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被我得到長生藥,豈不是……
似知道我心里所想,王基澄放下頭發(fā)淡淡的說:“這么多年只找出倆顆長生藥,其中一顆我吃了,另一顆下落不明,而死在里面的人沒有五百也有三四百人。所以想活命都離得遠遠的,你們不是第一個來這里的人,也不會是最后一人。”
“這張紙待會交給老三,他會明白我的意思。”
他從破爛的衣服中拿出張疊起來的紙放地上,轉身不緩不急的走進黑暗中。我和小地主面面相覷的看了眼,等回過神來先翻過拒馬把槍拿到手,而后才拿起放在地上的紙張。
紙張很薄,近乎成透明色,我將它放腿上,小心翼翼的展開后,上面橫七豎八的畫著很多彎曲線條,像是地圖,但并沒有標明地點,只畫了五個符號,形狀和陶罐上的符號有些相似。
倆人正琢磨著符號意思,馬三爺此時趕了回來,小地主將剛剛發(fā)生的事情和他說了,他似乎早料到了,表情并沒有太大波動,從我手里接過那張薄的近乎透明的紙張,反復看了倆眼后驚咦了聲:“千張紙?”
我問道:“什么是千張紙?”
馬三爺小心翼翼的撫摸著紙張表面,像是在回憶什么,半響后猶豫了下說:“事到如今也不得不和你倆說一些事,心里有數(shù)就行,不要多問。”
“千張紙出自秦家,秦家行事詭異,往上數(shù)找祖宗據(jù)說是從秦朝傳承下來,提起秦家不得不提黑水臺,我聽當年那人給我說過,秦朝的時候便有黑水臺,黑水臺就是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幫朝廷除掉一些長眼的人,他們的眼線遍布全國,哪個地方發(fā)生什么事都可以以最快的時間得知,而秦家的黑水臺也是一樣,同樣是眼線眾多,我昨天之所以將那張人皮丟水里,就是怕黑水臺的人注意到我。”
“在一百年多前秦家出了名鬼才,秦王,為了黑水臺傳遞的消息不被泄露,他制作出了十張紙,他做的紙薄到幾張紙疊加在一起和正常紙的厚度一樣。”
“最厲害的是他曾經(jīng)做過千張紙,就是一千張紙疊加在一起后,厚度只比正常的一張紙稍微厚點。我是沒見過千張紙,不過想想也差不到哪去?,F(xiàn)存的千張紙成品極其少,這個頂多只能算是十張紙,不,看上面的線條最多只有四張紙。不過也很了不得,模仿的有模有樣。”
“這張紙應該就是為了隱藏上面的地圖而做出來的,將一張地圖分成四塊畫在四張紙上,最后按壓合成一張。拿到的人就算有心,如果不懂得千張紙的剝離手法也是白搭。我很久以前也得過一張百張紙,比這個厲害多了,因為不懂剝離手法所以給毀掉了。”
我原以為普通的一張紙沒想到隱藏了這么多門道在里面,感嘆了一句,又問道:“這張紙上畫的地圖是哪里?”
馬三爺搖了搖頭:“不知道,等回屯里化開紙張才知道。”
“再給你們透個底,明天要去的地方叫墳院,里面也確實有長生藥,不過我們明天要做的不是找長生藥,而是救人。現(xiàn)在回去還來得及,我不為難哪個,馬兒你也一樣。”
馬士豪打了個響鼻,叫道:“姥爺,你可把俺看扁了,俺會怕那些牛蛇鬼神?”
我也跟著說道:“三爺,我就不回去了,來都來了,是吧?”
馬三爺盯著我倆看了幾眼,沒在這問題上多說什么,可能他也知道不會有人回去,緩了口氣他接著說:“墳院,之前叫三界山,后來死的人有些多了,就改名叫墳院,其實也沒啥稀奇的東西,就是死人骨頭多了點。當年日本兵抓了大量勞工進長白山,也不知道忙活了些什么。在三座山中間的有一座天坑,死了的勞工全丟天坑里,里面全是骨頭架子。”
“那地方我去過幾次,明天跟著我走基本不會碰見危險,過了墳院才是重頭戲。還有我告訴你倆一句話,世上最危險的不是看得見的危險,而是人心。人心隔層肚皮,誰知道里面裝的是刀子還是蜜糖?”
“今晚早點睡,明天一早就得去。今晚我守下半夜,上半夜你倆看著來。”
馬三爺說完便跨進坑中躺下,聽著山中回蕩的狼嚎聲,我和馬士豪還是有些不放心,又在附近幾條獸道上布置了幾個陷阱,如果有野獸靠近,就會觸發(fā)陷阱,提前預警。
商議了下,決定我先守倆小時,剩下的倆小時由馬士豪守。過了有一個多小時,老林子的山風呼呼吹得我頭皮發(fā)麻,連小解都不想去,糾結了好一會還是決定去。剛剛起身,我忽然聽見不遠處布置的陷阱被觸發(fā),發(fā)出清脆的聲音,聲音在寧靜的山里特別清晰,我一驚,大聲呵斥給自己壯膽:“誰在那邊?”
