覺過了好幾個小時,其實只有幾分鐘。
滴答!
有水滴在我的臉上,冰冰涼涼,但是幾秒鐘后,我聞到了血腥味。我立刻睜開眼睛,一個女人就懸浮我身前!
她并沒有直接接觸到我,我和她保持著有十厘米的距離。
女人的頭發(fā)低垂著,就在我的臉旁。我瞪大眼睛,卻看不清楚女人的臉。她的臉就是一大團的黑暗!
滴答!
又一滴血掉下來,正好落在我的眼睛上。頓時視線就有些模糊,我趕快閉眼,想要把血水擠出去。
我心臟劇烈跳動,出了一身冷汗,體內(nèi)有一股寒氣在擴散。我閉上眼睛,不敢再看在這個女人。但是我能感覺她離我越來越近,壓在我身上,越來越沉……
我感覺就要窒息了,她正在把我肺部的空氣一點一點的擠出去。
??!
我大叫一聲,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原來是一個夢,只不過這個夢給我的感覺無比真實,似乎和真的一樣。
我立刻去摸臉上,全是冷汗,根本就沒有血跡。拿過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凌晨一點四十五。
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粘乎乎的裹在身上,特別不舒服。
我去衛(wèi)生間洗了一把臉,這才感覺舒服一點。
回來我才發(fā)現(xiàn)露臺的推拉窗開著,夜風(fēng)灌進來,吹的窗簾左右搖擺。
我有點迷糊,記得在睡覺之前關(guān)了推拉窗,是我記錯了?
關(guān)好窗戶,我睡意全無,喝了點熱水,那種寒意慢慢退去,才感覺舒服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