轉身一想,觸發(fā)陷阱的如果是動物的話也不可能會說話,于是鎮(zhèn)定的拿起身邊的步槍,挪動腳步緩緩靠近聲音發(fā)出的地方,就在我離陷阱只有十來米的時候,前方忽然傳來一聲沉悶的獸吼聲,接著月光看去,影影綽綽的能看見一個弓背野獸趴在地上,身體還微微有些晃動。
我將手指扣在扳機上,時刻提防著野獸突然脫困沖過來,同時一點一點的挪動腳步接近,越是靠近,野獸身體的晃動幅度越大,雖然心里有些發(fā)虛,但還不至于讓我掉頭拔腿就跑。
等走到陷阱旁邊時,我突然覺得野獸的體型有些熟悉,低頭仔細看了眼,發(fā)現(xiàn)趴在地上身體劇烈抖動的野獸居然是科考隊的男青年高涵!高涵此時被陷阱的藤蔓套住脖子,倆手死死的護住脖子不讓藤蔓勒緊脖子,喉嚨里只能沉悶的吼聲。同時他腿部也受傷了,白褲子都變成了紅褲子,而且地上還流了一灘血。
他怎么會來了這里?和他同行的倆人去哪了?聽著呻吟聲越來越小,眼看著就要不行了,我雖然看他不爽,但還沒到非得弄死他不可的地步,能拉一把還是拉一把。
將步槍背身后,我先將勒在高涵脖子上藤蔓用刀劃斷,拖著他回到拒馬旁。掀起褲腳檢查了他腿部的傷口,在他小腿上發(fā)現(xiàn)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傷口有一撻長,肌肉和表皮外翻大半,上邊沾滿了泥土和草屑,此時正冉冉的往外流血。
我在處理傷口的時候還發(fā)現(xiàn),腿部的傷口并不只是被劃開那么簡單,同時被帶掉條肉片,就算吧傷口洗干凈,也沒法讓合上。高涵的嘴唇已是慘白色,意識都變得模糊清醒,明顯是失血過多的癥狀。
馬三爺和小地主此時也醒了過來,小地主給他說了下高涵的身份,他見到這樣的情況摸出顆子彈,擰掉前面的彈頭后,將火藥均勻倒在傷口上,并立馬劃著根火柴丟在上面,隨著“噗呲”一聲,傷口冒出一陣白煙,并發(fā)出股焦糊味,與此同時,高涵被痛的清醒過來,猛地坐起來死死抓住我的肩膀不放。
“別動!出了問題老子不負責。”
高涵低頭看了眼傷口,艱難點了下頭,馬三爺見傷口還在流血,再次擰開顆子彈將彈殼里面的火藥倒了上去,這回小地主搶先一步化亮火柴,火藥燃燒散發(fā)出的高溫迅速焦糊傷口,高涵的牙齒咬得咯噔噔響,喉嚨里不停發(fā)出低吼聲。
等白煙散去,我見傷口不再往外流血,才解下綁腿將傷口包扎住,才問道:“你咋的會出現(xiàn)在這里?你老師他們去了哪?為了理想跑路不要你了?趕緊把那老頭喊過來送你去醫(yī)院,不然傷口感染活不了多久。”
高涵哆嗦著嘴巴:“沒事,這點小傷不算什么,今夜睡一覺,明天啥事都沒有。”
馬士豪在一旁罵說:“放你娘的狗屁,你可別想俺們護著你出去,你趕緊把那老頭叫來,不然被狼叼走可別說俺們沒救你。”
高涵閉目想了很久,眉頭皺了又舒,許久后才表情很古怪的說:“我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那天晚上你們走了后,向導也跑進了林子,我們三人追了上去,追著追著突然發(fā)現(xiàn)我們在原地兜圈子,怎么都走不出去。”
“老師說遇見了鬼打墻,讓我們不要慌,還解釋說,生物運動的本質是圓周運動。如果沒有目標,任何生物的本能運動都是圓周。因為生物的身體結構有細微的差別,比如鳥的翅膀,兩個翅膀的力量和肌肉發(fā)達程度有細微的差別。”
“人的兩條腿的長短和力量也有差別,這樣邁出的步的距離會有差別,比如左腿邁的步子距離長,右腿邁的距離短,積累走下來,肯定是一個大大的圓圈,其他生物也是這個道理。”
“人之所以走出的是直線,是因為我們用眼睛在不斷的修正方向,也就是大腦在做定位和修正。不斷的修正差距,所以就走成了直線。”